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她语气平静：“但你应该明白，这个东西的价值——尤其是对你来说，已经超过了我们之前的协定。”
“你需要什么？”德克萨斯毫不犹豫地回答。
“站在我这边。”塔露拉单手扶着剑柄，“不要急着拒绝。”
她的视线越过德克萨斯的肩头：“我只需要你这一次，在这场战争中，站在我这一边。”
“……战争？”
“它会发生的。”塔露拉语义深长。
“很快。”
第384节 第三百六十章——尚未解开的谜团
塔露拉到现在都没有放弃将德克萨斯拉进整合运动，这更让德克萨斯深信——现在的塔露拉，绝对不是单纯的为了所谓的“感染者权益”才带领着整合运动。
但……
如果真的是如此，动机不纯的塔露拉又怎么能够得到霜星和爱国者这样的人的认可，忠诚还有追随？
令人费解。
“看来你要问的都问完了。”
塔露拉低头看着手中厚厚的书籍：“剩下来的东西，需要我告诉你吗？”
靠在墙边的德克萨斯平静地说道：“你所知道的一切。”
“那这就要涉及到一样东西。”塔露拉抬头看向德克萨斯，“我需要知道……那个选中你的，究竟是什么。”
德克萨斯与塔露拉对视：“这重要吗？”
“对你来说，是的。”
塔露拉语气平淡：“也许我所知的东西里，有你身后的那个存在也说不定。”
犹豫片刻之后，德克萨斯还是将有关芬里尔的部分消息告知给了塔露拉。
“……芬里尔？”
白发龙女摩挲着书籍的封皮：“祂不在我所知的那些‘神灵’当中，但是……”
她抬眼看向德克萨斯：“你确定，祂在渴求着死亡，生命的死亡？”
“祂对于这件事有着异样的狂热。”德克萨斯点头。
除此之外，德克萨斯就没有再向塔露拉透露什么了，尤其是关于白骑士和拉特兰的神，因为那实在是牵扯到了太多东西。
她没有理由完全相信塔露拉，在塔露拉所说的那些话可以确认为是事实之前，德克萨斯都会谨慎地保留余地。
“那么，你和我更应该站在一条线上。”
塔露拉合上书，向前伸手。
在她掌心上方，骤然拔升的温度卷起滚滚热浪，将空气扭曲，站在不远处的德克萨斯也感受到了一种令她毛发竖起的可怖灼烧感。
“选择我的那个‘神明’，祂所期待的只有一件事——”
塔露拉缓缓收手，那可怕的温度转眼间从笼中野兽变成了家养的猫咪，最后消散无踪。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德克萨斯，说：
“祂只期待毁灭。”
德克萨斯扯了扯嘴角：“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站在一条线上？”
“你不明白。”塔露拉摇头，“那些神明，是有阵营的。”
“……阵营？”
“祂们每个存在所渴求的东西不同，自然会导致立场的对立。”
“不论是你的死亡，还是我的毁灭，最终造成的，都只是一件事而已。”
塔露拉的语气淡漠到让人不寒而栗：“让整个泰拉陷入更加深层的混乱，将秩序摧毁殆尽。”
“而与之相反的，你可以去想想那一个堂堂正正的现世的神。”
“堂堂正正……”德克萨斯轻声自语。
“你在说拉特兰？”
“被眷顾的城市和种族，不是吗？”暴君冷笑。
“你是想说，祂代表着规则和秩序？”
“起码那些萨科塔坚持认为自己代表着规则和秩序。”
塔露拉的神情回到了一开始那平静的模样：“你与我所被规划的道路是相近的，而这片大地上的使徒也绝对不会只有你和我，我们终将会与某些人敌对，这才是我们应该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原因。”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并不畏惧任何人，只是因为，如果有了你的话——”她盯着德克萨斯，说：
“我可以将失败的可能，压到最低。”
“呵……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你应当清楚你的价值，和你的能量，德克萨斯。”
塔露拉端起茶杯，十分从容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为了处理你惹出来的麻烦，花了我多大的功夫？”
德克萨斯脸色一僵。
“从你进入维多利亚境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人盯上你了。”
她抿了口茶：“层层叠叠，错综复杂的线路被启动，一直到你进入伦蒂尼姆……到这座我有干涉余地的城市，那条线才被切断。”
“好在你进伦蒂尼姆之后做的还不错，如果你在外面没有被我的人发现的话，那么他们也不可能发现你。”
“只是……”塔露拉扯了扯嘴角，好像是在……笑？
“你还犯下了一个错，但我没必要替你解决。做到这一步，我没有理由再帮你做些什么。”
她将书合上，起身，说：“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因为你早就知道这里怎么来，甚至把这里差不多给摸透了，对吧？”
