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红着鼻子的少女咬牙切齿：“别给我自顾自说那些恶心话啊，我同意你去死了吗！”
“还有这么多女人……德克萨斯，我必须要和你秋后算账！”
熊熊燎燃的烈焰烧遍天穹，娇小的少女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了这片空间里，哭地比谁都要伤心狼狈。
“德克萨斯姐姐……德克萨斯姐姐……”
“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已经长大的姑娘红着眼眶，握紧手中的法杖。
她要拯救自己最爱的人，就像当初她拯救自己一样。
艾雅法拉，不要让任何人带走德克萨斯！
在烈焰的另一端，彻骨寒霜在空气中迅速蔓延。
“真开心啊……”
受寒霜祝福与诅咒的少女显现出自己的身形，她闭着眼，似乎还在回想那些在自己心中突然出现的低语。
“我本来以为，再听见老师的声音会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她睁开眼，灰白色的眼瞳冰冷的像是要将整个世界给冻结。
她有这个能力。
“但我现在一点也不高兴。”
“你要……杀死我的老师。”
已经成为了合格领袖的霜星，早就不会露出那种让人畏惧的表情。
“那我就毁灭你。”
但此刻的她所显露的神情，比那种表情更让人绝望，那种……彻骨的绝望。
不同能力，不同性格，不同命运的女孩在这一刻，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
在德克萨斯最需要的时刻，出现在了德克萨斯最需要的地方。
“……到底是为什么？”
芬里尔凝视着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像穷途末路的反派那样歇斯底里的咆哮质问，祂只是……疑惑不解。
为什么？这些女人会出现在祂和德克萨斯的精神领域当中？
哪怕她们其中确实有非凡之人，但更多的都只是拥有一定能力的凡人而已，她们怎么可能破开神灵的意志壁垒来到这里？
就连那把可以对芬里尔造成威胁的刀，都因为没有被德克萨斯彻底驾驭而无效化，这些女人……又怎么可能逾越过这样不可逾越的壁垒？
“你……因为与我根源相同，所以可以。”芬里尔看着拉普兰德。
“而你……”祂抬头看着执着不休地轰炸着自己的能天使，“你在小德克萨斯身上刻下了……那个家伙的烙印，原来如此。”
“而你们两个……啊，你们两个就是最开始替她设下枷锁的人。”
斯卡蒂面无表情，莫斯提马笑容冰冷。
“还有你。”
芬里尔没有打断恩雅的小动作，或者说……祂对所有人的动作都无动于衷。
“你有那个……风雪？安宁？我忘了祂是谁了，你有祂的味道，帮倒忙的那个，也是你吧。”
说完，芬里尔竟然趴卧下来，自言自语：
“可最多……就只是如此了，就只有你们几个，有原因和能力来到这里，甚至……即便有理由，也不可能到来。”
“但为什么，你们不仅来了，还有其它……不可能在灵魂上与小德克萨斯有牵连的人出现了？”
很快，芬里尔便恍然笑道：
“我明白了，这就是小德克萨斯你最后的手段吗？”
祂兴致盎然地点头：“以自己对所爱之人的全部回忆构筑出人物与形象，以此来做出殊死一搏……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你觉得这些伪物可以击败我吗？”
“……可怜。”
德克萨斯虚弱的声音传入了芬里尔的耳朵。
“是真是假，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我说，应该没有别人了吧。”
陈面无表情地提起赤红刀刃：“现在可以去砍死这家伙了吗？”
“看样子应该没有啦，其实我也不知道德克萨斯在外面藏着几个呢。”
拉普兰德笑着耸了耸肩：“不过，就算有，但既然这个时候没出现，就不用考虑在内啦。”
“好。”
陈只说了一个字。
鲜红之龙率先而至！
龙吟咆哮在挥刀者的满腔怒气中斩在芬里尔身上，只是作用……微乎其微。
“是真的……”
芬里尔梦呓般轻声呢喃。
真实的，来自第三者的怒意，祂感受到了。
明明与德克萨斯没有任何可以连接灵魂的媒介，但这个女人……就这样出现在了这片灵魂空间里。
接着，祂便体会到了更多的，没有上限的……狂怒！
在这般几乎可以说是狂轰滥炸的攻势中，芬里尔岿然不动。
祂只是依然……保持着疑惑，祂想不通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些女人，可以这么轻易地出现在这里。
只是因为爱？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情感能让德克萨斯坚持到这种地步已是梦幻，它怎么可能让人跨越时空，逾越过神灵的意志壁垒！
挥手灭掉这些可笑的女人只是瞬间的事，但是这样，芬里尔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祂不是人，不是不择手段的反派，祂是一个已经扭曲的，疯狂的神灵，一个不可以以人类思维去揣测的神灵。
祂不需要所谓的“胜利”，祂只需要自己想要的东西。
“要击溃祂的意志才能赢，但是……”
莫斯提马轻轻喘气：“祂的弱点到底在哪？”
“祂想要毁掉一切，因为当神当久了成了疯子。”
拉普兰德简要地跟女孩们解释：“祂不是真正的无懈可击的神。”
“不管是不是意志……只要打赢祂就行了吧。”
斯卡蒂挥动手中的巨剑，每一次剑锋的舞动都会席卷起暴虐至极的海潮：
“那就杀了祂！”
“真是……轻巧。”
芬里尔低笑起来：“我在你们眼中就这样不堪一击吗？”
“你们是不是太小看我，也太小……看德克萨斯了。”
无穷尽的恶念召之即来。
几个较为普通的少女瞬间受到了重创，从未经历过这种程度的厮杀的她们，不可能承受的了这种精神摧残和压迫。
“所以说啊，就像这——”
芬里尔成神之后，所有的情绪骤然转变，也许都出现在今天了。
“……小德克萨斯。”
祂凝视着在黑暗中的那个女孩。
原本已经几乎要是去灵魂和意志，眼神都已经彻底暗淡的她，现在竟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
“你做了什么？你在做什么？”
“真的……好痛啊。”
艾雅法拉小小的身体抽搐着，就算是矿石病发作的时候都没有办法与这种痛楚的百分之一相比。
“德克萨斯姐姐……一直在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因为你，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自出生以来一直良善温柔的女孩，在此刻是如此渴望，如此渴望杀死某个存在，将其彻底的，完全的毁灭。
“不可……原谅！”
来自纯真心灵的极致愤怒，在芬里尔的身躯上炸出了连德克萨斯都没有造成的伤口。
“只是很简单的事而已。”
已经站稳身形的德克萨斯平静地说：
“我为她们分担，她们为我分担。”
“仅此而已。”
“她们不是你的灵魂。”芬里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瞬息间就将其愈合，“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她们又是怎么做到的？”
“谁知道呢。”
德克萨斯叹了口气，“到头来，还是要靠她们啊。”
“怎么说话的。”天空中的能天使丢了根羽毛下去，“为什么不能靠我们啊！”
“数十个灵魂，毫无间隙，彼此连接。”
芬里尔喃喃着：“为什么？”
祂见过爱，祂见过无数次爱，祂不是那种“你根本不懂爱”的反派。
祂是神灵，概念，规则，祂能理解的完全且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