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菜官
这时,沧月一脸颓丧的就要转身,陈莽笑着开口道:“沧月,你愿意留下做镖师吗?除了每月一钱银子,待遇和铁镖头相同。”
沧月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娇羞的上前,眨着睫毛嗲嗲道:“谢谢小哥哥,小哥哥你怎么称呼呀?”
陈莽一身鸡皮疙瘩的伸出手:“咦,别靠近我,刺挠!”
沧月闻了闻自己身上,面带委屈的道:“为了给各位评委留下好印象,我特地喷了槐花香水才来面试,小哥哥你是对槐花过敏吗?”
陈莽看着沧月一摇头:“我对槐花不过敏,可不知道为啥,一看见你就浑身刺挠,你还是和我保持点距离吧。”
沧月哦了一声,嘟着嘴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陆三金咳嗽一声,朝着蔡八斗道:“八斗,你带着二位新来的小伙伴四处逛逛,熟悉一下镖局的环境。”
“好嘞,当家的!”
蔡八斗面带憨厚的笑容,领着二人朝着后院走去。
陆三金目送他们背影消失,凑到陈莽身前,小声询问道:“陈捕头,你怎么把那女的也招进来了,万一误伤了她怎么办?”
陆三金已经和陈莽商量好,想要借住招镖师的名义,引楚留香前来,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在他看来,那个铁铮肯定就是楚留香无疑,因此有些担心殃及无辜。
陈莽一脸凝重的道:“实话说,我也看不出铁铮和沧月谁是楚留香,就只好都留下来了。这只老臭虫有长进,居然连我都能骗过了。”
老白微微一撇嘴,满脸不信的道:“陈捕头你可拉倒吧,小楚能扮成女人,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陈莽一脸笃定的表情道:“怎么不可能?除了败给我的那次,楚留香这一生都没有输过,如今二十多年过去,都成了他的心魔了。我估摸着这家伙已经疯了,别说是扮成女人,就算扮成小狗都有可能。”
陈莽说着,眼角余光瞥见了白敬祺手里抱着的小狗“马札”,上前一步,抓住它的狗脸揉了起来,一边目露凶光的道:“说,你是不是楚留香!快说!”
陆三金瞪直了眼珠看向陈莽,表情呆滞道:“这到底是谁疯了啊……”
另一边,蔡八斗已经领着铁铮和沧月来到了后院,介绍道:“这楼上是寝室,楼下有客房、杂物间和练功房,最边上是咱们当家的存放收藏的地方,里面不少好东西,还有几瓶他自己都不舍得喝的洋酒。”
沧月朝着那边瞥了一眼,随即不在意的扭过脸来,满脸笑容道:“八斗哥哥,厨房在哪里呀,小妹初来乍到,炒几个拿手小菜贿赂一下大家!”
蔡八斗傻笑着一指厨房:“厨房在那儿,我是镖局的镖师兼厨子,以后你想吃什么尽管跟哥说,哥尽量给你做!”
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很投缘的模样。
铁铮却一直沉默不语,看起来像个大号的电灯泡,紧紧地跟在两人身旁。
不多时,两个人进去了厨房,铁铮则是来到了大厅之中。
看着众人都在,铁铮开口说道:“那个沧月有问题。”
陈莽抱着怀里的小狗,饶有兴致抬起了脸:“你这刚来第一天就打小报告,这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铁铮面无愧色的道:“我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什么断桥派,而且那女子的武功十分阴毒,走的是刺客的路子。”
陈莽道:“那又怎么样,老白武功走的还是飞贼的路子呢,就不允许人退隐江湖。”
老白顿时紧张了起来,一脸严肃道:“我可早就金盆洗手了,这些年来我连一个铜板都没偷过。”
铁铮眼珠一斜,接着说道:“她进去厨房了。”提醒过后,便坐到了一旁,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再动弹。
不多时,蔡八斗和沧月端着几样菜上桌,东坡肉、四鲜白菜墩、蜜枣扒山药、口蘑锅巴汤,全是一些江南菜色。
沧月一脸堆笑的说道:“我初来乍到,没什么礼物送给大家,做了几样小菜,大家尝尝合不合胃口。”
陈莽见众人全都不动筷子,用询问的眼神朝自己看来,不由得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都看我干嘛,就算本捕头秀色可餐,你们也不能不吃饭啊!”
