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舞
“さや(Saya)？皆神沙耶？”
沙久耶有些惊异。她的名字就是さくや（Sakuya），按天朝那边的说法就是沙久耶，巧合吗？
“你所说的父亲不会是……”
第231节 第六十五章：沙耶的本质
“呼，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哥哥已经变得这么重口味了呢？”
拍了拍胸口，知道了沙耶的真正出身，沙久耶终于是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这样想不礼貌，但如果沙耶真是哥哥的女儿，那简直不敢相信哥哥到底是与什么样的存在结合，才会诞生这种……嗯，这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存在。
“大姐姐，你知道我的父亲在哪吗？为什么不理我呢？”
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着一脸颜艺的沙久耶，沙耶像个小兔子一样跳了过来，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在微风中摇曳，引人遐想。
但对于沙久耶这个知道面前之人本质的存在来说，虽然因为生命形态的高度不会像那些普通人一样一见到她就陷入癫狂，但真要说她对沙耶有多大好感也不可能。
“……沙耶，你已经诞生多久了，这些时间你一直在找你的‘父亲’吗？”
主动屏蔽对于少女本质的窥视，单只看沙耶在物质界的形象来看，其实还可以说是赏心悦目，只有这样做才能够她沙久耶压下直接动手将之毁灭的冲动。
“不知道耶！虽然在父亲给予的记忆中有时间的概念，但不知道随着脚下星球的扩张，传承记忆中计时方法早就已经崩坏了，不过如果只是个大概的话，自我出生之后，太阳也已经起落了七个回合了……”
双手靠在背后，沙耶一步一步在周边慢慢来回，思考了一会儿后，不确定地说着。
“这样吗？你是在找你的父亲是吧？”
“是啊！是啊！你知道我的父亲在哪吗？沙耶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父亲，就算我向其他人问路也没办法，一看到我，他们就会陷入癫狂，与周围的一切事物厮杀，根本理都不理我呢……”
沙耶的语气中满是委屈，好似对于自己一直找不到父亲感到不满，只是沙久耶并没有从中听出少女对那些受其影响，陷入癫狂的存在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就像是这根本引不起她的注意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这家伙的价值观有些问题。’
沙久耶心中这样想到，在少女的倾述下，就算有少女周身的混乱力量阻挡，她依然可以将少女从出生到现在所有轨迹映入眼中，望穿过去，她可以清楚地了解到面前的少女纵然拥有这种可以让人爱怜的容貌，清纯而灵秀的气质，但她的本质绝不是可以与人类相交的存在。
沙久耶清楚的看到随着少女的移动，弥漫在少女周身的混乱立场正不断侵蚀着这个世界，所有被其侵蚀的存在都会在扭曲而亵渎的世界中陷入癫狂，世界的真实根本不是这些普通人乃至普通超凡者可以接受的。
但看着一个个被她问路的人发疯，纯白的少女却没有任何触动，她只是带着脸上常挂的笑容，慢慢走到下一个人身边，继续询问父亲的下落，也因此造就了一路的堕落扭曲。
但要说沙耶没有一点人类的认知也是绝对不可思议的，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沙久耶能够清楚地认识到从少女的谈吐中流露出的智慧，她拥有比一座大图书馆还广博的知识，其强悍的学习能力和求知欲望让她心惊，举一反三，完全记忆这种种人类渴望的天赋对她来说只是一种本能，单论知识和学识的话，纵使是末日前最顶尖的学者也比不上她。
她甚至拥有对于“雌性”的认知，有明确的意志认知到自身是一位“女性”，明明本质上只是由肉团和腐肉混杂的异类，但她却是在学习模仿着人类的种种行为，甚至可以理解人类价值观中的种种认知，同样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爱”的渴望。
纵使如此，也许是因为她的学习能力，也许是她所谓“父亲”的影响，她可以和人类一样分清黑白、明辨善恶，同样可以认清何为道德，何为罪孽。但能够理解，甚至能够认同，但不代表她真的拥有与人类相谐的价值观。
