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秋色
第九十四章 从不存在的神明
“一群杂碎……”
无限城，最高的所在，鬼舞辻无惨缓缓地走出屋子，自上往下，俯瞰着整座无限城。
那由无数的楼房庭院堆积而成的巨大堡垒，此刻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寂静，有的，只是充斥周围的厮杀喊叫，剑士的怒吼与恶鬼的嚎叫回荡在灯火闪耀之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恶鬼腐朽的味道冲天而起。
令得鬼舞辻无惨忍不住眉头紧皱，目中显露出了不耐。
“像是苍蝇一样的恶心！”
如此述说着。
那双猩红的眸子微微收缩，血丝缓缓地在眼白之处浮现，扩散。
站立在边缘。
狂风凛冽的吹拂着。
这一刻的无惨，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目中的愤怒，不耐全部褪去，最后残留的，只有一片的冰冷。
啪塔。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踩着木质的地板。
“鬼舞辻无惨。”
有声音响起，清润中带着几分虚弱。
“啊，终于来了吗？”
鬼舞辻无惨侧过了眸子，看向了身后，称得上俊美却显得异常苍白的面容在远处落下的灯火映照之间露出了一个极为狰狞的笑容。
“产屋敷家的。”
来者正是产屋敷耀哉。
高瘦的身形，穿着一袭白色的和服，披散着黑色长发下，那张脸上紫色的恐怖痕迹越发的扩散。
苍紫色的眼眸，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在此刻，却像是倒映着远处的光一样。
灿然生辉。
在他的妻子的搀扶下，走到了鬼舞辻无惨的身后。
无惨转过了身。
“绕开了所有人，先一步到这里……还真是让人厌恶的家族的能力！”
无惨开口，声音平淡而冷漠。
作为一直与产屋敷家针锋相对的对手，他自然不可能不清楚，这个古老的家族所拥有的特殊的能力。
具有超常的感知，很多时候，甚至能够窥见未来。
所以才能够一直维持着鬼杀队的存在，哪怕多次陷入绝境，也仍然能够重新恢复元气。
在此刻，也才能够提前一步，绕开了所有恶鬼的阻击，到达这里。
只是无惨对于他们的厌恶，也是真实的。
“是吗？但这份血脉，也在你的体内……不是吗？”
产屋敷耀哉回应道。
无惨咧了咧嘴，并未否认。
是的。
这本就是事实。
产屋敷家族千年来，一直苦心孤诣的想要杀死的敌人，曾经也是这个古老的家族的一员。
鬼舞辻无惨，在千年前，还是人类的时候，名字之前所冠以的，正是产屋敷三个字。
所以产屋敷家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杀死他。
因为他是家族的耻辱。
也更因为……
那因鬼舞辻无惨的出现，而一直流传在家族的血脉之中的诅咒！
“真是可怜呢，侍奉着神明的神官家族，产屋敷。”
无惨的声音回荡在空阔的无限城中，随着吹卷的风，飘散在空气中：“因为我的存在，你们被那所谓的神明所诅咒，每一代的男性出生，都必然会遭遇重病，每一代，也都无法活过三十岁，甚至大多数都在二十五岁就死去。”
“一代接着一代的承受着病痛与苦难，然后在里面死去。”
“而我……我这个始作俑者，却始终逍遥自在的活着！”
“真是讽刺，无论是你，还是所谓的神官家族，你们所侍奉的神明，钟爱的其实是我这个食人的怪物啊！”
无惨肆意的大笑了起来。
话语中的讽刺，让这个最近连连遇上了意外，遇上了自己所不喜欢的、超出自己掌控范围之外的事情的鬼王变得欣喜了起来。
之前的不快，也都一扫而空。
产屋敷耀哉沉默着，没有说话。
千年前的事情，对于一般人来说，只是历史上轻描淡写的记录，但是对于他来说，对于产屋敷家族来说，意义却并不相同。
无论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自己那仍然年幼的孩子。
他都已经下定了决心。
“鬼舞辻无惨啊，你肯定会死的。”
苍紫色的眼眸微微抬起，产屋敷耀哉开口，道：“今天，你肯定会死的！”
“这种话，我听得太多了。”
鬼舞辻无惨摆了摆手，道：“但是，千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人能够做到，你们又凭什么？”
“斩杀了下弦，击败了上弦，甚至就连那个曾是初始剑士之一的黑死牟，也败在了你们的手下，这确实足够让我惊讶。”
“但他们不过是我的玩具而已。”
“不过是破坏了我的玩具，就沾沾自喜的你们，何其的可笑！”
他张开了双手，道：“千年以来，从未有人能够做得到真正的做到消灭我，哪怕是神眷一般的继国缘一，也没有——”
“这正是神的旨意啊！”
“你们的神，与我站在一起，你们又何必做这种事情呢？”
“老老实实的接受自己的命运吧！”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从高昂，逐渐转变为了低沉。
他似乎有些厌烦了。
“被消灭的，幸存下来的，真是无谓的仇恨……”
“现在，我已经厌烦了！”
黑发飘摇，衣襟卷动。
他缓缓地伸出手。
“无论是产屋敷，还是鬼杀队，就从这一刻，化为历史吧！”
刷——
手指延伸，化作无数的鞭子，顶端的锐利，在转瞬间穿透了空气，从四面八方，同时刺向了产屋敷耀哉。
说了这么多话。
不过是一时的感慨。
他毕竟曾经是人，是属于这个家族的一员。
但是现在……
“该结束了！”
无惨开口，道：“一切的一切——”
无数的触手撕裂了空气，翻滚道道苍白的气浪，像是无数漆黑的闪电，交织缠绕，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络，向着中间的产屋敷耀哉夫妇袭来。
避无可避，所有的空间，都被封锁。
“没事的。”
感受到了自己的妻子身体的微微颤抖，产屋敷耀哉低声道。
然后抬起头，透过那触手之间的缝隙，看向了鬼舞辻无惨，盯着那双猩红的眼眸。
无惨愣了愣。
他听见了，听见了产屋敷耀哉的声音，听见了他说的话。
“神是不存在的啊！”
如此诉说着。
无惨忍不住停顿，惊愕。
你竟然敢否认……你怎么可以否认……
愤怒浮现。
然后，啪塔一声。
有脚步声在背后响起。
“空之呼吸·壹之型·镜反！”
随之出现的，便是一阵低喝，以及一片璀璨的剑光。
撕拉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