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舒
萧月生温和的笑了笑,转过头,不去看她,免得羞着她,看着大海,说道:“昨夜睡得好吧?”
“嗯。”刘菁点头,偷瞥他一眼,见他望着大海,舒了口气,虽然呆在他身边,感觉说不出的舒服,但一旦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便不由自主的怦怦跳个不停。
两人站在海边,并肩看着大海,不说一句话。
萧月生如今变得不甚爱讲话,懒得说话,刘菁则是羞涩,张不开嘴,只能静静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感受着海风徐徐吹来,带来微腥的气息,心神皆畅。
刘正风自桃花林中转出,看到了肩并着肩站立的两人,一言未发,转身走了回去。
他心思繁多,睡不踏实,早早起来,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大慰,忽然松了口气。
……
仪琳穿着一身宽大的缁衣,袅袅来至一间禅房,伸出白玉似的小手,轻轻叩门,声音娇媚的唤道:“师父。”
“进来罢。”定逸师太的声音响起。
仪琳推门进入,定逸师太正端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下,静静看着她,目光慈和,与外面的严肃模样大不相同。
仪琳轻轻坐在她对面的蒲团上,望向她:“师父,唤弟子来可是有事情?”
“仪琳,这一阵子,你的内功大有进益,为师甚慰。”定逸师太微微笑道,目光柔和。
仪琳被师父这般一夸,不由欢喜,眯着眼睛笑道:“全凭师父的教诲。”
“油嘴滑舌,定是跟你那个大哥学的!”定逸师太轻哼。
仪琳忙敛起笑意,颇是烦恼,师父逮着机会便损大哥,实在无奈。
“这次救刘正风的人,是不是你大哥?!”定逸师太忽然问道。
仪琳大惊,急忙摇头,摆着手:“不,不是大哥!”
“仪琳,出家之人,可不能打诳语!”定逸师太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道:“我开始还没想到,回来后仔细一寻思,越想越觉得那人是你大哥!”
“师父……”仪琳急得快要哭出来,带着泣音。
“放心,师父不会告诉别人!”定逸师太忙说道。
仪琳这才放下心,对于师父的话,她极是相信,定逸师太从不打诳语,说到做到。
仪琳想了想,点头道:“……弟子看着,也像是……大哥。”
“嘿,果然是他!”定逸师太一拍巴掌,笑道:“你这个大哥,我可越看越顺眼了!”
仪琳不由欢喜,师父这般讨厌大哥,令她烦恼之极。
“没想到,他武功竟这般厉害!”定逸师太摇头感叹,直觉得匪夷所思,这般年纪,有如此武功,实是有违常理。
……
洛阳城外南郊,一座破庙中。
这座破庙已经残败不堪,门窗漏风,里面的关公雕像已经支离破碎,手中已经没有了大刀,长长的须髯掉了一半儿。
泥像下面的草堆上,倒卧着三个人,对面站着一个驼背的老者,脸上白瘢与黑瘢相映,丑陋无比,乃是“塞北明驼”木高峰。
这个木高峰一直在塞外活动,罕履中原,一身武功极高,在中原却名声不显。
此时,他抄着手,冷冷笑道:“姓林的,我驼子的耐心有限,若再张嘴,你的宝贝儿子可就没命了!”
地上的三人,却正是林震南一家三口,此时,他们狼狈不堪,脸上身上皆是泥土。
林平之双眼怒睁,熊熊怒火,欲把一口牙咬碎,直恨自己本领低微,无力保得父母平安。
“姓木的,好歹你也是武林成名的高手,却使这般卑鄙的手段,林某实在不齿!”林震南声音嘶哑,沉声说道。
他嘴角带着紫黑的血迹,双手被缚于背后,头发散乱,掩住了一只眼,难掩满脸怒火。
“说罢,你林家的辟邪剑谱究竟藏在何处,快说出来罢。”木高峰毫不生气,笑吟吟的问。
从地上拿起一把剑,却是林震南的佩剑,慢慢抽出来,剑尖轻轻贴上了林平之的俊脸,摇着头,满是可惜之色:“瞧瞧,多俊的一个小伙子,若是没了鼻子,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姓木的,有什么手段,冲着林某来!”林震南嘶声喝道,大声喝道:“辟邪剑谱,辟邪剑谱,若真有那东西,林某何至落入你手?!”
