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云镜
第二十九章 火药
一切都在按照撒旦的计划一样进行，贞德看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只觉得自己身边的魔鬼太过高深莫测，他将贵族们一切的想法与计划都算计了起来，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是按照他手中的剧本行动一般。
贞德，你不能这样想，能主宰世人的只有主，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你的计划很成功，但是你看上去并不怎么开心。”
撒旦的面容依旧是雾蒙蒙的看不真切，可是贞德能感觉到此时撒旦的心情，他似乎对于一切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这件事并不感冒。
“快乐只是一种短暂的情绪，正是因为短暂所以人们才会珍惜，若是让快感无时无刻保留在身上，那么那就不是快感了。”
撒旦依旧说着令真的摸不着头脑的话。
“贞德，在你看来我们如今的局面如何？”
“局势很好，大部分的贵族和商贾都很听话，而那些不听话的在这里待不长时间，更关键的是如今百姓的气氛都很积极，只要我们……”
“只要我们一直胜利下去，那么一切都会变好起来？贞德，你不会是这样想的吧？被胜利蒙蔽了双眼之时那么你就离死不远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
撒旦的语气严肃，这令贞德一个激灵仿佛是那做错了题目的学生。
“情况并不乐观。”
“问题出现在哪里？”
“首先，我们虽然安抚了百姓、激励了士气、压制了贵族可是关键性的问题是我们的兵源并不足以我们长时间的作战。”
这些天贞德除了锻炼、祷告、养花之外自然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比如走走基层去探查一下军营的情况。
“敌人的军队源源不断，而我们的兵力依旧有限，就算此时光复失土的声那么高，可是真的想要上战场打生打死的人总是少数，我们依旧需要靠强制征兵来解决这个问题，而且关键的是就算是强制征兵也没有办法对抗他们。”
“没错，兵力不足的我们如今的实际情况依旧是死守洛林，局面其实从我们到达洛林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依旧没有造成任何可以称得上关键的改变，就算我们胜了一场但是我也和你说过了，这种无足轻重的身负输了还是赢了于全局而言关系都不大。”
没错，看上去轰轰烈烈的洛林守城之战即便撒旦擒拿了敌首，可实际上也只能如此了，洛林的兵力守城不过勉强何况出城杀敌？
那两百人之所以有如此奇效是经过了撒旦一段时间的训练能达到令行禁止的地步，再加上燃烧瓶的奇效以及一人闯阵的气势，杀进杀出看似酣畅淋漓可实际上对方根本就没死几个人。
也就是说那一战根本没有伤到敌方的有生力量，而那被生擒的敌将似乎叫法什么来着？算了不重要，撒旦没兴趣去记手下败将的名字。
对方是贵族可以通过赎金将其赎回去，也就说这一战实际上洛林一方付出了一定的伤亡而获得的只是金币罢了，那是一场完全配不上如此庆祝的胜利。
“贞德，我们那一次的胜利究竟是获得了什么好处？”
“一个假象、一些金币、一段时间。”
“没错，时间那是金币也买不到的好东西，这一次胜利虽然敌人没有伤筋动骨，可是一人冲阵的威慑依旧还在，没人打算成为下一个牺牲者就算没有生命威胁不过这面子就挂不住了，所以在对方集结兵力之前我们有了足够的时间。”
这才是撒旦为什么急于压榨贵族们的金币，至于不压榨老百姓也不是撒旦多么善良，他只是明白谁有钱而已。
谁有钱，他就拿谁的钱。
“我们必须要有杀伤力足够巨大的东西来补充我们人数的不足，而且这个时间要快，还记得我今天早上在哈里斯收到第一笔钱的时候我让他去干什么了？”
“你让他去采购硝石、硫磺、木炭。”
“嗯，这是黑火药的配制方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间点在神圣罗马帝国应该已经有这玩意，不过在黑火药的应用之上并没有太大的成绩。”
一旦火药在战场上的到应用，且不说较为便携的火绳枪，单单是大炮的出现就会直接改变战局的走向。
“原本在我的计划是打算利用鼠疫病人的尸体在一定范围内再度掀起黑死病，不过那玩意一现在的卫生与医疗水平实在是伤人伤己，英国佬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是这烂摊子还是要落在自己手里，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自己就被拖死了。”
撒旦随口说着这种恐怖的话，直接将贞德惊得一身冷汗，就算是乡下村姑的她也明白黑死病的可怕，而眼前这家伙竟然打算利用黑死病杀敌？
“不要露出那种惊恐的神情，我并没有打算实施下去不是吗？比较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混蛋，有这种想法的话已经距离恶魔不远了吧。
虽然真的看不到撒旦的脸，但是可以想象如果现在对方是在笑的话一定是能露出八颗牙齿的爽朗笑容。
真的欠打啊。
“黑火药的战争应用啊，这玩意一个控制不好可能会造成比黑死病还要恐怖的事情，虽然这也许是要好几百年之后才会发生，可是如今的我过早打开了盒子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啊。”
不只是火药，郁金香若是平平稳稳倒也罢了，可一旦制造出了巨大的泡沫那么在泡沫破碎的时候由谁来兜底？
一旦英国的经济崩溃会不会对其他的国家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些都是撒旦并不清楚的，所以他不打算操之过急。
“贞德，如果真的有神的话好好向他祷告吧，因为为了你的复仇我可能会做出我自己都觉得可怕的事情。”
连撒旦都觉得可怕的事情？
贞德完全无法想象那种恐怖的景色。
而撒旦只是看着手中的郁金香，恶魔的种子在其中萌芽，它的名字唤作“资本”那还是一个一旦失控全世界都要断绝希望的恐怖恶魔。
第三十章 主客逆转
“贞德大人，您要的这些材料究竟是？”
