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舒
刘菁松了口气,抿嘴轻笑,点点头:“他呀,定会说‘俗’,这个图案太俗!”
“师母既然猜得到师父会这般说,为何还要绣呀?”江南云眼波盈盈,好奇的笑问。
“这可不是绣给你师父的,而是给你的!”刘菁轻笑一声。
“师母!”江南云登时红晕满颊,娇嗔一声。
“咯咯,南云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要嫁人了,”刘菁见她脸红耳赤的羞涩模样,咯咯笑了起来,一边摇头:“你师父毕竟是男人家,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指望不上!”
江南云沉默一下,玉脸敛去笑意,轻叹一口气,臻首轻轻摇动:“师母,我已经想好了,这辈子就不嫁人了!”
“胡说!”刘菁顿时娇叱一声,剜了她一眼,语气责备:“小孩子家,怎可说这些话?!”
“师母,这并非戏言,……我已想清楚了,就这么哪在你与师父身边,守着你们,不想嫁人!”江南云神色坚定,缓缓说道。
刘菁神色沉肃,定定看着江南云,过了一会儿,见她神情坚定,毫无动摇迹象,摇头叹了口气,轻声道:“南云,女人若是不嫁人,可是白活一世了!”
江南云沉默不语,手指拈起扎在绣撑上的绣花针,手指灵动,轻轻绣了起来。
十根手指纤纤如葱,白嫩而修洁,仿佛半透明一般,宛如白玉雕成,手指轻动,银针来回穿梭,动作优雅,又灵动无比。
见她如此,刘菁继续劝道:“南云,像你这般年纪时,我也曾如此想过,但自从嫁了你师父,才知道女人的幸福滋味!”
“师母有福气,遇到了师父,若是嫁给别的男人,便很难这般美满,是吧?”江南云抬头瞥了刘菁一眼,笑盈盈的说道。
“唉……,那倒也是。”刘菁想了想,点头承认,自己所嫁郎君,确实难得之极,非是寻常男人可比,不仅武功高强,更是温柔体贴,宠爱自己,嫁夫如此,夫复何求。
“除非我能遇到如师父这般男人,否则,我宁肯终身不嫁。”江南云淡淡说道。
刘菁无言以对,摇头苦笑:“你呀……,我说不过你,等你师父回来了,让他跟你说!”
“师母,我如今脸上有伤疤,已经是丑八怪了,即使想嫁人,也嫁不出去喽……”江南云嫣然一笑。
“胡说八道!”刘菁剜了她一眼,哼道:“这道疤根本不碍眼,毫不损你的容貌!”
江南云嘻嘻娇笑,不再说话,低头绣着鸳鸯戏水图。
半晌之后,她绣好了一只戏水的鸳鸯,栩栩如生,动作极快,刘菁称叹不已。
“师父好像又废了一个人的武功。”江南云开始绣第二只鸳鸯,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不是?!”刘菁重重点头,轻叹一声,道:“你师父呀,出手太重,心肠硬得很!”
江南云臻首低垂,玉指飞动,灵动异常,她一边绣着鸳鸯,一边摇头道:“这也怨不得师父。”
“你呀,莫要护着你师父!”刘菁白了她一眼,伸手拿起边上汩汩作响的红泥小炉,替她斟了一杯茶,娇嗔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南云你出手也是太过狠辣!”
江南云摇头笑了笑,隐隐透出不以为然,师母性子柔弱,将人心看得太过善良一些。
她轻轻叹息一声,放下了绣花撑,接过雪瓷茶盏,揭盏盖轻轻一吹,微呷一口。
茶水进入腹中,腾起清虚之气,周身皆虚,飘飘如羽,她微阖明眸,仔细体味。
她睁开明眸,摇头一叹:“这一次,是那个阎超群咎由自取,师父也是被逼无奈!”
“你师父还会被人逼着做事?!”刘菁娇嗔。
江南云绝美的脸庞露出苦笑,摇摇头:“那阎超群竟敢当着那么多人,大骂师父,说师父凶残,浪得虚名,无异于在天下人面前挑战师父的威严,……若是师父不闻不问,便是胆怯,必惹得天下人耻笑!”
“这阎超群也真是,为何偏偏去惹你师父!”刘菁无奈的叹道。
江南云笑了笑,轻转着茶盏,没有接话。
如今的人们,心浮气躁,兼之急功近利,想要天下扬名,不去想着苦练武功,却在不停的寻找终南捷径,踩着名家高手,倒也是一条捷径,风险也是极大。
两人忽然一怔,对视了一眼,隐隐听到了金铁交鸣之声。
两人“腾”的站起,刘菁忙道:“师母,你去王宅,我去帮里看看,好像是那边的打斗!”