她知道死亡是人们所恐惧，却能够笑着夺取他人的生命；她明白陷入癫狂并非好事，却依旧自由地行走在大地上散播混乱；她同样认同人类的种种道德观，甚至十分期待可以和别人一起生活，却同样不对自己带来的亵渎感到愧疚，乃至可以肆意地以自己心意践踏一切法度……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她仍然能够从沙耶的眼中感受到浓浓的善意，甚至她可以从少女的心中看到对世间所有美好的向往。但她同样相信，如果她像其他人一样失去理智，人格扭曲的话，这个纯白少女依然会满怀祝福地笑着离开。
因为在少女的世界中，真实与虚妄颠倒，人世间虽然美好却也只是梦幻一般的场景，即使死去或堕落也只是从梦中醒来的又一人生，根本没有什么悲伤的。
这种异质而混乱的观念即使是她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这已经不是熊孩子天真地捏死蚂蚁这种程度了，她是在认知到自己所行到底为何的前提下，依旧怀着崇高的善意施行罪恶，属于人类绝对难以接受的混乱之物。
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沙久耶有些不满，哥哥居然给她送来这么一个麻烦。
“暂时我也不能找到你的父亲，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行动，我们一起走遍这大江南北，总能找到的。”
“好呀！好呀！”
扑闪着萌萌的大眼睛，听到这话沙耶十分开心。
“太好了，大姐姐是第一个愿意和我一起玩的人，嗯嗯，我们一起走的话，一定很快就能找到父亲大人的。”
“嗯，我们走吧。”
点了点头，沙久耶叹了一声，看着这遍布废墟的都市，她倒是想亲眼看看哥哥到底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纵使是哥哥，如果他真的堕入邪道，那她也只能……和他一起走下去！
…………
“为什么不去见见沙久耶小姐呢？”
“她不也没直接来找我吗？这种情况下，就先让沙久耶宣泄一下吧，不然她不知道会怎么说教我？”
“没想到皆神先生也有这种踌躇的时刻，一般来说不是毫不迷茫的坚定向前吗？”
“因为，是妹妹啊；更因为，是沙久耶啊……”
第232节 第六十六章：沙久耶的末日见闻
“……这个世界……你到底遇见了什么呢？哥哥……”
牵着沙耶的小手，走到床主市的大道上，看着街道上已经慢慢隐匿的种种怪物，想起自己最近半年跨越千山万水，一步一步走遍全球亲眼所见的种种灾难，一开始的愤怒褪去，留下来的反而是浓浓的疑惑。
自从降临到这个世界后，她所见到的就是在灾难不久后的都市废墟，由那些动植物变异而来的无数异兽，由人类死去活来诞生的丧尸，还有代表人类生机的进化者们……
她不知道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将这个世界改造成这个样子，她可以确实这确实是哥哥做得出的事，但另一方面，除非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不然的话哥哥不太可能做到这个程度才对。
明明只是半年没见，但总觉得过去了好久的样子，久得让她觉得那位从小熟悉的皆神孝介都有些陌生了，于是在某种思虑下，她没有立即去凭着联系找上皆神孝介，反而带着沙耶一步步地走遍整个世界，她要亲眼看一下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短短的三个月，她去到过岛国各地，来到大洋彼岸的天朝、走遍昔日毛子的领地，拜访过亚瑟王的昔日领土，更是分海而行在西方的美帝看了好一阵子……
但无论是哪一个地方，迎接她们的都是几乎没有尽头各色异兽、这些昔日被人类奴役的种种生物，本该是被摆上餐桌的食物，本该是靠卖萌图生的宠物，本该是动物园中被保护的观赏品。
但现在都在一种莫名的力量打破了枷锁，向着曾经的霸主伸出爪牙，带着进化或异化后的强大身躯，带着铭刻在基因本能中对人类的怨恨和恐惧，毫不犹豫地向目之所及的所有人类复仇，欲要将这昔日霸主打落悬崖，永不翻身。
虽然在她看来这些异兽并不怎么强大，每一波不知死活，想要找她们麻烦的存在都在没靠近她们的情况下，就因为沙耶身上混乱立场变得癫狂发疯，失去理智回归比原始兽性更加极端的堕落本能。
