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反正约定是把这管药剂带给卡伦纳斯，至于带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不在德克萨斯考虑的范围内了。
如果那家伙是个好人的话，德克萨斯倒也不会用这么恶劣的手段，大不了直接和雾打一场然后再把药剂带回去。
但是，那个阴郁的中年男人连为家族赴死的人的子嗣都可以利用到死，那让德克萨斯在他和身边这个亲近自己的小小只单纯女孩之间做个选择，是个人都知道选谁。
而且，和雾拉近距离，应该又能接近更多的真相，路上她还能问雾不少东西。
因为……她带给德克萨斯的疑问，可一点也不少。
第640节 第五百九十二章——找人要交给专业的来
红和雾是猎狼人，是狩者。
狩者与末兽敌对，追猎他们所认知的“狼”。
而末兽他们崇拜芬里尔，渴求芬里尔的力量，为此同样进行猎杀，用以提纯血脉，增强力量。
那么，问题来了——
作为迄今为止，血脉纯度最高的芬里尔后裔，为什么末兽可以像狗一样灵敏的嗅到德克萨斯的味道，而红和雾却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身上的异常？
红那时候还可以说是德克萨斯身上的血脉还未彻底觉醒，但现在的雾也发现不了……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狩者肯定有他们自己那一条追踪末兽的手段，按照他们奇怪的认知方式，也许“嗅到”不一定真的是用鼻子问道味道，但既然能察觉到末兽的异样，照理来说……多多少少也应该能发觉纯度无比之高的德克萨斯的问题才对。
这不正常。
“……雾。”
德克萨斯朝身边的小女发问。
“嗯？”小家伙正舔着德克萨斯给她买的棒棒糖——虽然说是买的，但其实是翻进便利店把钱留下后偷出来的……
“你不觉得我哪里奇怪吗？”
“奇怪？”雾歪头打量着德克萨斯，“德克萨斯，奇怪？不奇怪。”
德克萨斯也不知道这回该怎么引导雾比较好，她想了一会儿，用一种听起来挺变态的说法问：
“我的意思是，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味道？”
雾停下脚步，先是站在德克萨斯身后，踮起脚在她发间抽了抽鼻子，然后绕了一圈，趴在德克萨斯胸前扒拉着她的衣领，又抽了抽鼻子。
小姑娘思虑一番，一脸认真地回答：
“很香。”
德克萨斯：“……”
她也不知道这个香到底是单纯在说她身上的体香还是别的什么味道，再问下去，估计雾也不怎么能分清楚。
也就是说……猎狼人不认为自己是他们眼中的“狼”吗？
那么问题就在于她和末兽之间的区别了。
“血脉的……纯度？”
德克萨斯有些不确定，于是她换了个问法。
“雾，你能追猎到什么样的狼？”
舔着棒棒糖的雾有些困惑：“什么样的……狼？”
“意思就是，强大的狼，你可以追猎到吗？”
“不可以。”雾摇摇头，“强大的狼，会藏起来，藏得很深，雾找不到他们，必须要靠的很近，但是，外婆说过，不准去找那些强大的狼。”
这么说来果然是血脉纯度的问题啊，越劣等的反而越容易被找到吗？
“但是，强大的狼，只要张开嘴巴，露出爪子，就会很明显。”
雾在德克萨斯盖棺定论地时候补了一句：“即使很远很远，雾也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嗯？
也就是说，只要使用芬里尔的力量就会被察觉到……这样吗？
“很远很远，是有多远？”德克萨斯问。
雾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张开双臂比划：“就是，这么远。”
“一座城市？”
“比一座城市还要远。”她一脸认真的回答。
那这样也不对啊。
对于现在的德克萨斯来说，使用芬里尔的力量已经成为习惯，如果说强大的狼使用力量在雾的感知范围中已经能扩大比到一个城市还辽阔，那纯度高到德克萨斯这个地步……不是应该跟太阳一样明显了吗？
“果然还是存在什么决定性的差异么。”
德克萨斯低声自语。
“德克萨斯，还没有到吗？”舔着棒棒糖的雾垂着眼睛问，“我们跑了好远了。”
“快了。”德克萨斯揉了揉雾的脑袋 。
“唔……嗯，这里……的确有过狼的味道。”
雾把脑袋往德克萨斯手心钻了钻，然后像是嗅到了什么，快步跑到了前头：
