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村长万岁
犼晃着尾巴，重新退回到了收容所的通道之中，他站直了身体，又变成了一个瘦弱的男人形象，掂量着自己手上的钥匙，说道：“先知，对方破解了你的密码，门现在大开着了，我关不上，外面都是特办的人，按照你的吩咐，特办不主动动手也不主动跟他们动手，我没出手。”
“有感觉到白先生的气息吗？”
以赛亚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有，如果有兽在的话，我肯定感觉得到。我附近的都是纯血的人类，没有杂七杂八的东西。”犼拉了一个凳子，堵在了通道门口坐着，要是有人进来，他肯定第一个发现。
刚坐下没多久，身后连着收容所的通道打开了，他转头看了眼，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女人。
“所长。请不要在监控下裸体，有暴露癖的话请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她丢了一件衣服给浑身赤裸的犼，然后又拿起ID卡刷了一下，打开了通道进了过去。犼朝着这个女人离开的背影龇牙咧嘴，嘀咕道：要不是老子不吃纯种的人，早就把你个女人给吃了。
他是一个守护者、屠戮者集结在一体的个体，任何和龙有关的东西，从龙脉者到龙九到龙子到各类野兽，都不喜欢，杀了数不清楚了，就像是吃饭一样简单，但他活到现在，从来都没有杀过任何一个普通人。
连误伤都没有，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精准而优雅，不会殃及无辜。
“辛苦你了。”
“不客气，本职工作而已。”犼套上了衣服，打了一个哈欠，对着以赛亚回复道：“但进入这条通道的人，我会毫不犹豫的，全部杀掉。”
当然，如果进来的是普通人，那就丢出去好了，如果是龙脉者，那就……
脑袋都给啃掉吧。
“不过，先知，这门你准备什么时候修好？”
“暂且不修了，开一会吧，不开门的话，这群人，永远都不会露头的。”
“好的。”
犼翘起了二郎腿，道：“我也指望能进来几个给我加餐呐。”
……………………
特办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召集人手了以后，一边将主战力量调集到这边来，一边在文献库里查找所有有关于犼的资料，更好的应对可能发生的事情。
沈项也得知了这个情况，他犹豫了很久后，没有回复自己动手前往，而是准备继续在魔都这边待着。
“开始行动了。”
“怎么了？”
“西北那边有动静了，收容所已经暴露了。”沈项当着胡晓菲的面，对着瑞拉说道：“那边的人估计要开始了。”
没一会，瑞拉也收到了一处的电话，道：“全员在岗，我得先回去了。”
“好。”
“你们二处呢？”
“没有方便支援过去的人。”
沈项伸了一个懒腰，给李博然打电话，道：“之前送过来的那个钱佳佳，弄得怎么样了？”
“我搞不定，你自己来说吧。”
李博然非常无奈地回答道：“我们也不能用强，强迫别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行，瑞拉，我给你一起去一次一处，晓菲可怜跟我一起出门吧，别单独待在家里了。”
……
再一次见到钱佳佳时，这个女人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见到沈项后，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是露出了些许哀求的视线，说道：“你不用来说服我了，是我该求求你，我知道了你们的事情，但我真的不适合像你们一样，进入军队，像个战士一样在前线厮杀。”
沈项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大家都很崇拜那些愿意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守护着的人，但真要换成自己，未必都能有一样的勇气。见对方现在能沟通了，而且还有条理，就说道：
“不一定非得在前线，你的能力很适合在一些民生领域。其实我们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哎，那么古板吧，我们也会有变通，普通的文职工作也有，而且工资薪水待遇会比你现在的这份工作更好，也不会束缚你的自由，当然，例行的一些保卫措施肯定会有的。”
“留在这里，并不是一件坏事。”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过普普通通的日子，能放我回去吗？”钱佳佳对着沈项请求道：“我知道我不是这一块料，我爱旅游，我爱无拘无束，如果有任何需要我配合帮忙的地方，我都可以配合，都可以帮忙，但……我不想被束缚在这里。”
沈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方现在显然没有刚才那么言辞激烈了，他这个人和很多人一样，别人对他凶，他也凶，别人好生哀求，他也会想办法多为别人考虑。
“我们要留档案。这并不是把你当通缉犯一样对待，而是因为你是我们国家的宝物。”沈项寻思了很久了之后，才决定道：“同时，我们的人会在暗中保护你。如果你能接受的话，今天做完测试后，可以放你回去。”
“但这是侵犯隐私，这是限制人生自由，这……不对的。”钱佳佳反驳了一句，但这次声音很小。
“由于国家本身和社会整体利益受到威胁和危害，国家必须享有为控制这种极端威胁和危害所必需的紧急权力——这也是宪法规定的。”
特办有申请战时状态的权限，沈项也有这个权限，在大是大非面前，在巨大的威胁面前，沈项只能尽可能的考虑人权这个东西，而不是因为人权而束手束脚。
“钱女士。我不想拿其他东西压你，请你配合我的工作，再仔细思考思考。甚至我们可以以顾问的方式聘用你，但最起码，至少现在，我们必须得派人保护你。”
钱佳佳似乎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可以让我见一下我父母吗？”
“手续办完了，我们的人会先护送你回去。先好好休息下吧。”
哎，也不是所有能力者都会选择非凡的啊，很多的人是真的想过普通的一声。特办也不是真的必须应收尽收，他们也允许一些能力无伤大雅的人，留在城市里过普通人的生活，甚至还会额外给一份补助。
沈项摇了摇头，先把这位钱佳佳安抚下来吧，情绪稳定比什么都好，只要肯配合，那一切都好说……
刚刚踏出会议室，沈项却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看向钱佳佳。