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强大，纯粹只是她们两人的层次太高了而已，一路走来，数不尽的人类乃至进化者都丧生在它们的口中，甚至有许多的城市被兽潮屠戮一空，化作空无一人只余凶兽狂欢的鬼蜮。
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要不是各种来源于不同种族的异兽之间本就有龌龊，食物链各阶层的存在根本难以团结在一起，令得它们也会在原始的掠食者与猎物的关系下仇视厮杀，而并没有统合成类似妖族或异兽一族的概念，不然的话如果整个生物链的所有异兽反攻，在这种基数下，就算人类之中同样有进化者诞生只怕也挡不住这些异兽的复仇。
即使如此末日下的人类依旧不好过，纵使异兽们不可能真的统合起来，但随着这些异兽进化出不下于人类的智慧，因漫长进化岁月中，基因中铭刻的对人类的恐惧与仇恨影响，全世界大部分异兽都是以人类为最大的威胁，也因此纵使有龌龊，人类也成了唯一被所有异兽种族针对的生物。
在这场末日中，它们进化出的智慧之高，使得沙久耶也暗暗吃惊。她曾经看到过在一只狐狸的组织下各种族的异兽一起引动兽潮，淹没了一座大型生存基地；也见过利用一群狒狒利用抢夺的人类枪械狩猎；甚至还在一座城市的图书馆中，看到一群阅读书籍，学习人类的种种知识的金丝猴……
这些异兽的智慧进化的实在太快了，快到令人感到恐惧的程度，即使是她看到这些场景也不禁心中发寒。
然后它们就死了！向来清冷的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虽然因为哥哥的缘故，她也没有直接清洗这些异兽，但这一路上，每一遇到这种智慧骇人的生物，她总是忍不住直接下死手将之弄死……
而除了最庞大的异兽群体，她还遇到那些因为变异失败而诞生的丧尸们，那些承载了太多混乱力量陷入诡异进化的混乱种们，根据从虚空中读取的信息来看，它们应该是以被冠以这个称呼。
即使在她看来这些生命的本质与那些异兽无异，它们的存在根本就是进一步恶化了人类的生存环境，给所有在末日中挣扎的幸存者们更多的绝望。
也许单独的丧尸并不可怕，但在这个世界，丧尸们同样拥有进化的权利，那些进化到巅峰的丧尸领主们，不仅拥有不下于人的智慧，还可以号召无数丧尸集成军队，这些不怕死的存在被组织起来之后带来的祸乱可想而知。
就算那些走独行路线的丧尸们也不好处理，在天朝的某个城市中，她可是遇见了一个吞噬了所有人类与异兽，连同类也不放过的诡异丧尸，其刀枪不入，死气冲霄，行走间赤旱千米，简直和天朝古代传说中旱魃没两样，只是弱了点……
而那些诡异的混乱种，只要看沙耶的情况就知道了。这一路下来，她也大概了解了沙耶的真实底细，在她看来沙耶本身就是混乱种进化的一种极限完美状态，虽然她应该是因某些原因一诞生就处于这种状态，而那些混乱种相互倾碾，可是也有可能达到这种境界，她简直不能想象如果出现了一大堆这种只要看到就会让人作呕发疯的东西，整个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你到底要做什么？哥哥！”
咬唇看着即将走进的生存基地，沙久耶的内心比平时跳得更快了一点，心中的感应告诉她她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这里。
走遍整个世界，看到这种种奇异的发展，她的心中早就堆砌了一大堆疑问，她现在很确定，来到这个世界，哥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然的话，虽然她很了解名为皆神孝介的男人，根本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好人，但他也绝对不是那种闲得发慌就要毁灭世界的存在。
所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要让你走这条极端的道路呢？
“要见面了呢，哥哥。无论怎么胡来都没关系，至少，这次我就在你的身边！”
坚定心中的想法，沙久耶踏上了前进的步伐……
第233节 第六十七章：归去的爱丽丝
一处清净舒适的别墅庭院，有漫天飞舞的樱花摇曳，仿若成妖一般的樱花树，空中时常好似有少女的欢声笑语在飘过，在这个被末日侵袭的绝望世界，这里少数几个依旧安宁美好的地方，给人以传说中的桃花源般的错觉。
“皆神先生，您还在观测那些实验，一点都不着急吗？”
