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農藥農藥NOYA
白嫩的小手抬起，雪乃雪白的脖颈顿时尽数暴露在空气中，她舒适地伸了个懒腰。
只不过当她回过头一看，却发现陈风一脸死马样地趴在桌上，一双眼睛变得无比空洞。
第十四章 至少，它存在过
“唉……”
和陈风也算是同窗了大半学期，雪乃知道陈风永远不会摸鱼的课就是古文课，但每次当她偷偷去看陈风时，陈风都是一副嘴里有块石头咽不下去一样的表情。
她很喜欢传统文学，有时候甚至会去找没有现代日语翻译的古文书籍来看，因此古文这东西对她而言没有任何难度，相反有时候她还会在上课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指出古文老师的错误，也算是给本就不受欢迎的古文老师增添了一抹人气。
浅浅地叹了口气，雪乃拿起自己的笔记本走到陈风身旁，而陈风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盯着黑板，呆呆的样子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也算是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一幕吧。
心中这般安慰自己，雪乃伸手在陈风面前晃了晃。
“别发呆了，现在已经下课了。”
“哦……啊？下了吗？”
陈风缓过神，看了看早已不见了老师踪影的讲台，面色复杂地说道：“这玩意实在是太煎熬了。”
雪乃从身旁搬过一把椅子，端正地坐在上头，不解地问道：
“你不喜欢这东西，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完全放弃呢？更何况你也不缺这点分吧？”
“不行，绝对不行。”
提到自己的原则问题，陈风坚决摇头，“就是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那才有挑战性，仅仅是因为困难而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就放弃的人是懦夫。”
他向来最讨厌三种人，第一种是不懂恩情的人，第二种是搞不清自己定位的人，第三种则是轻易放弃的人。
“哦，这样吗？”
雪乃微微颔首：“我的笔记放学以后就借给你吧，明天记得还给我。”
“可以。”
从升入三年级和雪之下雪乃同班以后，雪乃就一直在给自己完善古文课的笔记，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仅仅是因为大家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吗？
明明她不需要这种东西的。
自从雪乃第一次借笔记给陈风的时候陈风就发现了这份笔记不太对劲，因为整本笔记从头到尾的墨迹都是新崭崭的状态，根本就没有写上去多久，而那段时间雪乃也很罕见地用了一些粉底来掩盖自己脸上的疲态。
显然那份笔记使他连夜新做出的成果，但是她却对此只字不提，就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
两人沉默了许久，雪乃拿着小说的手指微微一颤，低头的姿势浑然不动，但是眼睛却有上瞥的意思。
“最近很忙？”
不用雪乃说陈风都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肯定是因为自己这几天请假请的有点多她才会这样问。
“的确挺忙的，先是被人拜托去了一趟东京，之后回来又要处理ray的合同问题。”
瑞吉儿画漫画的事情雪乃并不知道，她翻页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什么合同？”
“ray的漫画。”陈风颇为欣慰的回答道：“那孩子说我工作得太久了，想要做点事情来补贴家用，可以鼓励，不过我觉得我还撑得住。”
“……”
雪乃抿了抿嘴，合上了手中的书，“我很欣赏这样的做法，况且ray说的没错，陈风你工作的时间太长了。”
只要是能够凭借实力合规合法自力更生的人雪乃都认为是伟大的人，不论对方的年龄、性别、家庭……等各种各样的因素如何，她都觉得这种行为非常值得表扬。
“书籍中的知识不是为了学习而学习，能够在社会中生存才是最符合整个人类历史进程的发展结果。”
“所以我才陪她去谈了合同，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雪乃嘴角微扬。
“所以尽量注意自己的身体吧，要上课了，我就先走了。”
将椅子摆回原处，雪乃留下一个背影重新回到了前排的座位上。
孤傲、冰冷，乃至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雪乃，身上也开始有了一些温热，这些改变……大概都源于那个时候吧。
陈风并不清楚为什么雪乃会对他学习古文一事如此上心，实际上这都是他平时的一些行为被雪乃看在了眼中。
有时候雪乃回头时会看到陈风再用乱七八糟的积木或者巴克球搭建筑，但更多的时候雪乃看到的是陈风抱着一些古文的习题和书籍在其他课上埋头苦修，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道绝不服输的影子。
雪乃给陈风记过时间，她发现陈风每天在学校里至少会花费至少3个小时的时间学习自己并不喜欢的古文，如果只是单纯热血上头的话绝对做不到这样的事情，更无法做到连续这么久都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在学校里陈风有时候会闹出一些大事这点没错，但若是仔细分析的话，陈风除了下手比较重以外他从来不会主动去招惹其他的学生。
他所做的一些事或许以常人的角度难以理解，但在雪乃的眼里他的一些反应反倒是让她有些心疼这个一直板着脸的男人。
在专注做事时被人打断后脸上一瞬即逝的惊恐；在别人突然接近时摆出的防御姿态；在公共场合走路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惕；在午休时被吵醒后瞬间清醒的模样……
她不止一次怀疑过当初的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每当她试图从陈风的嘴里想要挖出点什么东西时，陈风一脸迷茫的表现又好像那真的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境。
那个叫陈心的女孩子，那场生死攸关的战役……
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真实得让她每次想起就仿佛身临其境。
看着他在古文面前挣扎却又不愿意认输的模样，似乎与那个梦境中依靠着无比可怕的意志哪怕浑身是伤也要向敌人冲锋出去的影子重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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