德克萨斯没有说话，当那个男人第一次见德克萨斯时，对她要求延迟和塔露拉见面这件事并没有提出异议的时候，德克萨斯也猜到塔露拉这是在给自己留出做好后手的时间。
她并不在意德克萨斯做什么，准备些什么，这种自信和余裕让人不快，但德克萨斯可不会纠结这种东西。
“还有，那个交易，你考虑清楚了吗？”
已经打算离开的德克萨斯走到门口，脚步顿住。
“我会在你说的那场战争到来之后，再做决定。”
“还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与那些神明无关。”
她转头看向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塔露拉，说：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到底只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你的理想，你的……同伴？”
塔露拉睁开眼，嗤笑：“这不像是你会问的问题，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沉默片刻，摇头：
“这个问题不是为了我，而这……也不是你该说的话，塔露拉。”
她不再犹豫，转身离去。
在这间十分普通的小房间里，只有塔露拉一人。她将书放好，站在镜子前，凝视着自己。
“这不是你该说的话……呵呵。”
有时候，人在面对着一张镜子的时候，明明是面对着自己，却总会感觉到陌生。
但现在的塔露拉在凝视着自己的时候，给人的感并不只是陌生。
她好像在凝视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那么，你该说什么话呢，塔露拉？”
孤独的暴君这般自言自语着，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也不会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第385节 第三百六十一章——女人间的友谊
虽然从塔露拉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情报，但德克萨斯还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些事。
神明，使徒，使命。
她承载着芬里尔的力量，那么按照塔露拉的说法，她必须要达成芬里尔让她达成的使命，而到现在……那只还在沉睡的纯白巨狼其实也并没有提及有关使命之类的东西。
除了表露出对杀戮和死亡的渴望以外芬里尔就没有表现出任何能够可以让德克萨斯揣测的东西。
她现在仍然有很多问题，但那些疑问相较于最终的那个问题，都是次要的。
到底该如何对抗神明，如何摆脱祂的束缚，摆脱那既定的轨迹。
德克萨斯相信塔露拉有她的办法，不然她为什么能知晓那么多，又为什么带领整合运动做出那么多事，很难有个确切的解释，但想要得到那个方法……却又需要另一桩交易。
塔露拉提到了战争，有关什么的战争？她为什么如此笃定地确认即将有战争到来？而她又要在这场所谓的战争中扮演什么角色？
看来自己还是需要多去塔露拉那里几趟，才方便弄清更多的真相——仅仅只是刚才的那些情报，德克萨斯可不认为这值得她从龙门远赴乌萨斯，替霜星和爱国者出生入死。
塔露拉自己也说了还有些没有说，本来她好像是打算接着说下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德克萨斯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总觉得，她所见到的塔露拉有些奇怪。
在刚才的谈话中，塔露拉原本是想直接说出剩下来她所知的情报的，可在德克萨斯提及到“芬里尔”之后，她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话锋转向其它地方，并且再次试图拉拢德克萨斯，还有最后德克萨斯的那个问题——她的回答让德克萨斯觉得不值，替霜星和爱国者不值。
德克萨斯并没有在塔露拉的眼中看到可以被称之为信念的东西，推动着她这么做的，必定不是什么伟大的事业——不是广义上的为她，而是塔露拉本人所认为的伟大。
就连塔露拉本人都没有觉得自己在做的事情是伟大的，那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是在为了所谓的理想和同伴而战？
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太多了，如果她真的是这样的人，那么她根本就不应该得到那些人的忠诚，她组织起来的应该是一个被利益捆绑在一起的组织，而不是一个为了理想奋斗的集体——虽然这个所谓的“奋斗”，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回龙门的时候，可以问一问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