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像阳光
他试图通过日之呼吸对自身的消耗来压榨自身的潜力,将自己逼入痛苦和折磨的地步,这是掌握通透的必要条件。
战斗之中。
猗窝座明显察觉到了炭治郎的变化,虽然还有些不太熟练,但炭治郎的确在几个瞬间躲避了本来躲不过去的攻击,气息也在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这家伙……难道也要领悟【至高领域】了?”
猗窝座只感觉异常的荒谬。
上次琉夏就是在和他的战斗中,领悟了一半的【至高领域】,而这一次,炭治郎也似乎要在和他的战斗中领悟至高领域了,偏偏他自己本人却一点点触摸到那个境界的迹象都捕捉不到,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数招之后,炭治郎成功将自己逼入体力耗尽的绝地,但猗窝座依旧没有落败的迹象,他发挥出自己铁头娃的本领,以着决不放弃般的决心,让自己的脑袋在瞬间清空。
一片透明的世界便在他的眼前呈现了出来。
他的气息瞬间消失一空,仿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整个人就如同一株植物一般,手上的动作也肉眼可见的变得有力和快速了起来,面对猗窝座的袭击,反应速度也随之大增。
“炭治郎已经成功了?那我这个做师父也不能落后!”
杏寿郎的脸上露出惊叹般的神色,没想到他这个弟子反而比他更快领悟通透世界,不过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产生,因为他也感觉自己似乎快要到达某个境界了。
一分钟后,猗窝座感觉自己要麻木了。
炼狱杏寿郎的气息同样消失不见,整个人的实力再度有所增长,赫然同样是领悟了【通透世界】。
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的炼狱杏寿郎和炭治郎,绝对有三流从者级的实力。
“为什么?”
猗窝座感到很难以置信,“怎么一个两个三个的,都比我还快?我这两百多年的时间都活到哪里去了?”
这也太假了吧?
虽然猗窝座心中感到一百分的不甘,但领悟通透世界之后,炭治郎和杏寿郎联手的实力,已经完全超越了他。
如果他的血鬼术没有被通透世界无效化的话,他还能继续支撑下去,但可惜的是,这世上没有如果,通透世界就是他的克星。
“嗤啦!”
几乎形成了碾压般的局面,两把刀先后在他身上砍出了数条伤痕,这其中,炭治郎所使用的刀,甚至还是经过琉夏的手所制造出来的赫刀,砍在他身上的伤痕至少要一分钟时间才能恢复。
但他明显已经没有一分钟了。
“火之神神乐·飞轮阳炎!”
炭治郎一刀挥出,令赫刀的刀尖如同阳炎一般摇曳起来,制造出了刀身变短的假象,以幻觉骗过了猗窝座的眼睛——
然后,一刀将其斩首。
刹那之间,视野天旋地转。
猗窝座感觉到自己的头颅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在地面上翻滚数圈之后才停下,从他的视角看过去,甚至可以看到自己那伤痕累累的身躯。
“别开玩笑了!我还没有踏入武艺的绝巅……!没有变的更强……!”
猗窝座的心中有着十二成的不甘心。
尤其是眼前的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突破到了至高领域,他却好像白痴一样不得门径的情况下,他心中的不甘心就如同烈焰般熊熊燃烧起来。
但即便他再怎么不甘心,他的脑袋也在迅速的化作飞灰,消散一空。
“呼……哈……终于……成功了吗?”
炭治郎这才从通透世界中退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如同脱力一般的瘫倒在地。
他的体力早在使用日之呼吸之后就已经消耗殆尽了,之后领悟了通透世界一直没空思考才能继续支撑,一旦放松下来,整个身体都有种快散架的感觉。
杏寿郎虽然比他好点,但也好的有限,汗水不断的从额头滴落,鬼杀队制服之内的内衫早就被汗水浸湿,显然也是一副接近极限般的模样。
“碰!”
但还没等他们俩休息下来,杏寿郎就突然被飞起一脚踢飞了出去,陷入了不远处的木墙之中,猛地吐了一大口血,内脏都仿佛产生了移位。
“怎么……可能?!”
炭治郎甚至来不及理会被踢飞出去的杏寿郎,只是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眼前的无头尸身。
猗窝座的身体站在空地之上,即便脑袋已经失去,赫刀的能量在他的脖子断面上不停的炙烤着他的血肉,他的双手双脚却依旧迅速的摆开了破坏杀的起手式——
第374章 逐渐消亡的上弦(修)
任何鬼只要被日轮刀砍断脖子,就不可能再恢复过来,这是鬼杀队长久以来赖以击杀恶鬼的最有效和常用的办法,也是所有鬼杀队剑士心中的常识。
连柱级剑士也一直遵循着这个观点而杀鬼。
更不要说,炭治郎所使用的刀还是赫刀,有着一定时间内封印鬼的再生能力的效果。
但现在,被炭治郎用赫刀砍断了脖子之后,上弦之三猗窝座赫然并没有死,不,应该说,他已经死了一半,但他的意志却死死的抓住了自己剩下一半的生命,试图重新复活过来。
“这个鬼……突破了极限……?”
炭治郎心中充满了震撼,迄今为止从没有一个鬼能做到这个地步。
“碰!”
