作者:三分秋色
但弦一郎仍然没有回应。
永真叹了口气。
事实上,此刻外面的情况确实很不乐观,作为苇名国支柱的苇名一心在出击之后到现在,已经消失了一天。
苇名人会有所担忧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
“他不是我爷爷。”
苇名弦一郎开口,道。
永真愣了愣。
“可是……”
“我能够感受到。”
弦一郎站起身:“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走到了门外,看着茫茫夜色,声音显得有些低沉:“那家伙,不是苇名一心,我的爷爷确实已经死了,但是……”
“我也确实从那家伙的身上,感受到了我爷爷的存在。”
是的。
虽然绯生羽已经将自身融入到了苇名一心这个记录之中。
但是就像是人不会只用一只手去做事一般,他所表现出来的,与苇名一心这个自己的侧面,终究有着不小的差别。
并非不能,而是没有必要。
以这个记录为起始点,却并未想过要隐藏自身。
更多的,只是希望能够顺其自然的过度。
从苇名一心,到绯生羽的过度。
有所差别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弦一郎才会有这种感觉。
只是……
“我愿意相信他。”
弦一郎又道:“所以,苇名国,不会灭!”
如此的述说着。
永真微微有些诧异,旋即点头。
她其实也有这种感觉。
绯生羽并非是苇名一心,但是,他能够被相信!
哗啦!
漆黑的乌鸦从天上飞过。
佛堂之中,看着九郎安静入眠之后,狼站了起来,在两侧映照的烛火之间,走了出去。
依靠在栏杆,看着远处的风景,夜幕下,群山连绵起伏。
“狼啊,看起来你的生活似乎还过得很不错。”
有话语,突然从身后传来。
这个声音……
狼倏然一惊,猛地转过身。
“义父大人?”
他张了张嘴,看着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身影。
来者,正是他的义父,身材巨大到异于常人,有着【巨型忍者】称号的枭。
确认无疑。
只是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的义父,应该已经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场平田家暴乱之中,被入侵的武田家杀死了才对……
“很意外我没死,是吗?”
枭看了他一眼,那张苍老的,覆盖着须发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阴郁。
正如其名,那是像【枭】一般的面容。
“是!”
狼并没有否认。
“但我就是没死。”
枭看着远处,道:“那些该死的蠢货,竟然就这么撤退了……明明一心已经死了。”
他说着。
“义父,您……”
狼愣了愣。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看来你还不算太蠢。”
枭看了他一眼,道:“没错。三年前,那场暴乱,正是由我引起的,剑圣病重的消息,以及入侵者的到来……也都是由我一手促成!”
他说着。
狼那原本沉寂的面容,却不断地产生变化。
外敌入侵,平田家毁灭,九郎落入弦一郎的手中,他自己也因此沉睡了三年,那一次平田家变动,改变了很多事情。
那可以说是此刻苇名国处境的起因。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人,自己的义父造成的?
“为什么……”
他张了张嘴,忍不住询问,
“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夺取龙胤之力了!”枭咧嘴,道:“我蛰伏在苇名国这一个弹丸之地二十年,从盗国之战开始,所为的,都是这不死之力!”
“可恨的是苇名一心那个老家伙,一直阻挡在我的面前,当年的巴也让我始终无法得手,三年前,平田家的女主人蝴蝶夫人更是宁愿死也要阻止任何人控制御子,使用龙胤之力!”
他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洋洋得意。
苇名一心自然不必多说,当年的巴作为上一代龙胤之子的契约者,也一直守护在丈的身边。
而蝴蝶夫人则是昔年盗国众的一员,九郎的守护者。
他们每一个,都曾是枭面前的绊脚石。
不过……
“现在他们都死了,苇名国的国势也已经衰落到了极致,而我还活着,接下来,再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
等待了二十年。
十多年前,丈与巴死去。
三年前,平田家入侵事件发生,蝴蝶夫人随之殒命。
而在今天白天,他更“亲眼”看见了苇名一心为了逼退入侵者,战死在了苇名国边境之处。
——剑圣慨然赴死。
那确实是那个男人会做的事情。
所以他并没有怀疑。
也更知道……
这一刻,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嘎——!!
他张开了嘴,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像是夜枭一般……
哗啦一阵!
在他的身后,突然张开了一对漆黑的翅膀,漫天的黑色翎羽,凋零般落下。
这一瞬间卷动的狂风,令得狼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后退了半步,下意识握紧住腰间的刀柄。
稳定住身形,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身影,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仍然是人立的姿态,却顶着一个黑色的夜枭的脑袋,尖锐的鸟喙,锐利的金色眼瞳,背后是一对展开的黑色翅膀。
完全就是一副非人的模样——
妖怪!
这也才是枭的真实姿态。
它从始至终,都并非是人,而是非人的妖怪!
他那异于常人的庞大身体,也正是这份妖怪的血脉所带来的。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龙胤的不死之力。
自然会有其他种种怪异。
而它,
正是被龙胤之力吸引而来的,来自外界的怪异!
它的目的,也一直都是那不死的力量!
“狼,给你一个机会,听从我的命令,交出御子九郎,等我得到了龙胤之力之后,我会将之献给京都的魑魅魍魉之主,羽衣狐大人!”
“届时,我会请求她,将你变成妖怪,获得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