“呕!”
吕青橙做个干呕的表情,接着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在了白敬祺的碗里,面带笑容道:“敬祺你多吃点。”
白敬祺一脸强笑的把碗推到了吕秀才的面前:“才叔,你赶路辛苦,吃点肉补补身子!”
“敬祺真乖,不过叔不爱吃肉,还是孝敬给你爹吧!”
吕秀才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将碗放在了老白面前。
老白吞咽一口唾沫,心里有些发虚的朝着陈莽看去。
陈莽一脸唏嘘的道:“看到你们相亲相爱的模样,本捕头很是欣慰啊。既然这样,那就先由本捕头……的夫人先开吃!”说完夹起那块东坡肉,一口塞进了青儿的嘴里。
青儿恶狠狠瞪了眼陈莽,大口嚼了几下,缓缓地吞进了肚子里,说道:“味道还行,大家都别谦让了,趁热吃吧。”
众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秀才眼睛一亮,伸出筷子朝着东坡肉而去,老白冷笑着用筷子一拦,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到了他碗里:“秀才你不爱吃肉就多吃点青菜,子曾经曰过,多吃青菜有益肠胃。”
秀才:“……”
一顿饭吃完,除了秀才面带菜色之外,其他人都酒足饭饱。
打发沧月和铁铮去收拾房间之后,众人再次围在一起讨论了起来。
陆三金道:“菜里没下毒,这个沧月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陈莽淡淡的说道:“楚留香压根就不用毒,所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反倒是沧月虚晃一枪吓唬我们,嫌疑比铁铮还要大一些,等到夜里再看看吧。”
第五十四章 善解人意
夜深人静,院子中偶尔响起几声虫鸣。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从房中出来,从二楼一跃而下,上百斤的身子落在院中,丝毫响动都无。
柔和月光的映照下,让她本来就圆乎乎的下巴不见了轮廓,赫然是镖局新来的镖师沧月。
沧月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各个屋中的动静,平稳的呼吸声和打呼声交杂在一起,显然众人都已经熟睡。
微微松一口气,沧月蹑手蹑脚的朝着到陆三金的收藏室走去,走到门口,她猛地发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响起咔嚓一声响动。
沧月心头一凛,立即察觉到了不妙!
这次她是被东厂督公派来偷画像的,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镖局的所有人员,从总镖头温良恭,到战力最低的糊糊,这几人里好像没有人擅长机关陷阱……
沧月平稳呼吸,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催眠了起来:这是个小机关,这是个小机关……最多只能触发警报,我有足够的时间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画像偷走,沧月,加油,你可以的!
一番加油鼓劲之后,沧月用力一握拳,做出一个蹲踞式起跑的姿势,接着脚下发力,猛地蹿了出去。
“轰!”
惊天爆炸声响起,一股热浪袭来,冲天的火光转瞬升起,立刻将沧月整个人炸飞了出去。
沧月人在空中,横着身体旋转一圈,落地之后,已经变成了个小黑人,一脸黑灰的张开嘴,缓缓吐出一口黑烟。
紧接着,各个房间的灯光亮起,沧月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撞破屋门,冲入了收藏室之中。
下一瞬,一张满是唏嘘胡渣的国字脸出现在她的跟前,面无表情道:“你来了。”
沧月猛地吓了一跳,随即认出了铁铮来,神色略显惊慌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铁铮眼含笑意道:“你说呢?”
沧月脑筋一转,道:“你也是来偷画的!”
“答对了一半。”
铁铮高深莫测的一笑,拿起一幅画,打开窗户跑了出去。
沧月见状不禁心头一颤,知道时间紧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找了几副少女画像,抱起来就往外跑去。
刚一出门,铺天盖地的石灰粉便落了下来,沧月连忙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往前跑去。
跑出几步,一面大网罩头落下,将她网了起来。
盛秋月、温良恭和吕青橙三人一人扯着一角渔网,围着她迅速转圈,转眼便合力将她给绑了起来。
陆三金在一旁焦急的大叫道:“画,我的画,都轻一点!”
