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舒
张无忌也不是蠢人,只是单纯了一些,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此时得小昭提醒,再次看去,果然发觉有异,他们竟一点儿也不关心场中两人的生死,似乎毫不相关一般。
若是萧先生如此,尚情有可原,但芷若妹妹亦是如此,却太说不过去,难道,灭绝师太有杀手锏,必能杀得了杨左使?!
想到此处,张无忌心下大惊,杨左使是不悔妹妹的爹爹,是断不能有失的,不悔妹妹自小没了娘亲,若再失去了爹爹,怎么能受得了?!
想到此处,心如火焚,恨不能飞身而出,阻止他们。
“杨前辈,算了罢,大家罢手吧。”张无忌急忙叫道。
“呵呵……,非是在下不给张公子面子,是这个老尼姑不依不饶,避而不战,岂不让人笑我圣教无人?!”杨逍手挥长剑,纵声长笑,状是轻松裕如。
他笑声刚罢,便发出一声闷哼,却是身中一剑,趁着他说话之机,灭绝师太长剑蓦然加快,他躲闪不及,左臂被削去了一块儿肉,鲜血淋漓,顺着臂膀而下。
“好狡诈的老尼姑!”杨逍怒骂,身形陡变,迎着倚天剑而上,剑尖刚要刺中右肩,左手已至,屈指一弹,击中剑脊。
“当”的一响,灭绝师太只觉长剑上传来一股大力,剑身震颤,几乎欲脱手而出。
“弹指神通!”灭绝师太冷哼一声,对于这一式武学,她自不会陌生,只是却并不精通。
弹指神通乃当初东邪黄药师的绝技之一,郭襄女侠身为他的外孙女,自是知晓,只是她当初年幼,内力尚浅,并未修习。
杨逍忍住左臂的疼痛,施展弹指神通,右手翻腕,剑光暴闪,仿佛一轮明月在他手中升起。
灭绝师太长剑来不及撤回,飞身疾退,已是晚了一步,肋下被削了一剑,僧袍裂了一道口子,忽的涌出鲜血。
“师父!”正在与萧月生低语的周芷若娇唤一声,身形一晃,已来至灭绝师太身边,伸手搀扶她。
“死不了!”灭绝师太沉脸冷喝,一把推开她的手。
“师太,今日暂且罢战吧,改日再决雌雄。”萧月生出来打圆场,抱着拳,温和笑道。
灭绝师太瞪他一眼,默然不语,只是伸手疾点肋下诸穴,止住流血,倚天剑已然归鞘。
第225章 世子
对于如此结果,灭绝师太心下大不满意,自己有倚天剑在手,得了九阴真经,却仍杀不了这个魔头,未能替师兄雪恨,实在无能!
张无忌则替杨逍裹伤,抬头看了一眼周芷若,见她正心无旁鹜的看着自己的师父,自怀中掏出了一只雪白晶莹的玉瓶,倒出一些膏状物,抹到了灭绝师太的伤口上,这一次,灭绝师太却未拒绝。
他心下叹息,大感世事之变幻莫测,当初一见时,他们还是两小无猜的朋友,如今,她已嫁为人妇,眼中再也没有了自己,且隐隐还成了敌人,又酸又涩的感觉攫住了他,久久难以自拔……
“杨逍,杨左使,好厉害的剑法!”韦一笑看着杨逍肩膀被缠上一道布条,不由呵呵笑道。
“比你那逃跑用的轻功尚逊一筹!”杨逍毫不客气的反唇,将长剑递还殷天正,笑道:“鹰王的宝剑需得再换一柄,改日杨某物色一把奉上。”
殷天正抚着白髯呵呵一笑,接过长剑,横到眼前,打量着剑身的残口,叹道:“这柄寒泉剑已是难得的上品宝剑,仍是这般不堪一击,倚天剑虽然名不虚传!”