“嘿嘿……”木高峰嘿然笑道,手上长剑微微移动,剑身贴着林平之的脸庞滑动:“驼子我也是这般想,但所谓空穴来风,绝非无凭,江湖上都这般传,又岂能不信?!”
“那是有人要陷害林某!”林震南忙道。
“唉……,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说了!”木高峰摇头叹息,手腕一动,剑身一颤,便要动手。
“住手!我说!”林震南大惊,忙道。
“呵呵……,这才对嘛!”木高峰欢喜的笑道,长剑仍未拿开:“那就说说罢,若是不对,你可见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爹,不要说!”林平之忙道,怒瞪木高峰一眼。
“好小子,这般俊俏,像个大姑娘似的,却是个倔脾气!”木高峰赞叹了一声,拿剑轻拍了拍他的脸。
林平之怒哼一声,努力转动脖子,想躲过森冷的长剑。
“剑谱便在我府里!”林震南低沉的说道。
“爹——!”林平之大是不满。
“算了,平儿,剑谱怎及得上人命重要?!”林震南摇头,黯然说道,似是心灰意冷。
“这才是嘛,难得林总镖头想得开!”木高峰点头,颇是嘉许,问道:“在你府里何处?”
林震南道:“此处极为隐秘,且有机关,若不是林某亲自开启,别人绝难进入!”
木高峰眯了眯眼睛,寒芒闪烁,紧盯着他,过了半晌,道:“姓林的,莫不是将驼子我当三岁小儿耍了吧?!”
“林某句句属实,若是不信,那不如都把我们杀了吧!”林震南怒声哼道。
“……好,驼子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木高峰想了想,冷笑一声,收起了长剑。
于是,他便出去找了一辆马车,将三人扔到车里,自己驾着车,往福州城行去。
林震南三人本是想到洛阳来投林平之的岳父,没想到,马上便要到洛阳城,刚松了口气,半路上忽然杀出了个木高峰。
木高峰虽然是驼子,却武功极强,内力深厚而霸道,只是一掌,便将林震南震伤,王夫人与林平之更是不济,不费他吹灰之力。
捉住了林震南三人,木高峰好一通折磨,点了他身上的麻穴与笑穴,皆未使他屈服,林平之在一旁看得差点儿咬碎了牙,恨不能以身相代,悔恨万分,没能学好武功,落至今日田地。
林震南如今施出缓兵之计,把希望完全寄托于萧月生,望他能够回到福州城,在福州城撞到,救下自己一家三口。
第35章 救危
随着渐渐临近福州城,林震南三人心中越来越紧张。
这一路上,并没有横生枝节,木高峰是个老江湖,狡猾得很,根本没给林震南三人机会,况且,即使是放开他们,三人齐上,也抵不住木高峰。
想要呼救,嘴却被堵着,吃饭时拿下来破布,却又点上哑穴,实是万无一失,一丝机会也不留。
林平之一直仇恨的瞪着木高峰,对于武功越发渴望,当初若能够拜萧镖头为师,学得三招两式,又如何会落至今天这个地步?!
