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就连拉普兰德都忍不住站在了德克萨斯前面把她挡着：“你看就看，别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好吗？”
“呃……咳咳咳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华法琳擦了擦口水：“你们赶紧进来赶紧进来，我和凯尔希刚刚还在讨论呢。”
“所以说，你们在浪费什么时间？”
房间更里面传来了凯尔希冷淡的声音：“闲聊能对研究有什么促进作用吗？”
华法琳神色一变，她把半个身子探了进来，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她最近脾气挺差，别跟她计较。尤其是你，德克萨斯……她的火气估计是冲着你来的，不过你现在身份特殊，她也就是暗自窝火，不会对你说什么的。”
说道这里，她又怪笑起来：“我可是好久没看见过让那个女人只能憋着一肚子火气的人了，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一脸莫名其妙：“我又哪里招惹她了？”
“哎……一时间说不清楚，总之你们先进来吧。”
走进实验室，德克萨斯先是看到在里面一点的地方，穿着白大褂的凯尔希正在晃荡着试管，神色凝重。
“不用看她，她现在正忙呢，我呢……就先负责和你解释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毕竟博士也只能跟你说个大概嘛。”
华法琳清了清嗓子，然后十分罕见地收起了自己那轻浮随意的性子，用一种十分严肃的语气说道：
“挺好了，德克萨斯，你的血液很奇特。如果单独存在，并没有任何抑制源石结晶的能力，虽然还有其它奇怪的地方，但这时候我就先不提了。”
“但如果和拉普兰德血液结合起来……”
她的突然一脸神秘地说道：“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抑制矿石病？”
“不不不……不是博士和你说的那么简单的。”
华法琳一脸兴奋地说道：“你们的血液在经过三道工序——这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们也听不懂，总之在把你们的血处理完，得到一份全新的，既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拉普兰德的血清之后……”
“将这份血清注入源石结晶密度达到0.28u/L这种病灶已经相当严重的血液中，那份血液里的源石结晶就被……吃掉了。”
“……吃掉？”
“没错！”华法琳脸上的狂热都有些吓人了，“不是消灭，不是同时消失，而是……吃掉。”
“源石结晶化为了能量在血液中流淌，将矿石病的病症消除，并且带来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德克萨斯都有些不相信：“真的这么有效吗？”
“当然了，不仅有效，而且还……有效过头了。”
华法琳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你觉得那么点血液，可以作为那份能量的载体吗？”
鲁珀小姐神色微妙地说道：“不会是……”
“没有什么不会是。”华法琳比了一个爆炸的手势：“嘭！”
“那用到人的身上……”
“那可会比试管还要惨烈一百倍。”华法琳眉飞色舞，“跟一个C4炸药在你胃里面爆炸的场面差不多吧。”
德克萨斯：“……”
“所以说，我们才需要你的血，需要更多的素材来进行实验。”
那边还在工作的凯尔希不知何时放下了试管，用那种平日里一贯的冷漠声线说道：
“只要做好比例调配，或是重新进行工序设定，就可以将那怪异因子吞噬源石结晶的能力降到最低，从而大幅度提升我们药物的作用，并且还有一定的强化作用。”
德克萨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问道：“那种能量，真的可怕到这个地步吗？”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用‘吃’这个词？”
凯尔希冷笑：“那种因子与源石结晶所产生的反应剧烈到肉眼可见，那种能量归根到底虽然还是源石的能量，但那些结晶的能量是不可能高到那个地步的。”
“初步估计，从你和拉普兰德混合血液中提取出的血清中所含的未知因子，起码将那些细小结晶 里的能量……放大了二十倍！”
“同时，这并不是什么缓慢变化的过程，那种因子‘吃’掉结晶之后就开始剧烈而极速地释放能量，并且绝对不会去管什么‘载体的承受能力’。”
“简单来说。”华法琳插了一嘴，“你要是磕了这个药，你的身体大概会在一点三到一点四秒钟之内突然暴涨出二十倍起步的能量，治愈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我和凯尔希目前做到的最好的模拟，虽然不会让试药者直接‘嘭’的一声炸开，而且还能让他一下提升两倍左右的能量，但是这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十分严重的不可逆破坏，而且……”
华法琳的眼神落到了德克萨斯身上，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那种破坏，不是源石造成的，而是那份未知因子。”
“它就像是信奉等价交换的魔鬼。比起源石，应该说……在结合了源石之后，它更加直接，也更加有效。”
“你出卖生命，而它……”
“给你力量。”
第311节 第二百九十一章——决意
取血的工作比德克萨斯想象中要复杂的多，就像博士说的一样，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一致性，就连德克萨斯当初取血的场景都要尽可能还原，也就是器械，方式，流程时间等等等等……都要一样。