韦一笑与殷天正两人的目光俱落到了灭绝师太腰间,倚天剑归入鞘中,只略微古朴一些,并不起眼。
周芷若臻首微抬,杏眸淡淡瞥了韦一笑一眼,随即收回。
韦一笑心下一凛,似乎自己的心思已被她猜到,隐隐带着警告之意,又转眼看了看林晓晴与李若云她们,无奈的叹气,她们是一伙儿的,自己遇到了克星,也只能息了盗剑的心思。
“萧先生,小子先行告辞……”张无忌感觉到了两方弥漫的火药气,只能无奈的离开。
萧月生笑了笑,点点头:“小兄弟若是有暇,不妨常来在下的寒谷坐一坐。”
张无忌笑着点头,然后向灭绝师太她们一一见礼,随着殷天正他们缓缓离去。
“可惜了……”贝锦仪望着张无忌的身影,摇头叹息一声,这也是一位少年英杰,内力之强,当世罕见,除了水云派几人,怕是再也寻不到敌手,却与魔教的人沆瀣一气,自甘堕落。
“这位小兄弟可是前途无量呢!”萧月生拍拍贝锦仪的香肩,呵呵笑道。
见贝锦仪凤眸投来盈盈眼波,传来询问之意,萧月生转过头去,遥望着张无忌渐渐消失在树林外的身影,笑道:“若不出意外,下一次,咱们应该称他张教主了。”
“大哥是说,他……?”贝锦仪秀美的脸庞露出讶色,明眸圆睁,指着张无忌消失的方向。
萧月生点头,轻叹了口气:“嗯,明教分崩离析,这次竟被人欺上门来,定会反省一番,群心思归啊,……而张小兄弟众望所归,即使不想当,也会被推上教主之位,……何况,他又修习了乾坤大挪移,乃历代教主之中,成就最高者。”
旁边的众人也听在眼中,灭绝师太冷哼一声:“若真是这般,那倒要看看,张五侠的公子,竟成了魔教的教主,瞧瞧张真人如何自处?!”
众女也有些兴致大生,想看看究竟会如何。
“莫要瞎说,即使众人逼迫,张公子也不会同意的!”温玉冰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
在场的众人,能够这般与萧月生说话的,也唯有其师温玉冰了,她向来喜欢落他的面子。
周芷若也略微点头,同意温玉冰的说法,张无忌虽然温厚纯朴,但对于是非与大义,应该还是分辨得清的。
萧月生摇头微笑,不再多言,指了指车厢,道:“师父,咱们先行一步吧,后面的路程,应该平安无险了。”
“这……”温玉冰略一迟疑,摇了摇头:“你们先走吧,我与师太同行。”
萧月生急忙点头答应,似是正等着她这句话,惹得温玉冰一番恼怒,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下已记上了一笔,来日再算!
不过,众女之中,也唯有赵敏与他同行,其余诸女,仍要跟在温玉冰身边,恰合他意。
两人坐马车里,马蹄声带着节奏,颇是悦耳,淡淡的清香袅绕鼻端,泌人心脾,车厢内的气氛颇为微妙。
“人算不如天算,郡主娘娘,大有感触吧?”萧月生坐在榻上,手中轻晃着白玉杯,对坐在对面的赵敏笑道,语气不无揄揶。
赵敏紧绷着白玉似的脸,瞧也不瞧他一眼,仅是轻哼了一句,看向窗外的景色。
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她如今确实领会更深,自己安排了几条计策,偏偏没有想到这一条。
“咱们这次去你的绿柳庄,但愿你的那帮手下不太能干,没有安排什么鬼域伎俩……”萧月生淡淡说道。
“你莫要逼人太甚!”赵敏蓦然大怒,粉脸色变,怒气冲冲的瞪向他,明眸中似是熊熊火焰在燃烧。
“你看,又误会我一番好意了吧?!”萧月生撞天屈般神情,满脸的苦笑。
赵敏怒气冲冲的瞪他,倒也想听听他的狡辩。
“你派去的那些所谓高手,若是去对付我那几位师妹,岂不是自寻死路?……她们两个虽然心软,却不会跟敌人客气,定是有去无回的,不如提前撤了这份心思。”萧月生缓缓而道,言辞恳切。
又是这一套说辞,赵敏没好气嗔视,撇了撇细腻如瓷的嘴角,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两人各自不再说话,车厢里一片安静……
马车停下时,赵敏正躺在榻上,睡得正香,宛如海棠微绽,萧月生盘膝而坐,手中拿着一卷书,细细翻看,温故而知新。
黄昏时分,残阳西下,倦鸟归巢。
骏马缓缓停下,静静站在一座柳树林前,驻足观看不远处的山庄,那里正是绿柳庄。
“郡主娘娘,到家了。”萧月生轻咳一声,微含震音。
赵敏睁开明眸,星眼朦胧,揉了揉眼,坐了起来,乍一睁眼看到他笑咪咪的脸庞,心头不由泛起一种古怪的感觉,复杂莫名,自己也弄不清,便冷着脸,轻哼一声,不跟他说话,继续冷战。
她一向自诩机智,但在萧月生面前,却总是束手束脚,仿佛一切手段皆成了可笑的小聪明,根本不起作用,令她大是恼怒。
“进去?”萧月生笑呵呵的问,对于她的小性子,倒也觉得有趣。
“随你!”赵敏哼了一声,整理着鬓发,仍不瞧他。
马车缓缓驶向吊桥,停了下来,赵敏盈盈跨出车厢,朝楼上的人摆摆手:“是我,开门!”
