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凯尔希对她说的那些话，其实有很多是出于事实，所以斯卡蒂才没有反驳，或者作出什么更激烈的举动。
所以当德克萨斯出事的时候，斯卡蒂沉寂已久的心境第一次出现了惊怒与慌乱。
与德克萨斯在莱茵生命的那第一次觉醒不同，斯卡蒂知道德克萨斯接触那股力量是迟早的事，她所能做的是延缓，而不是隔绝。
更何况，她要隔绝的是德克萨斯与那片深渊，而非阻止德克萨斯取回自己本该拥有的力量。
在刚刚，德克萨斯的遭遇可是和莱茵生命那是截然不同——芬里尔主动蛊惑德克萨斯接受来自祂的力量，而非是德克萨斯取回被自己压制的力量。那意味着德克萨斯在主动朝那深渊靠近，越来越近。
她是阻拦着德克萨斯和那片深渊的温暖的大海。而实际上，斯卡蒂本人其实并没有在这方面有如此之高的造诣，能做到这一点，其实还是多亏了另一个无良的菜农。
是她利用斯卡蒂的特性制造出了那片海洋，作为阻挡深渊对德克萨斯散发诱惑的屏障。
同时，因为本质间的连接，斯卡蒂当然也能感知到德克萨斯出了什么问题。
不然，如果没有这份功劳的话，以斯卡蒂的性子，当时那起意外……绝对不可能只是以平局收场。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她怕打久了德克萨斯那边出什么事，她记得女孩子丢了第一次之后好像会很没安全感……
嗯……虽然她并不知道德克萨斯到底是第几次了，在她眼里那就是德克萨斯的第一次。
一想到当时德克萨斯那娇弱殷红的面庞，那白皙而柔嫩的身躯，以及处在青涩与诱人之间的低吟婉转，斯卡蒂的心中连半分其它想法都没有，她只想在再遇到那个叫莫斯提马的家伙之后，和她好好的，和善的，认真的……聊两句。
嗯，就是单纯地聊两句而已。
绝对没有别的意思，绝对不会想提着自己的大剑去，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剑架在她脖子上，也绝对不会对着她那张永远慵懒又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脸上狠狠来一拳。
虽然感知因为德克萨斯已经平复的封印而开始衰弱——她自然是没办法依靠那片海洋随时定位德克萨斯的，莫斯提马也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只有在德克萨斯非常靠近，甚至已经陷入深渊的时候，斯卡蒂才会感知到德克萨斯的危险。
不过，那点微弱的定位也够用了，因为——
嘭！
撞开城墙，斯卡蒂面无表情地在尖叫声中骑行着机车，冲向最后的定位点。
因为她已经到了。
“唔……我听到吵闹声了，看这样子应该斯卡蒂要到了吧？”
“……她不是那种喜欢大张旗鼓的人。”
“唉，你啊……有时候都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某个蓝发天使长叹道。
门外，把机车停下的斯卡蒂沉默不语。
她其实已经猜到了，德克萨斯身边多半就是莫斯提马，因为只有她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解决德克萨斯体内那个家伙的问题。
但是，知道归知道，帮了忙归帮了忙，该说的话……不能少。
虎鲸小姐神色平静地朝着那间房子走去。
手握着剑柄。
第179节 第一百六十九章——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去开门吧。”
莫斯提马笑眯眯地对德克萨斯说：“要是我去开门的话，估计这房子就直接没咯。”
德克萨斯想了想，然后老老实实地过去开门了。
嘎吱——
老旧的房门被缓缓打开，看着眼前那张久违的，但依旧无比熟悉的面孔，德克萨斯陷入了沉默。
她想过很多很多自己和眼前之人重逢的方式，想过很多重逢时候会跟她说的话，但是绝对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场合下和她在会。
她站在外头，自己站在门口，屋子里还躺着一个对自己来说同样重要的女人。
而那个名叫斯卡蒂的女人先是低头看着自己，德克萨斯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低下了脑袋，所以没有看到斯卡蒂眼中一闪而逝的欣慰与放松。
她只听到斯卡蒂冷冷地说：
“让开，德克萨斯。”
“……先把剑放下来好不好，斯卡蒂。”
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德克萨斯用这种柔软的恳求语气说话的斯卡蒂差点下意识就答应了下来，可最后关头还是守住了冲动。
“我只是要和她聊聊天。”
白发的猎手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放松些，却不知道在别人听来更像是愤怒时的僵硬。
“没有别的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放到德克萨斯的脑袋上：“真的，就只是，聊天而已。”
德克萨斯无辜地回头望去。