不过取完之后就没德克萨斯什么事了，接下来的事就要交给一脸兴奋的华法琳和神情郑重的凯尔希，以及罗德岛其他的医疗干员来处理。
但是，这件事了解了，不代表德克萨斯没别的事了。
“德克萨斯。”
将样本放好的凯尔希看了眼德克萨斯：“跟我来一趟。”
没有解释什么，她就直接把手插进白大褂，转身往实验室的隔间走去了。
德克萨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眼博士，博士则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那还能有什么选择，去呗。
推开门，德克萨斯看见凯尔希靠在墙边，微垂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随便找个位置坐吧。”
“不必了。”德克萨斯摇摇头，“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能确保可以控制住拉普兰德吗？”凯尔希用并不礼貌的语气问了一个听起来就十分糟糕的问题。
德克萨斯的表情自然也不好看：“控制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盯着德克萨斯：“你以为这份血清中的那种诡异因子的主要来源是你的血液吗？不是，有着消除源石结晶能力的并不是你的血液，而是……拉普兰德的血。”
“根据我和华法琳的推测，是你的血液激活了……应该是说刺激了拉普兰德血液中的这种能力，只是你血液中另一种未知因子过于狂暴，才导致最后提取出来的血清那么不稳定。”
“这跟你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德克萨斯的眼神中满是敌意。
“哼……你不好奇她身上那么严重的矿石病是怎么不治而愈的吗？”
凯尔希把桌上的一份文件扔给了德克萨斯：
“虽然在来罗德岛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个正常人了，但是经过深度体检以及精神评估，可以断定她患过极度严重的矿石病。”
“如果，你还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的话，往下看。”
凯尔希冷漠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警戒意味：
“我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治愈矿石病，但同样的……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知。”
德克萨斯按照凯尔希说的往下看，却发现这是一份与拉普兰德无关的，简单的体检报告。
一份关于斯卡蒂的体检报告。
“你和那个女人关系不浅，应该知道她不少秘密，而拉普兰德身上的异变，与斯卡蒂那纯净到让人难以理解的血液，有些相似。”
“再之后，你就该明白了。”
“你应该明白……”
她凝视着神情糟糕的德克萨斯：“那只已经快要疯掉的，甚至说不定早就疯掉的狼，到底和什么东西做了交易。”
“所以我才会问你到底有没有信心——”
凯尔希的话戛然而止，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低呵道：
“安静，Mon3tr。”
然后，她才看向德克萨斯，平静地问道：“告诉我，你的愤怒和焦躁从何而来？”
“你都知道些什么？”
德克萨斯的眼神此刻危险到了极点，她刚刚所释放的杀意甚至惊动了蛰伏在凯尔希体内的那个怪物。
“关于斯卡蒂？我只能说，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凯尔希的气场依旧，她双手插进衣兜，完全不在乎德克萨斯现在散发出的能令人感受到实质性刺痛的杀意。
“不然，你以为她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染上矿石病的人，为什么来罗德岛？”
德克萨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问道：
“你知道‘神’吗？”
“……神？”凯尔希挑了挑眉，“你把那种东西称作……神？”
“我并不是在说斯卡蒂面对的，我是指某些……更可怕的东西。”
“呵……你是在侮辱我吗？”
凯尔希的言语仍带着没有丝毫客气的恶毒：
“作为一个科研人员，笃信所谓的神明是一种耻辱。我承认未知而强大的存在，但不承认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伟大神灵——包括拉特兰和谢拉格所谓的【神】。你的问题很愚蠢，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沉默了，看来凯尔希确实不知道更加隐秘的故事，但是……她又是怎么知道有关斯卡蒂以及她所对抗的东西的那些事的？
这些事，就连斯卡蒂都只是对德克萨斯提起过只言片语，如果不是这次回归旅途的遇袭，她还真的不清楚斯卡蒂的所面对的最大的敌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深海是个禁忌。”
结束了之前有关神明的话题，凯尔希继续说道：“我说的话，虽然都只是推测，没有任何实际证据，但是你要想清楚，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身上的矿石病确实是已经被治愈了，但到底用何种方式，而拉普兰德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现在的她……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究竟是怎样的，我无从知晓。”
“唯一能找到答案的，全世界可能只剩下你一个人。”
“但是，你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