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舒
“师父,可否查到了?”她先发制人,赶忙问道。
萧月生轻轻点头,双眼中的金光一闪即逝,完全内敛,脸庞再次恢复了普通,只是多了一层淡淡莹光,似是皮肤下有光华在隐隐流转。
“能追得上吗?”江南云转开明眸,轻声问道。
萧月生眉头皱起,哼了一声:“他们抢了辟邪剑谱,天下之大,藏无可藏!”
江南云明眸一转,陡然一亮,转头望向他:“师父能够感应得到辟邪剑谱?!”
“嗯。”萧月生身子冉冉升起,似是被白云托起,升到一人来高,盘着的双腿放下来:“辟邪剑谱固然可由牵线虫寻觅,却是偷懒之法,亦可由天人感应术。”
“嘻嘻,师父真是狡猾!”江南云盈盈上前,白玉似的素手拂去他衣衫上的淡淡尘土,弯着腰,抿嘴笑道:“这藏拙之道,弟子可是学不来!”
萧月生嗅着她身上的异香,横她一眼,道:“就你这几手庄稼把式,哪有什么拙可藏?!”
“师父忒也小瞧人了!”江南云直起身,横他一眼,娇嗔道:“再不济,我也是个小小的高手呀!”
她眼波流转之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风情万种,实有倾国倾城之姿。
萧月生心头一跳,忙压抑心神的波动,暗中一声厉害,玉虚诀果然不凡,媚意惊人,换了别人,实难抵御。
“走罢。”他沉下脸来,不敢再玩火,当先举步。
江南云紧跟一步,拍拍他身后的衣衫,尘土尽除之后,方才罢休,上前几步,与他并肩而行。
……
师徒二人来到一处小镇上时,已是掌灯时分,家家户户,点灯挂盏,炊烟的气息淡淡散去。
小镇虽然不大,却颇是繁华,镇上大街挂着灯笼,人来人往,夜市热闹非凡。
萧月生走到一处酒楼下,停身抬头,打量了一眼迎风招展的酒旗,脸色一片阴沉。
“师父,人在这里?!”江南云凑到近前,低声问道。
萧月生缓缓点头,目光凝聚,盯着酒楼来来往往的人。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二跑过来,亲切的招呼,看出二人所穿不俗,径直带他们到了二楼。
这座酒楼虽小,却设施齐全,一楼大厅,二楼小厅,三楼雅间,分得清清楚楚。
一楼热闹得很,看起来生意极佳,但凡酒楼生意,越是热闹,便会越热闹。
人们看着这般热闹,轻易可推测出,此楼的厨艺不凡,才会招来这么多人,便会过来吃吃看。
二楼上倒没有一楼那喧闹的劲头儿,但也几乎坐满了人,这座酒楼是镇上最好的酒楼。
恰好有一桌人吃完离开,让出一个靠近窗口的位子,这样的位子,都得早一些来才能占到,早来早到,自然离开得也早。
两人坐下,江南云随意的点了几个菜,摆了摆手。
小二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甚是英俊,见江南云摆手,便忙不迭的离开,眼睛却痴痴盯着她,直到身子撞到柜台上,撞了一个趔趄,被掌柜的一通骂,方才跑开。
若在平常,萧月生会开口取笑两句,此时却沉着脸,一言不发,转头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师父,人在这里?”江南云低声问。
萧月生点头,以眼神示意,坐在东南角落的一桌人。
这一桌人,共有四个,形像各异,或阴柔,或威猛,或清癯,或朴质,看上去各不相同,坐在一起,有些惹眼。
“是他们?”江南云瞥了一眼,皱着眉头问。
“辟邪剑谱在他们身上。”萧月生拿起白玉杯,轻抿一口,缓缓点头,脸色渐渐恢复沉静。
“我去动手!”江南云猛的起身,迫不及待的便要动手,以为那些无辜之人报仇。
“慢!”萧月生一摆手,摇头道:“南云,人已找到,不必着急,再看看。”
江南云玉脸涨红,激动道:“看什么看?!……师父,这些人就不应该让他们多活一刻钟!”