“嗯,一切小心!”刘菁点头,放下茶盏,脚下一点,飞身而起,盈盈如灵燕,身形掠过花圃时,脚尖在一株红牡丹上微点一下,再次纵起,牡丹却仅是微微颤动。
江南云见她直接飞入了王宅,心中舒了口气,虽然打斗的声音在东园帮,但首要保护的,却是林总镖头他们两个,以防有人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况且,东园帮的帮众们有剑阵,若是一心防守,但求无过,一时半会儿之间,别人很难攻破他们的防御剑阵。
她无声无息落入东园帮后花园时,入目所见,二十几个人正围着谢仲翁他们十几个人,战况激烈,却又僵持。
此时,边上正有一人望着场上动手的三十几人,一手负后,神情洒脱,只是脸上蒙着一块儿,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人。
第124章 攻伐
谢仲翁共十一人,虽被团团围攻,刀光剑影之中,仍神定气闲,毫不慌乱,长剑慢慢挥动,脚下移位换形,有条不紊,各司其位,各行其责。
他们的长剑虽然缓慢,却形成一道光幕,将自己笼罩其中,水泼不进,任由对方攻势如何凌厉,光幕毫无变化。
仅有外面站着的男子蒙着黑巾,其余围攻之人却是真面目见人,他们见此情形,心下不忿,便施展出了暗器。
或金钱镖,或柳叶刀,或银针,但甫一射出去,乍靠近谢仲翁十人时,顿时纷纷跌落,仿佛撞到了无形的气墙上。
虎拳啸天程安邦四人虽是入帮时间不短,但对于剑阵,却已经熟稔,乍入帮时,曾被谢仲翁他们摆下剑阵来了个下马威,故对于剑阵极为眼势,自是不能不学。
谢仲翁他们共十一个人,外面则是二十余人,使尽各种方法,对他们仍是无可奈何。
那些人仿佛并不感焦躁,只是狂攻不止,彼此合力对付一人,想要单个击破。
但这十一人的剑阵极为玄妙,即使仅对准一个人,仍旧被其余之人分散开来,奥妙之处便在步法上,他们身形变幻,此时是这个人,刹那间已换成了另一个人,这套步法对人的双眼有欺瞒之效,外面那些人想要逮住一人猛攻,逐个击破,却是无法做得到。
江南云静静走了过去,步步生莲,带着淡淡煞意,黛眉蹙起,来到了那个黑巾蒙面人身前。
她轻功高妙,落地无声,兼之慢慢而行,没有衣袂飘动之响,来到那蒙面人近前时,那人并无所觉,仍旧在盯着场上。
江南云身形一晃,猛的加速,瞬间出现在蒙面人身后,玉掌探出,击其背心。
那蒙面人身形高挑修长,江南云身形一加速,他便有所觉,只觉眼前白影一闪,已然消失,心下暗叫不妙,一式脱袍换位,身子猛的前冲,随即一折,转身面对江南云。
江南云一击不中,便停下了手,玉脸露出一丝淡淡微笑,一撩鬓旁的一绺青丝,风情动人,娇声道:“还挺机灵!”
“没想到,堂堂东园帮的一帮之主,竟只会在背后下手!”黑巾蒙面之人冷冷一哼,露出的眸子闪闪发光,令人不可直视。
江南云“嗤”的一笑,摇摇臻首:“你偷袭别人,反而怪别人偷袭你,倒真是奇怪!”
那男人一怔,随即重重一哼,道:“东园帮倒行逆施,扰乱武林,人人得而诛之!”
江南云咯咯娇笑起来,随后变成哈哈大笑,娇躯抖动,宛如鲜花在风中摇曳,花枝乱颤。
“有什么好笑的?!”那人眼中怒火熊熊,被这般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嘲笑,身为男子,心中实不是滋味。
“倒行逆施,拔乱武林……,咯咯,好笑,真是好笑!”江南云又一通咯咯娇笑,摇头不已。
“今天,便是你明东园帮灭帮之日!”那黑巾蒙面之人冷哼一声,转身望向场中,不理会江南云。
“哼!”江南云笑容蓦的敛去,玉脸冷若冰霜,仿佛能将人一下冻成冰棍儿,凤眸含煞,娇叱道:“区区跳梁小丑,竟也敢口出狂言!”