吕青橙白眼道:“轻一点就让她跑了。”说着上前一步,点住了沧月的穴道。
陆三金连忙上去扯开渔网,将自己的宝贝画像拿了出来,见到画像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沧月灰头土脸的咳嗽几声,模样显得十分狼狈,但仍旧底气十足的道:“你们最好把我放了,我是东厂的人,奉命来取一副少女画像。即使你们杀了我也没用,如果我拿不到画像,还会有更多高手过来的。”
陆三金脸色骤然一变,已然明白了她是受何人指使。
能指挥东厂的,除了东厂的督公,也就只剩下他的前女友,当今的圣母皇太后一人了。
当年陆三金为了摆脱父亲的控制,远渡重洋去到了国外,在泰晤士河畔认识了她的前女友。
只可惜造化弄人,最终两人没有走到一起,前女友家道中落,被送进宫里选秀女。
结果他的这位前女友被成功选上,一年升为昭仪,生下儿子后升为贵妃,皇帝一死,经过一番明争暗斗成了太后,如今垂帘听政,权倾朝野!
而她想要的,应该就是当年他在泰晤士河畔为她画的那幅素描,这幅画作为太后的黑历史,要是落入别人手中,很有可能成为攻讦她的武器,自然不能流落在外。
得知了真相后,陆三金神色复杂的一叹,说道:“放开她吧,我这就去拿画像。”说着转过身,神色黯然的朝着收藏室走去。
另一边,陈莽已经追上了铁铮,右手一弹,一道指劲激射而出,瞬间点中了他后背上的穴道。
铁铮骤然被定住,身子一个前倾栽倒在地。
陈莽笑吟吟来到了近前,将铁铮翻了个身,啧啧道:“老臭虫,你这招浑水摸鱼不行啊。”
铁铮不忧反喜,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老臭虫也是这么说的,我不信你真有这么厉害,就来亲身试验了一下,结果显而易见,这次我又输给他了!”
陈莽闻言脸色一变,在铁铮脸上摸了摸,发现他根本没有易容,瞬间就瞪起了眼睛来:“你不是楚留香?”
铁铮大笑道:“我怎么会是楚留香,我明明是胡铁花啊!装了一天面瘫,可累死我了,快给我解开穴道!对了,你身上有酒吗,一天没喝酒瘾犯了!”
陈莽哭笑不得的解开他穴道,眯起眼睛朝着镖局方向看去:“声东击西,李代桃僵,这个老臭虫,一个盗贼不好好研究偷窃技术,居然研究上兵法了!嗯,不能让他太得意了!”说着掏出一个起爆器,按下了开关。
轰的一声爆炸声在远处响起,楚留香凄惨的声音瞬间响彻了附近街道:“你妹的,又来这一招!”
胡铁花一愣,一头雾水的问陈莽道:“你把他怎么了?”
陈莽笑道:“没什么大事,本捕头善解人意,见天太热,替他把衣服给脱了。”
胡铁花噗的一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赶紧施展轻功往前跑去,一脸兴奋道:“上次他裸奔没看到,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
事实证明,一个人是有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的,像是楚留香裸奔了两次一样,胡铁花也完美错过了楚留香的两次裸奔。
当他们回到镖局的时候,楚留香已经换上了一身陈莽的衣服,一脸郁闷的坐在大厅里喝起了茶。
胡铁花见状,满脸遗憾的叹气一声:“唉,真是可惜。”
“可惜你个大头鬼啊!”
楚留香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朝着陈莽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偷画,而是要偷你的百宝箱?”
陈莽笑道:“我不知道啊。一直到刚刚胡铁花自报家门,我才想明白你真正想偷的东西是它,因为只有偷我比较看重的东西,才能让你找回面子,而恰好百宝箱里被我装了炸药,所以这次你就自认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