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但芬里尔的随性却逐渐消失了。
“意志是……灵魂的……延伸……”
“我要……实现……”
眼神近乎空洞的德克萨斯无意识地呢喃着。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她手中刀刃所散发的危险气息，越发浓郁。
然后，也许只是一秒，也许可能过了一个小时。
看似已经油尽灯枯的德克萨斯，站在了芬里尔面前。
她高举长刀，毫不犹豫地一刀斩向那只血色巨狼。
哪怕现在的德克萨斯眼瞳中几乎已经失去了神采，但没有神采的眼瞳，却同样没有被芬里尔的混沌吞没。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和死寂。
“这究竟是……”
芬里尔的声音，头一次失去了那分从容和戏谑。
祂对德克萨斯寄予厚望，这是真的，但同一时间，祂也从未真正看得起德克萨斯过。
因为祂是神灵。
祂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德克萨斯战胜自己的那个可能性。
可现在……
“到底是什么驱使着你，让你能够拥有这样不可思议的意志呢，小德克萨斯？”
灵魂的强度不会有变化，而灵魂的上限，决定意志的上限。
仅凭意志就能解决一切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漫画和小说里，再如何强大的意志，也无法逾越自身的灵魂壁障。
但德克萨斯……做到了，她做到了这从理论上讲，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意志作为灵魂的延伸，抵御着无穷无尽的精神污染，但这已经超出了德克萨斯的灵魂所能承载的极限，所以哪怕德克萨斯的意志再如何坚定，也没有道理能抵挡得住冲击。
“超越了灵魂极限的意志……呵呵呵呵，你有着比我想象中更加有趣的可能性，小德克萨斯。”
芬里尔看着已然昏厥的德克萨斯，低笑起来：
“你究竟能走到哪里？你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我期待着，万分……期待。”
“不过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然后再去做你该做的事，至于我……”
巨狼发出了癫狂而残忍的低吼：
“我还要找那几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好好聊上两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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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哼~”
漫步在一地的碎肉之间，拉普兰德轻快地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她在做自己的未尽之事，不过不只是关于自己，也关于德克萨斯。
下一刻，她的脚步突然顿住，歌声也戛然而止。
灰色的狼望向远方，原本愉悦的表情变得阴沉而森冷。
“时间不多了。”
她自言自语着，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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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天使，能天使？”
可颂晃了晃突然出神的能天使的肩膀，一脸奇怪地问道：
“你怎么了？这状态可不像是干活的状态啊。”
“啊……啊，没什么，没事，就是想到了些东西而已。”能天使强笑着摇了摇头，扭头把视线移到别的地方，眉头微微蹙起。
刚刚的那种感觉……恐慌，害怕，还有恶心，到底是什么？
“我刚刚倒是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可颂一边嘟囔着一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阵恶寒，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一样……”空忧心忡忡地说道，“感觉有什么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能天使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伙伴们，心中的愁绪越发浓郁。
你现在在哪呢，你还好吗，德克萨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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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荒野上掀起了冲天的烟尘。
“太远了，为什么会……这么远！”
知道自己完全无能为力的白发女人只能将所有的愤怒倾泻在无用的暴力上，大地崩裂，土丘化为粉芥，而她只能站在原地，无力地接着自己与她那份微弱的联系，感知着她的情况。
痛恨着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
“莫斯提马……这一次，算是我欠你的，无论怎样都可以……”
斯卡蒂死死握紧剑柄，那对如红宝石般瑰丽的眼眸中满是哀伤。
“一定要……保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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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多的地方，还有更多的人。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所有与德克萨斯有关系的女孩们，心中都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糟糕悸动。
她们当中，有些人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人一知半解，有些人云里雾里，有些人则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便抛之脑后。
不过唯一相同的是，她们都在这个时间，想起了同一个人。
思念，慕恋，渴望，幽怨，欢喜……太多的情绪，太多的念想。
在这些情绪产生的那一瞬间。
正是德克萨斯的意志，越过了灵魂壁垒的那一刹那。
只是不管是德克萨斯，还是她们，甚至是芬里尔，对此都毫不知情罢了。
虽然这次的交锋根本就没有伤到芬里尔，因为德克萨斯在竭力维持自己的意志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去挖掘力量的强大，而那本就源于芬里尔的力量在德克萨斯不主动掌握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伤害到芬里尔的可能。
但是德克萨斯并没有输。
她们，没有输。
PS：
这章3.5K，今天的更新量还差500，感觉熬不出来了，明天多写点
估计再过个三四天，最迟下个星期结束这一卷就能收尾了，也终于算是真正进入后期了
第477节 第四百四十章——渣狼本色
德克萨斯所经历的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痛苦和残忍。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灵魂空间中对芬里尔挥下那一刀，在与芬里尔对峙的那一刻，在她的感知中，世界是刺眼斑驳的色块，无意义的线条拙劣地将空间缝合在一起，像是幼童的信笔涂鸦。
看不见敌人，找不到目标，一切都像一团蠕动着的油彩，甚至在恍惚间差点遗忘自己到底是谁。
但最后她成功了，就像是自无底深渊中爬出，从幽邃海洋底部浮出水面，她还是她，还是德克萨斯。
只不过，在那之后，德克萨斯的意识一直在困顿与黑暗中起起伏伏，她偶尔能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但在下一秒又会把意识沉尽更深的角落，她的意志抵达了超越灵魂壁垒的界限，与之相对应的，足以让人永眠的疲惫感将德克萨斯吞噬殆尽。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的德克萨斯，感知逐渐清晰了起来。
先是触觉，她能感受到自己躺在绵软的床上，很温暖。
迟钝的身体并未将神经和肌肉的控制权交给德克萨斯，她没办法睁开眼，没办法说话，就连动一根手指头都是奢望，但万幸的是，听觉的恢复虽然有些艰难，但好歹也在慢慢回归正常。
“……你跟她……别得寸进尺！”
“信不信……我忍你……！”
“请不要……等……醒来……”
接收到的声音一开始嘈杂而混乱，就像是没有调好频道的收音机传来的噪音，德克萨斯努力集中精力，才慢慢让传入耳朵的声音化为了切实的语句。
有很多耳熟的声音。
那个生气的声音是白金……好像还有人在劝说什么？是白面鸮吗？
为什么白金和白面鸮会找到自己？莫斯提马呢？塔露拉呢？
“我再重复一边，这是我、和、她、的、交、易！我现在需要她来履行诺言，有问题吗！”
这个声音……W？！
怎么W也在这里？
……
“莫斯提马小姐，你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白金咬牙看着那个站在边上发呆的堕天使，这个人不是很关心德克萨斯的吗，怎么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嗯？啊？”
莫斯提马看了站在白金和白面鸮身前的W一眼 ：“她说的多半是真的，那就是德克萨斯的事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们家大人都这么说话了，还想要继续纠缠不清吗，刺客小姐？”W一脸讥诮地看着白金。
“莫斯提马小姐！”
“我管不了她了。”莫斯提马懒洋洋地说道，“翅膀硬了，管不住了，她爱干嘛干嘛，关我什么事？”
白金小姐气坏了，也不知道这个明明实力超强的蓝发女人到底犯了什么浑，自从她在那天之后，就一直是这副“我不管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