他偷学的那一招保命绝学,根本没机会施展,便被木高峰制住,两人的武功相差得实在太远。
他又悔又恨,自惭先前的坐井观天,骄傲自满,因为心中存着一股傲气,不愿向萧镖头死皮赖脸的乞求,未能学得绝学。
……
这一日,萧月生辞别刘正风一家人,要离开桃花岛——即是如今的观云岛。
离别之际,众人站在海边的沙滩上,刘正风几次欲言又止,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女儿,心中犹豫,想开口,又怕太过贸然。
刘菁一直低垂着秀脸,不敢看萧月生,生怕自己一碰到他温润的目光,脸会变红,让别人笑话。
站在海边,萧月生一身青衫,面目沉肃,气度沉凝,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随着他天雷诀的日益精进,这种气质彰显越甚。
雷,乃天之号令,其权最大,三界九地一切皆属雷部可总摄,故雷霆之下,莫可当之,霸气凛然。
天雷诀乃脱胎于道家雷法的玄奥心法,随着修为的精进,自可改变气质,脱胎换骨。
萧月生抱了抱拳,与众人道别,让他们放心,这里偏僻,且有长沙帮的人暗中护卫,不会有人闯进来相扰,一切日常用度,自会有长沙帮的人送上岛来。
随后,他身形一晃,出现在了潘吼的船,站在船头,摇了摇手,船帆升起,海风鼓动,大船缓缓离去,越来越小,慢慢化为一个黑点儿。
观云岛上,已经开辟出了一块儿菜园与几块儿地,这里虽然是孤岛,但因为草木茂盛,长年累月的枯烂在土里,让土质肥沃异常,着实是一块儿好地方。
住在这里,即使没有人管,也不虞饿着,刘正风极是满意,这里委实是一块儿世外桃源,能住在这里,不被人发现,实是上天的赏赐。
待看不到大船,众人方才散开,各自去忙自各的,米为义去看大师兄,向大年的伤势大好,已经无碍,可下床走动,他便陪着大师兄在岛上转悠。
其余弟子,则去开垦的田里,照顾那些刚种下的粮食或蔬菜,刘菁与刘夫人回到屋里,刘夫人拉着她说话。
知女莫若母,刘夫人看到女儿的神情,便知道女儿的心思,却是心中犹豫,生怕这个萧岛主眼光太高,看不上女儿。
“菁儿,萧岛主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高明的武功,着实难得!”刘夫人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
她们母女俩坐在桃木榻上,屋里摆设简单,梳妆用具却一一齐备,是长沙帮的人送上来的,轩案上摆着两束鲜花,颜色洁白,是刘菁在岛上所采,虽然简单,却并不简陋,女儿家的气息颇浓。
“嗯。”刘菁也装作不经意的点头。
刘夫人一瞧,便知她在装,两手轻扯着丝帕,便是她内心羞涩,刘菁并没觉察到自己习惯的小动作,身为她的母亲,自是一清二楚。
“这样的男儿,实是女人家的良配!”刘夫人笑眯眯的说。
“娘,你说什么呢?!”刘菁极是聪明,一听母亲这话,便觉得不对劲,急忙打断。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菁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嫁人了!”刘夫人笑眯眯的说道。
刘菁拉住母亲的衣袖,用力摇了摇,秀脸却是绯红过耳,扭着娇躯不依,不让她再说。
“只是这位萧岛主怕是眼光于顶,寻常女人难入其法眼,菁儿,你可得加把劲才是!”
“娘——!”刘菁捂住了耳朵,面红耳赤,不敢再听,一溜烟儿般跑了出去。
刘夫人摇头直笑,却也隐隐担心,菁儿看起来已经陷进去了,若是萧岛主并不动心,菁儿难免会有一番心伤。
刘菁跑出了屋子,穿过桃树林,来到海边,站在高处,远远望着大海,那艘大船早已经不见了影子,她不由怅然莫名,呆呆望着远处,淡绿的衣衫被海风轻轻吹动……
……
萧月生快马加鞭,到了福州城,福威镖局却是大门紧闭,一个人也没有,但福州城里却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武林中人,一个个彪悍过人,腰间或背后鼓鼓囊囊,显然是带着兵刃。
正午时分,他进了福州城,到自己的小院,左右看了看,院子并无异常,看来人们还未找到这儿来。
院子外面脚印声忽然响起,他自屋子里走出来,便听到了敲门声,传来宋廷和的声音:“一寒,是你回来了吗?”
“宋大哥请进罢。”萧月生扬声道。
宋廷和轻轻推门,飞快的钻了进来,忙又转身看了两眼,再赶紧将门关上,高大魁梧的身形,如此举止,颇有些鬼鬼祟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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