轻捻一抹飘落下来的樱花，金发的好似人偶般精致的少女，脸上带有毫不掩饰的笑意，惬意而自然地向身边的少年搭话。
看着在少女手中瑟瑟发抖，一动不动，好似没有任何生机，就像是末日开始前的一朵小樱花的花中精灵，皆神孝介脸上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平淡地回了句。
“该来的总该会来，沙久耶可比平常人想象得更加明事理，总不会真的和我杠起来！”
轻轻玩弄着手中这些用魔法点化的小精灵，作为装饰品来说几乎没有比它们更加赏心悦目的了，但这时候爱丽丝的目光却不在这些小家伙身上，听到从皆神孝介口中说出的话，她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明事理吗？真的明事理的话，沙久耶小姐就应该直接大义灭亲，将你这个走上歪路的邪神打清醒才对！怎么有放纵你胡作非为的说法，分明只是护短罢了！”
耸了耸肩，皆神孝介不以为意。
“我皆神家本就如此，既然是家人想去做的，劝不了的话自然只能支持！”
“是啊，皆神家向来如此……最重要的——是家人啊！”
笑着点了点头，爱丽丝对这一点也深有体会，她的性子本就清冷，自然也不会太过多愁善感。
“只是，既然如此，到了现在我也该离开了。”
手中的动作一颤，但又被他立即掩饰过去，眼眸低垂，皆神孝介的脸上好似什么变化都没有，只是声音沙哑了些许。
“已经到了时间吗？！”
本就没什么意外，爱丽丝终究不是这方时空的人，以正常时间线来说，现在她的母亲都还没长大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出生呢，她又怎么可能长时间赖在这方时空不走呢？
或者说，她能够留在这里三个月已经让他十分惊讶了，这种玩弄时空的行为本就是在破坏规则，再不走的话，让那条主宰多元宇宙的时空长河脸往哪放？
“是呀！这次来到过去本就是依托于生主的力量，还有就是时间线上原有的趋势，但无论如何到了现在就已经是极限了，再如何不甘心都没办法呢！”
轻轻甩了甩头发，爱丽丝嘴上说着不甘心，但脸上的笑意却很明显，即使随着沙久耶的不断接近，身上的衣饰已经开始化作荧光消失，她依旧不觉得如何难过。
她本就不是这段时空，在这个时间段确实不应该有她的痕迹，在她心中，在这里每多待一秒，每多看他一眼都是一种幸福，她怎么会不开心呢？即使那股心中的不甘确非虚妄也如此。
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皆神孝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和爱丽丝相处的只有三个月，期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但他确实接受了这个女儿，只是今日却是已经到了离别的时刻。
“是因为沙久耶吗？”
“啊？应该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这股时空的排斥力也不仅是沙久耶小姐的原因，更多的来自未来时空的吸引力作用吧。生主虽然可以将我带到这方时空，但在未来的岁月与生主媲美的存在又不是没有，她们可不一定希望我一直呆在这里。”
这样说着，爱丽丝的脸上出现一抹古怪的表情。
“如果那些家伙的意志往一处使，所谓时空排斥又算的了什么呢？但这是不可能的，其他人不说，就是那个女人虽然愿意让你知道我的存在，以确定你和她在未来岁月的姻缘，但我若真的一直呆在你身边，只怕她会是第一个不愿意！”
爱丽丝的语气中满是对那个女人的不爽，她实在是受够了那个变态女儿控，更何况那家伙还是占有欲超强的痴女，虽然一直嚷着三个人永远在一起，但她很是怀疑这家伙将她丢在幻想乡是否为了和父亲享受蜜月，然后直接将她给忘了，甚至故意将她给支开的？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就像她自己都会想办法找一些两人独处的时间，以那个女人的性子，将孩子丢在一边，然后自己去和恋人旅行不是很正常吗？
身为她的女儿，没人比她更明白那个女人心中恐怖的占有欲，因为她本就是那个女人思念成疾的造物，被那个女人注入自己的感情，自她诞生伊始的第一抹情绪，就是那份根源皇女的“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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