“而且也的确是死掉的狼……咦，为什么，死的那么透彻？”
雾回头看向德克萨斯，用眼神发问。
“……死的透彻？”
“嗯。”雾点点头，“狼是特殊的，只有猎狼人可以彻底杀掉狼，有些狼死掉，会影响其他人，让他们变得和狼很像。”
透彻的话……应该是那个末兽在死前试图用全部的力量来干扰德克萨斯，但是被德克萨斯给直接碾碎了。
如果不把那种恶念集中到德克萨斯身上，倒也确实能发散出去，影响到别人。
“我不一样。”德克萨斯没法做出明确的回答，但这种回答对雾来说应该也足够了。
“嗯，德克萨斯不一样。”
雾也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了。
在两座城市间短时间内快速往返确实有些累人，但德克萨斯这一趟下来收获颇丰，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她带着雾重新来到了科尔德家族的庄园，然后轻声叮嘱这个听话的天真孩子：
“等他把那东西吃掉之后再出来。”
雾乖乖地点头：“雾只会杀狼。”
然后，她好像害怕德克萨斯又把自己的目标解决掉一样补了一句：“德克萨斯不准和雾抢。”
德克萨斯摸了摸她的脑袋，没说什么，直接走进了科尔德的庄园。
议事大厅里，卡伦纳斯一人等待着德克萨斯的到来。
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德克萨斯直接把药剂给抛了过去。
卡伦纳斯将其接住，那张像僵尸一样的脸上满是激动，他打开药剂的封口，在闻到那逸散而出的味道时手都有些颤抖。
德克萨斯的胃倒是痉挛的有些受不了了。
“满意了没？”
屏住呼吸的德克萨斯有些恶心地后退了一步：“东西你拿到了，再见。”
“……等等。”
重新将药剂封好，卡伦纳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最后的德克萨斯啊……你，一定想要报复古老氏族，对吧？”
德克萨斯没说话，这帮与她道路无关的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他们无论怎么脑补都影响不到德克萨斯。
“我可以帮你复仇，科尔德家族的基业你应该也见识了，而我对于古老氏族的态度……你应该也已经明白。”
“你就这么笃信那东西的力量？”德克萨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卡伦纳斯。
“呵呵……你是因为杀了那个末兽，所以才看不起这一管圣灵之血吗？”
卡伦纳斯闭上眼，神情满是陶醉：“虽然你杀了他的确让我很震惊，但是……即便是末兽，内部也分三六九等，那家伙只不过是低级的残次品，否则……身为末兽的一员，又怎么会被使唤来当传话筒和跑腿的？”
“我畏惧的只是末兽，不是那个家伙。”
那家伙在面对德克萨斯的时候倒确实精神极其不正常，原来是因为本来就是残缺的吗……
“只不过你，呵……你倒是的确足够强大，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最后的德克萨斯。”
重新睁开眼的卡伦纳斯凝视着德克萨斯：“敢于和整个古老氏族对抗，你的自负让你认为自己不需要它，但你迟早会后悔的。”
他挥了挥手：“我会让家族的人支持你尽力寻找拉普兰德的踪迹，你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多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不必了。”
德克萨斯摇头：“你们找不到她，我会找到。”
“呵……渴望手刃叛徒，我能理解。”卡伦纳斯微微颔首。
德克萨斯脚步一顿。
她转过头，山呼海啸般的杀意骤然迸发！
“既然无知……就好好闭嘴。”
大厅里针落可闻。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回荡起卡伦纳斯的喘息声。
“真是个……怪物，但是，按照末兽的说法，那个德克萨斯……这么强大也是因为血统吧。”
“既然她可以做到这种地步，那么有朝一日……我也可以！”
卡伦纳斯握着手中的药剂，就像握住了一切。
他的眼瞳中闪烁着无可消减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