上头警戒的人看清是赵敏,登时大喜,忙有人进去报讯,吊桥缓缓落下,马车进入。
两人尚未进入绿柳庄的大厅,里面迎出一位魁梧轩昂的男子,身着锦袍,头上戴着金冠,闪闪发光,双目精芒闪闪,显然内功也有几分火候,透着精明干练之色。
他身后跟着五名红衣番僧,目观眉,眉观心,个个气度沉凝,步履从容,修为不凡。
见得赵敏,他哈哈大笑:“妹子,你可算回来了!”
听赵敏上前叫他哥哥,萧月生便知,这个男子便是汝阳王世子王保保了,不由打量了一眼,暗自点头,将门虎子,倒也不凡。
“这位先生是……?”王保保拍了拍赵敏的肩膀,转头望向萧月生,见他一身青衫,磊磊落落,气度飘逸,且身无武器,又不像会武功的,不由疑惑的望向赵敏。
“他是水云派的大弟子,萧南秋。”赵敏瞥了萧月生一眼,仍带着恼怒的语气介绍。
只是此时的情形,两人倒像是闹别扭的情侣,王保保瞧了一眼,不由呵呵笑道:“原来是萧先生,幸会,幸会!”
萧月生虽然看上去年纪尚轻,但眉宇之间,却蕴着成熟与沧桑,很难让人将他当作青年人看待,且气度飘逸,人们总会不自觉的用“先生”二字称之。
萧月生暗自转着念头,脸上却温和一笑:“世子客气了。”
几人进得客厅,端上茶茗,慢慢开口说话。
“妹子,听说这次遇到了一个厉害人物,闯进了庄里,损失了不少人手,究竟是谁做的?”王保保放下华丽的茶盏,望向赵敏。
他是接到飞讯,庄里有了变故,郡主被人掳去,方才急忙赶至,已派出了人手追踪,没想到还没有消息,妹子却自己回来了,显然是这位萧先生救的人。
也怨不得他猜错,赵敏与萧月生二人的情形,实在不像是仇家,故他未往这上面想。
第226章 借刀
赵敏没有对他打眼色,不给他暗示,听其问话,冷哼一声:“是一个小毛贼,只会欺负女人!”
萧月生无奈苦笑,这比指桑骂槐还要直接,自己除非是傻子,怎能听不出来,却又不屑与她一个女人对骂,只能权当未听到。
“哪个小毛贼这般厉害,我倒是想知道。”王保保呵呵笑道,眼中却是精芒一闪,那些人乃是王府的精锐之士,若是在战场上,足可以一当十,却被人这般轻易杀死,委实可恨。
“日后再告诉哥哥罢。”赵敏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我先去换件衣裳。”
说罢,袅袅而去,只留下了萧月生与王保保。
如今罪魁祸首便在眼前,却是不能说与兄长听,若是再次发难,不但于事无补,反而给了他杀人的借口,她看得出来,姓萧的是求之不得呢,对于蒙古人,他敌意甚深。
王保保与萧月生随意说话,委婉的打听他的家世,与寻常的兄长关心妹妹无异。
武林中事,一向由赵敏打理,他跟在父亲汝阳王身边,对于水云派并未听说,还以为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派。
妹妹舍那些王侯公子不要,偏偏看中这般一个家世寻常的男子,且相貌平常,足可见此人必有傲人之处,心下极为好奇,一直旁敲侧击,迂回曲折的探索。
萧月生活得悠久,见识广博,加之当初商场上练就的口才,与人说话,自是轻松裕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几句话的功夫,王保保便觉此人的不凡,心下赞叹妹妹的眼光。
只是有一条,却是不合他心意,此人竟是汉人,汉人的地位,在元一朝,比后世的清朝还要不如,自己的妹子金枝玉叶,岂能下嫁于一个汉人,仅是父王那一关,便不可能通过。
心思万转,脸上却不动声色,两人言谈甚健。
萧月生心下一转,忽然来了一个主意,言谈的方向转向玄学。
观看了一番王保保的面相,手相,捡其十岁至今几件重大的事件娓娓道出,如数家珍,无一差错。
这番话,顿令王保保将其视为天人。
此时,赵敏已换了一身白衣袅袅而出,白衣如雪,人比花娇。
王保保此时却已顾不得看妹妹,拉了拉椅子,靠近萧月生,语气恳切的问道:“那依先生之见,我大元国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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