“你呀,行事还是太浮躁!”萧月生摆手,摇了摇头,感慨一声。
江南云的情绪不由一冷,头脑清明了几分,清心诀顿时运转,两周天下来,她重新恢复了冷静。
“他们虽然身怀辟邪剑谱,但并不敢肯定是凶手,说不定,是半路上劫来的,或是捡到的。”萧月生缓缓说道,脸色沉肃。
“哼,哪有这般巧事?!”江南云不以为然。
“大千世界,无奇不用,断不可如此轻率。”萧月生温声道。
第170章 寻衅
江南云略一思忖,也觉师父所虑有理,强行按捺心绪的激动,清心诀流转,定下心来,慢慢打量着那四人。
他们四人坐在一起,惹人注目,不时会被人看上一眼,早已习以为常,并未觉不妥。
饭菜很快上来,软兜冰鱼,流星赶月,明珠甲鱼,蟹黄虾盅,蜜汁排骨,水晶肘子,百花朝凤。
这几道菜俱是名菜,每一道皆色香味十足,观之诱人,垂涎欲滴,旁边的人看得大是摇头,这些菜,每一道都价值不菲,一股脑儿全点上来,太过奢侈了。
萧月生举箸挑了一口,咀嚼几口,微微颔首,让江南云长松了口气,师父口味挑剔之极,除了小荷的厨艺,外面的人罕有合他胃口。
“师父,味道可成?”她执壶斟酒,抿嘴轻笑。
萧月生放下银箸,点点头:“尚可入口,难怪这里如此火爆。”
“能入师父法眼,可是荣幸得很呢!”江南云盈盈笑道。
萧月生横她一眼,轻抿一口巴山夜雨,不置可否。
江南云眼波流转,望向那桌的四人,耳朵竖起,内力缓缓凝聚于耳,周围嘈杂的声音潮水般褪去,那四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半晌之后,她摇了摇头,瞧了师父一眼,见他似笑非笑,娇哼一声,道:“他们净扯些有的没的,正经话半句不说。”
“人多嘴杂,他们岂会开口?”萧月生摇头一叹,一幅本就该如此的神情,让江南云更是憋闷。
她正要与萧月生斗嘴,忽然一动,忙转过身去,瞧见四人当中的一个起了身。
此人约有四十余岁,身形矮壮,狮子鼻,阔口方脸,脸色却泛黄,病容恹恹。
他此时喝得有些高,脸颊通红,双眼血丝隐隐,朝人瞪视时,看上去颇为吓人。
推开椅子,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步履踉跄,随时可能摔倒,迈着醉步,朝萧月生这边走来。
江南云一直朝别人那边看,浑没注意,他们二人也是惹人注目得很,她风情万种,姿容倾城,萧月生却相貌普通,气质也平凡,丝毫看不出卓越之处。
一处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但凡是男人见到了,都难免泛起可惜与怒气,恨不能取萧月生而代之。
红颜祸水,在此显露无遗,萧月生顿时成了公敌。
那人摇摇晃晃走到萧月生他们桌前,充满血丝的眼睛瞪向萧月生,半晌之后,狠狠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江南云笑盈盈的望着,一幅幸灾乐祸的神情。
萧月生沉下脸,威严森森,缓缓放下白玉杯,冷哼一声:“你是何人,如此放肆?!”
“吆喝,好大的威风!”那人嘻嘻笑了起来,仰天打了个哈哈,陡然的一竖眉,煞气凌人,脸庞逼近,低沉说道:“跟曹三爷这般说话的,都见了阎王!”
萧月生粗重的眉头皱了皱,横他一眼,沉脸一摆手:“少废话!说罢,什么事?!”
“什么事……?”那位曹三爷一怔,猛的一瞪眼,怒哼道:“你艳福不浅呀,这般漂亮的美人儿陪伴身边!”