档案里已经记录了她全部的资料，在国内读书时，成绩优异，人际关系也处理的很好，甚至还在大学期间当过学生会的主席，出国留学后，脑子聪明，双商都高，身边的人对她评价都极好。
是非常理智，非常聪明的一个人。
褒义的精英，正宗的精英。
基金会挑选龙九的试验目标，都是精心挑选，培育的最好的一个，确保能够觉醒能力，确保能够有很大的作用。每一个人的心性，几乎都是最顶尖的。他们不会浪费几十年的时间在一个没有价值的龙九试验品上。
“通知手术室，还有我名下的那实验室，让苏愫也一起来。准备进行一次手术。”
只是……
龙九在离开人体能维持多久？适配者有啥条件？
得赶紧问问刘向阳了。
沈项把一片灌满了镇定剂的三角刃拿在了手上，心想：还是谨慎吧，如果她是真情实意的想做回普通人，那我就满足她。如果她是另有想法， 的确是基金会挑选的天选之人……那把龙九回收，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基金会搞什么呢？
这是给我送队友来吗？
第346章.试探
“没人敢进来吗？”
犼打了一个哈欠，拿出了通讯器，呼唤了一声，很快通道再一次打开，推着保温车的中年男人就走了出来，道：“所长今天吃什么？”
“一样来一份吧，今天有那个驴肉没？”
“有，上次来物资的时候特意申请了。”
“行，多留几份驴肉火烧。在这。”
中年男人把盒饭拿出来了以后，犼拿起了一双筷子，拿起一份盒饭一边吃一边说道：“阿福，除了底层收容机构，其他人先安排从紧急通道离开。”
“要走吗？”
名为阿福的男人虽然其貌不扬，但他是这间收容所的副所长，至于怎么提拔上来的，是走了犼的门路。做饭特别好吃，就提了。
议员对收容所里的一切都有处置权，这里广域沉默，除了一个议员和四个看守底层的四象守护之外，其他人也不能使用能力，也不需要有能力。
“所长在这坐着，也不会有人能闯过来吧。”阿福一边摆放着几十人份的盒饭，道：“忽然要走，大家估计会有些仓促。”
“走吧。”犼吃完一份盒饭，又拿起驴肉火烧吃了起来，俗话说得好，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犼还真的特别喜欢吃驴肉。不过这种东西，不太好采买。他们主要的进货渠道还是在国外，一些国内特色的肉类，还真挺难买的。
“是。”
阿福没有再多问，他知道一个副手该做些什么。
“站着干嘛，回去啊。”
“等您吃完回收垃圾。”阿福一本正经地说道：“内务是我负责的，所长请见谅。”
“一个个人类，真是的。”犼嘀咕道：“真当我不凶你们啊。我的话都不听了。”
阿福笑了下，没接这话。
犼还真的很少在收容所里面摆架子，虽然他对付龙类相关之类的都是痛下杀手，没有丝毫仁慈，吸骨髓，抽脑浆，再残忍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但对人类，他是真的从来都没有任何的侵犯。
这是一种本能的喜欢，他诞生，就是为了平衡普通人和日益庞大的龙脉力量体系。毫无疑问，他就是站在人类那边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被刻上华表，竖立在宫殿之外，即使是现代，也享受着不少的香火。
守望，守护，这是他对人类要做的责任。
对于基金会里的人而言，不管是以前的白泽，还是现在的以赛亚，他都是最受信任的。因为他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和基金会的理念相违背，所以，他也是基金会中仅次于以赛亚亲学生的高位。
“嗝儿。”
狼吞虎咽把所有盒饭都吃干净了以后，只留下几个驴肉火烧，犼才说道：“收拾吧收拾吧，包装纸我也会一起吃掉的。收拾完赶紧带人走，带上资料。厨房里的东西也搬空，不然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炸了。”
“是……”
“溥天之下，皆是王土！率土之滨，皆是我臣！”
听到回荡在收容所里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声音再次响起，阿福捂了一会耳朵后才放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从小听老疯子喊听到大，以后要是听不到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嗷~”
犼对着通道里面吼了一声，很快里面就彻底的干净了下来，他看到被自己吼叫一起喷出来的，没嚼干净的食物都洒在了地上，又看了看阿福，没由来的一阵心虚，转移话题道：“听不到是好事，我都听腻了，不过，这一次解决不了，五年内，那老疯子也得嗝屁了。该结束了。我也该换个地方玩玩了。”
比起龙九皇，犼还是更加追求和强者厮杀的感觉，听说那个二合一的龙九，现在能够直接砍魔神了，这倒是让他很有兴趣。他曾经和刃不止一次的交过手，只是很可惜，打败了对方却没能吃掉对方。
刃和它，是用着同样的手段，抱着同样的目的，却注定要互相厮杀的对手。
两人立场上都更靠人类，都更想清除异类，他们的猎杀名单上会有99%的重合，但同样的，他们两个也注定互相在对方的猎杀名单上。对于犼来说，过于强大的龙九是必须要讨伐的对象，而对于龙九刃来说，犼这个非人的异类， 也是在必杀名单上。
“会来的吧，一定会来的吧，这片土地上能够期待的对手，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阿福把地板擦干净后，推着推车下去了，而犼酒足饭饱了以后，继续看着眼前的通道，看了好一会后才说道：“我要不要放个水？”
“你要是放水，他们更加不敢进来的。”以赛亚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想起来，道：“为了彻底的铲除所有隐患，玄龟、大商、龙九皇，都得一次性处理。而且，他们既然敢来，那就有针对你的办法。”
“先知，挺无聊的。”犼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在收容所里的时候，没事就去逗逗自己的下属，当然逗多了以后，在别人眼里他也没多大的官架子了。
唰——
门口又丢进来了几个自行探测仪，只是这一次，随着一起进来的，还有被切断了的线缆。
犼打了一个哈欠，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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