哈里斯看着这好几车的货物，都是按照撒旦要求去购置的硝石、硫磺、以及木炭，不过好在这些东西十分能以搞到手。
木炭本就是常见之物，而硝石则来源于硝石矿这玩意在欧洲也不是稀罕玩意，至于硫磺只要找找哪里有火山就行了，有火山必然有硫磺。
“哈里斯，你见过烟花吗？”
“确实见过，不过那种东西制造起来十分麻烦，而且还没有英国那边进口的颜色好看，所以现在上层宴会都是用英国的烟花。”
“弗莱格制作了烟花而那些家伙这么多年还不能更进一步，究竟是不列颠无人了还是说有人在限制黑火药的运用？真是有趣。”
不过这可不能阻拦撒旦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算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黑火药很快就要登上历史的舞台了，而他所做的不过是将其提前的一点点罢了。
“哈里斯，我需要一份洛林附近的地图。”
“稍等。”
哈里斯取来了一份洛林地图，撒旦看着这地处高原的地形，心中的一些想法便打消了。
“没有峡谷或者是雪山之类的地形，这样的话没法用炸药制造雪崩之类的灾害了，这样的话效果应该会差上许多，必须要将对方的大部队给引出城来才行啊。”
麻烦了，就算是引出城利用炸药埋伏可是城内的守军只要闭门不出那么一洛林的兵力……
以数倍低于敌军的兵力攻城？这不符合撒旦的作风，他喜欢堂堂正正用大势压人，而不擅长阴谋诡计。
“不过也不是不行就是了。”
撒旦转头看向哈里斯，他的语气之中不自觉得居高临下，仿佛王者在命令臣子。
“我去要对洛林兵权的绝对掌握。”
终于来了。
哈里斯微微冒汗，他其实见到眼前之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套绝对会来，兵权这是绝对不可以随意交出去的权力，一旦交出去那么自己就没有了任何的依仗，可是哈里斯也明白就算有军权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依仗。
“大人，我能获得什么？”
兵权这种重器不能轻易给予，如果想要的话……需要加钱。
真是识时务啊。
“一个机会，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哈里斯你不会以为我的目标只是区区洛林吧？我说过我要拯救法国这并不是谎言，而拯救法国我必须得到一个人的支持。”
“王太子查尔斯？”
没错，如今的王朝正统依旧没有变，如果说想要贞德想要做一件足以影响全国的事情，王太子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
“这里只是一个跳板，不过是我以后懒得回头看一眼的垫脚石，哈里斯你喜欢捡别人不要的动吗？如果想要的话就去抢吧。”
一个抢字触动了哈里斯的心弦，他不想用别人用剩下的东西，他不想要别人不要的东西。
“王太子我是必须要去见的，而我对他也会如同对你一般向其索要兵权，这是我不可或缺的东西，而哈里斯你作为我的心腹，你会活跃于法国政治的最中心，你在他们眼中的价值取决于我对你的态度。”
哈里斯吞了一口唾液，他似乎想到了整个法国政界的目光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那种感觉令他血脉喷张。
“我不许诺给你任何东西，我能给你许诺的只有一个机会，能拿多少拿多少。”
“哈里斯，我知道很多人说你是废物，而你则是自认你只是一个没有展示自己的机会，而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你一辈子也许都没法得到的机会，而在机会就在你的眼前。”
“哈里斯，别让我瞧不起你以及……”
撒旦拍了拍哈里斯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的手底下不养废物。”
“我给。”
哈里斯惊慌地做出了交出兵权的承诺，而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仿佛心口的万斤巨石终于放了下来一般令人舒畅。
“我把兵权给你，请大人给我一个机会。”
“放心，我虽然谎话连篇可是我这个人最注重承诺，但是哈里斯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如果你还是这种模样的话就算机会降临你也握不住，所以好好提升自己吧，谈吐、见识、武艺、礼仪……无论是么都好，不要继续堕落下去了。”
明明是对方需要自己手中的兵权，可言谈之间尽是对方对自己的施舍。
哈里斯不能理解为何眼前这个小姑娘为何能将谈判的气场运转到这个地步，就算是此时哈里斯回想刚刚的情节也不能分清楚自己交出兵权是为了那一个罕见的机会，还是不愿意被眼前之人抛弃。
也许两者都有吧，毕竟一旦被抛弃了那么才飘起来几天的哈里斯就要再入落入泥潭之中了。
哈里斯明前眼前的少女所作所为就算不能用奇迹来称呼也是非常之事了。
“接下来按照这一个配方给制作吧，以及马匹和马蹄铁的保养都不能大意，骑兵的数量我尽快将其扩充至三百人，然后我就会主动出击拿下香槟地区，哈里斯准备好自己名扬法兰西的时机吧。”
名扬法兰西？
这是哈里斯祖辈都没有沐浴过的荣光，而这荣光真的能在自己的手里实现吗？
“等等，进攻香槟地区？贞德大人，我们的兵马根本……”
“根本不够，我当然知道不够，若是够的话莫说我会休养生息，就算是敌人也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现在我要的就是尽快的香槟拿下，哈里斯你要记住一件事情，大家的目光永远都是放在第一身上的，而第二往往会被人遗忘。”
第一永远都是备受瞩目的存在，而第二则会出于灯下黑的原理而被人无视。
“我这边自然有攻破香槟的办法，而且我也不是现在立刻就去攻城，你放心吧我有着绝对能够胜利的方法。”
等撒旦安抚完了哈里斯之后贞德换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你骗了他。”
“没错。”
“士兵的性命不能开玩笑，也不能因为你的谎言而冲锋。”
“我骗了他，但这不是谎言只是计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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