萧月生瞥了江南云一眼,她笑意盈盈,嫣然巧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他转过头,沉着脸:“这又如何?”
曹三爷瞪眼,眼睛血丝更盛,冷笑:“识趣的,马上滚蛋,将这个小美人儿留下,三爷我好好疼疼她!”
萧月生横了江南云一眼,见她黛眉轻蹙,心中暗笑,若无其事的端起白玉杯,轻抿一口巴山夜雨,微眯眼睛,状似享受。
曹三爷近在眼前,闻到了巴山夜雨的醇香,他肚中酒虫顿时蠕动起来,顾不得其他,蓦然伸手,奇快无比,抓向萧月生手上的白玉杯。
将要触到白玉杯,甚至感觉到了温润气息,脸上露出志得意满之笑,蓦的笑容僵住,难以置信的望向萧月生。
刚要到手的白玉杯竟然倏的消失,一手抓了个空,这对于练鹰爪功的他而言,匪夷所思。
他睁大眼睛,白玉杯仍在萧月生手上,他正轻抿一口巴山夜雨,慢慢放下白玉杯。
曹三爷不服气,再次探爪,疾如闪电,比刚才更快三分。
萧月生轻轻一移,动作从容,似是碰巧一般,恰避过曹三爷的手指,若是他手指长一寸,亦可碰得到。
即使喝得有些高了,曹三爷亦知碰到了硬茬子,怪叫一声,索性不去抢白玉杯,左手探爪,直抓萧月生面门,五指萁张,凌厉无比,若被抓实,定会出五个深窟窿。
“不自量力!”萧月生脸色一沉,冷哼中一掌击出。
“砰”的一声,似是巨石落地,地板震得颤动了一下,却是曹三爷被击向空中,摔落地上所致。
其余三人惊愕的对望,全没想到曹三如此不济,一招也未接下来,难不成,是醉酒所致?!
其中一人缓缓站起,身形削瘦,双眼狭长,阴沉沉,森森然,浑身似乎冒着寒气。
萧月生微一皱眉,一眼看出,此人所练必是阴寒之极的武功,心计深沉,颇是难缠,说不得,自己得大开杀戒。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那人约有四十余岁,抱拳缓缓说道:“我三爷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他一双狭长的眼睛冒着寒光,虽说得客气,眼神却凛冽如刀,显然心怀恨意。
“我是什么人,又有何干?!”萧月生摇摇头,又抿了一口巴山夜雨,淡淡道:“见色起意,害人性命,其罪当诛。”
其中一人走到曹三爷跟前,低身去探其鼻息,又探其脉相,起身点头道:“小曹受点儿轻伤。”
其余二人吁了口气,听萧月生的语气,还以为已经不幸身亡了呢。
那双目狭长的男子抱拳:“多谢阁下留情!”
萧月生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拿起银箸,挟了一口蟹黄,细细品味。
双目狭长的男子神情自若的放下手,眼中寒光一闪,转身便走,回到了原位。
曹三已经被救醒,神色委顿的坐在桌旁,眼神凌厉依旧,充满血丝,狠狠瞪着萧月生。
“师父,被这般瞪着,也忒讨厌了!”江南云娇哼一声,淡淡瞥了那边一眼。
“与几个死人计较什么?!”萧月生横她一眼,银箸夹了一口甲鱼,送入口中,眉头微皱。
“这明珠甲鱼不合口味么?”江南云忙问。
萧月生点点头,勉强咽了下去,忙喝了一大口巴山夜雨,又喝了一大口,方才喘了口气,叹道:“外面的菜,果然吃不得。”
江南云自袖中抽出丝帕,探身凑近,轻拭萧月生嘴角,有些懊恼的说道:“早知如此,应带小荷妹妹一块儿来的!”
“她武功太浅,怕难自保。”萧月生摇头,任由她忙活。
上一篇:我在赛文断腿之后变成雷欧
下一篇:穿梭时空的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