说罢,身形蓦的一动,再次出现在蒙面人身侧,右掌无声击出,却快逾闪电。
蒙面人虽眼观场中,似是不屑理会江南云,却周身戒备,身子紧绷,内力流转,以防江南云猝然发难。
江南云蓦然出掌时,他已经有所准备,只是江南云身法太快,右掌忒疾,他想躲避已是不及,只能右掌推出,凝神聚力,硬接她一掌。
“砰”的一响,江南云白玉似的手掌缓缓收回,放了下来,凤眸似笑非笑,淡淡望着眼前的黑巾蒙面之人。
那人身形一晃,蹬蹬蹬蹬,一直退了四步,然后身子摇晃不止,似乎想向左右倒下去。
最终,他咬牙坚持住,没有倒下,嘴角却已渗出鲜血。
“呵,功力不俗嘛!”江南云笑着摇头,随即身形一晃,再次出现在他跟前,左掌缓缓击出。
黑巾蒙面之人想要闪避,却已力不从心,身子笨重,内力迟滞,不由恼怒,长剑陡然出鞘,化为一道电光,直袭江南云。
江南云见到剑光出现,心下微恼,腰间的寒霜剑却未出鞘,娇躯一飘,宛如小舟离岸时,轻轻一下荡开。
她身形一荡,长剑腰着左臂划过,差之毫厘,可见对方出剑之快,她娇躯侧闪之际,仍旧朝前揉上,左掌再击,顺着剑势,直趋他胸口。
黑巾蒙面人长剑已出,乃是尽力挥出,故剑势极快,但这一剑没有刺中,刺在空气中,身体内力便贼去楼空,再无余力躲避。
“砰”的一响,江南云的左掌结结实实的击中他胸口。
他身子一颤,宛如电噬,随即长剑当啷一声落地,身子缓缓的瘫软下去,宛如一堆烂泥。
江南云瞥他一眼,冷哼一声,莲足轻移,缓缓踩上了地上的长剑,“啪”的一响,长剑变成了两截儿。
“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她罗袖一挥,一道劲风卷起,将黑巾卷走,露出其真容。
江南云看了看此人,脸庞方正,浓眉大眼,看似一个正直之人,约有四十余岁,她摇了摇头,并不识得此人,便失了兴趣,轻轻一脚踢出,正踢中他腰间。
被一脚踢中,那人身形飞起,宛如被抛出的石子,砰的一声,落入旁边的花丛之中,顿时被掩住了身形,消失不见。
江南云拍了拍手,脸上露出微笑,这一下,乃是她心血来潮,兴之所至,手段不甚正派。
她看向围攻自己帮中手下的众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玉脸涌起了煞气,心下极是恼怒。
看来,自己要学一学师父了,施展辣手摧敌,立下威风,否则,别人都以为东园帮易欺,个个找上门来。
……
王宅
刘菁赶到时,并无异动,她的神情却沉了下来,直接掠至后花园的练功场上。
练功场上,岳不群正抚髯而立,看着眼前弟子们演练剑法,虽然下了华山,他对于弟子们的督促更严。
令狐冲正在指点林平之,这一招如何施展,如何才能达至圆转如意,不可使太多的僵力。
这般一招一式的纠正教导,林平之进展极快,况且,已能将华山派的基本剑法熟练。
岳灵珊则不时的瞥来这边一眼,目光一直落在令狐冲的身上,有些心不在焉。
“珊儿!”岳不群沉声喝了一句。
岳灵珊马上将目光收回,装作若无其事,长剑舞动,颇见精练,隐隐有宁中则的影子。
刘菁飘然而至,衣袂飘动,岳不群觉察,转身见到是她,不由抱拳一笑:“萧夫人。”
“岳掌门,”刘菁裣衽一礼,神色沉肃,轻声说道:“府外有人埋伏,岳掌门小心。”
“嗯——?”岳不群抱拳的手一缓,怔了怔,瞥了众弟子一眼,见他们没有分心,大是满意,低声问道:“有人埋伏在外面?”
“正是!”刘菁正容说道,明眸如清泉,扫了岳不群一眼,低声道:“他们说不定还会攻入府中。”
岳不群脸色微微一沉,抚髯皱眉,随即松开,神色恢复如常,笑了笑:“这帮人,胆大倒不小!”
“估计是听到外子在外面的消息,知道他已经离开洛阳,便无所顾忌了!”刘菁摇头轻声叹息。
岳不群点了点头,他也听说了萧月生的消息,只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却是给人可乘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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