猗窝座的脑袋并没有迅速再生出来,一方面是因为赫刀,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他本人的意志还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正在突破限界的路上。
但他依旧本能的一拳轰出,将炭治郎整个轰飞出去,同样嵌进了木墙之中。
“不妙!”
杏寿郎暗道不妙。
炭治郎本来就是在体力耗尽的情况下觉醒的通透世界,再中猗窝座一拳,基本上短时间内恐怕是站不起来了。
“我必须要担当起柱的责任,保护后辈才行——”
炼狱杏寿郎挣扎着想从木墙上挣脱出来,和炭治郎比起来,他还有些许体力剩下,而且,柱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身先士卒的剑士。
“轰隆!”
不过没等杏寿郎从墙壁中走出来,一道金色的雷霆就骤然从天而降,落在了失去头颅的猗窝座的肉身之上。
犹如天雷降世一般,粗壮的金色雷霆蕴含着超乎想像的强大电压,短短数秒之间就将猗窝座那上弦级别的坚硬肉身烤得焦黑一片。
与此同时,这股仿佛附带神威般的雷霆,也令猗窝座体内本就还在徘徊的意志产生了剧烈的震荡,让他的灵魂变得空荡荡起来,再也不剩下一丝执念。
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在一分钟之后,猗窝座或许就能真正打破限界,再度生长出头颅来,然后将炭治郎和杏寿郎一同杀死。
但在这股雷霆从天而降,将他的意志震散的刹那,他就已经失去了突破限界的可能性。
执念消失。
肉体也在逐渐消弭。
别说只是弥留之际,哪怕是猗窝座全盛时期,面对布德的帝具也绝没有取胜的希望。
恍惚之间。
他反而从不清不楚的迷糊状态中恢复了过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的漫长,周身的一切都在雷霆之下湮灭,不过他此刻却反而察觉不到任何的痛觉了,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海洋之中一般,浮沉不定。
眼前甚至浮现出以往两百年时光的经历。
“走马灯吗?”
弥留之际,猗窝座的思考反而清晰了起来。
甚至于,他脑海中关于人类时期的记忆也逐渐变得鲜明了起来,那是他在变成鬼之后就已经消失的记忆,他也没有想过要去追寻,但此刻却无缘无故的涌上心头。
作为人类的他的一生,是个完完全全的悲剧。
仅仅十岁出头,他的亲人就相继过世,只剩下重病缠身的父亲与他相依为命。
为了给父亲买药,他不惜铤而走险,通过偷窃换取钱财来为父亲续命,拜此所赐,他也曾经多次被抓入过官府中,身上被纹上了代表罪人身份的深蓝色刺青。
但最终,他的父亲察觉到他的行为,为了不拖累他,也为了让他重新做人,选择上吊自尽。
从此以后,他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变成了孤身一人,在各个州府之间来回游荡。
在那个时候,他所遇到的就是那对父女——
“狛治哥!狛治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死亡,猗窝座感觉自己的面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如雪般的少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且带着哭腔,呼唤着他的名字。
狛治,这是他在人类时期的名字,因为他一出生就长着尖牙,被人认为是鬼之子,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恋雪?”
猗窝座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他认识她,这是他过去的未婚妻。
那对父女温柔的接纳了他,给他带来了如同家一般的温暖,不仅没有排斥他,甚至愿意信任身上纹着罪人刺青的他,当时的恋雪一直卧病在床,为了不让恋雪重蹈他父亲的覆辙,当年的狛治一心一意的照顾着恋雪,得到了她的倾心。
终于,在他十八岁那年,她的父亲打算将自己的家产——一家教人武艺的道场交给他,并且打算让他和恋雪完婚。
但好景终究不长,又或者说,这世道本身就恶劣得很,在他结婚前夕回家扫墓,打算将喜讯告知九泉之下的父亲时,灾厄降临到了这一家。
与他们家道场相敌对,觊觎道场土地的仇人,在井水中投了毒,导致父女齐齐惨死。
归来之后的狛治无比悲痛的同时,也感到怒不可遏,赤手空拳将67名敌视道场的仇人全部打死,之后便一直浑浑噩噩的活在世上。
再然后,他就遭遇了鬼舞辻无惨。
现在回想起来,他之所以有着强烈的变强的执念,是因为他当年曾经对恋雪发下了‘我一定会变得比任何人都强,保护你一生一世’的誓言。
之所以厌恶弱者,是因为厌恶当年什么都没做到,终究没能完成誓言的自己。
他的发色之所以变为了粉色,是因为恋雪当年最喜欢粉色的和服。
他使用血鬼术时所产生的阵型之所以是雪花阵,是因为恋雪的发饰就是雪花模样。
他的破坏杀术式之所以每一式都从烟花名称中取,是因为他曾经约定过要带她去看她最喜欢看的烟花。
“老爸、师傅、恋雪……”
恍惚之间,猗窝座仿佛看到了当年坐在病榻上朝他微笑的父亲,大笑着表示不在意他罪人身份的恋雪父亲,和对她温婉的笑着的少女恋雪。
“我回来了。”
…………
雷霆结束之后,猗窝座的身体已经化作碎裂的灰屑,消散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