莫斯提马对上了德克萨斯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她举起双手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先说好，真的就只是聊天哦。”
斯卡蒂的眼睛微微眯起：“当然，但是德克萨斯……”。
“你先出去一下。”
这样说着，她没等德克萨斯回答，就直接把她拉到了身后门外，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德克萨斯一脸茫然地看着铁门。
怎么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呢？
……
“你怎么会在这？”斯卡蒂没有说废话，开门见山哦不对……是关门见山。
“跟以前遇到那孩子的时候一样啊。”莫斯提马一脸无辜地说道，“缘分。”
如果是别人用这么无所谓的语气说这么不着调的话，斯卡蒂很有可能就直接把背后的剑拔出来了，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她倒不至于在这种地方撒谎。
“她身上的问题大吗？”这是斯卡蒂的第二个问题。
比起她和眼前这个女人之间的恩怨，当然还是德克萨斯更加重要一些。
“那孩子已经比以前强太多啦。”莫斯提马笑眯眯地答道，“其实这一次就算没有我，她也很有可能凭自己的力量爬出来，哦不对……算上个那个小家伙的话，倒也不能说是完全凭自己了。”
斯卡蒂微微皱眉，她并没能理解莫斯提马后面的话，虽然前面的回答让她放松不少，但是她这种喜欢故弄玄虚的老样子果然还是让她喜欢不起来。
“为什么会失控？”
“唉……这是第三次了。”莫斯提马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向斯卡蒂概述了那座废墟当中的情况。
“是这样……吗？”
听完莫斯提马的解释之后，斯卡蒂握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她没想到这一次自己的大意会造成这样的祸端，她已经习惯了让德克萨斯一人去磨炼，只有在真正极有可能威胁到德克萨斯生命的时候，她才会同行，就像上次在切尔诺伯格分城废墟时一样。
就像凯尔希在办公室里说的一样，这次德克萨斯发生意外，绝大多数问题都是因为她自己。
博士本来就计划着让斯卡蒂和德克萨斯一起去的，但斯卡蒂坚持认为德克萨斯可以一个人处理这次任务，而博士在斯卡蒂拒绝之后本来还想给德克萨斯安排队友的，但是在知道斯卡蒂的意思之后，德克萨斯也拒绝了博士给她再配的队友。
如果这一次德克萨斯身边有一个人陪着的话，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她的异样并及时阻止的话，绝对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如果莫斯提马不在那一切就全完了”的地步。
“这一次，谢谢你了。”
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斯卡蒂抬起头，一脸认真地对莫斯提马说道。
“谢？你和我之间说什么谢——啊，我的意思是有德克萨斯在，她的事就没必要说什么谢了。”
莫斯提马笑着说：“只要她没事就好了。”
斯卡蒂点头表示赞同，然后——
“那么接下来，就是另一件事了。”
她微微抬起头，因为莫斯提马比她要高个大概五公分左右。
“你刚刚……”
女人的语气变得相当相当危险起来。
“是不是，又对那孩子做了什么糟糕透顶的事情？”
“啊？”
莫斯提马一脸迷糊。
“什么糟糕透顶的事情啊，我不明白诶？我可是一直看着德克萨斯睡——”
那柄恐怖的巨剑已经被斯卡蒂提在了手上。
“我在房间里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但是，她在成长，你在成长，我也在。”
斯卡蒂面无表情地对莫斯提马说：
“利用时间加速驱散气味，这种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所以说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诶？”莫斯提马继续一脸无辜地说道，“驱散气味，到底是什么气味啊？”
斯卡蒂的眼瞳中终于浮动起了隐燃的怒火：“你把她吃干抹净了还不承认？”
莫斯提马先是一愣，然后缓缓挑了挑眉，也不再装什么了。
“怎么？你的意思是，要我对她负责吗？”
“我的意思是——”斯卡蒂盯着莫斯提马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离她……远些。”
莫斯提马微微眯起眼：“凭什么？你这个把那孩子一手扔进险境里的家伙有资格这么说我吗？”
她面带微笑，语气却刻薄尖锐：“看到你刚才的表情和问题我就猜到了大概，你一定是觉得德克萨斯能单独完成这个任务，所以本来可以跟着过来的你压根就没过来，对吧？”
“你把她置于险地，却对把她救出来的我说出这种话。”
蓝发天使似笑非笑地看着斯卡蒂，微微抬起下巴：
“凭什么？凭你比我早遇到她吗？”
“……哪个，你们还没说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