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舒
它们已经通灵,却并没有人类这些黑暗的欲望,知道感恩图报,人对它们好,它们便对人好,质朴得很。
所以公子爷宁肯将丹药喂给它们,也不愿送于旁人,除非是遇到别人的生死关口,不能见死不救,否则,他甚少送丹药于人,用他的话来说,那是引火烧身,自讨苦吃。
两人转身,来到了悬崖前的苍松之下,举目远眺黄山的风景,被夕阳染成多彩的云雾之下,隐隐约约的苍松与怪石此起彼伏,显露出峥嵘的奇崛气象,在夕阳之下,又多了几分瑰丽,令人观之心畅神荡。
夕阳西下,天边的红云越发绚烂,天空红云朵朵,仿佛鲜花绽放,此处的风力远甚崖上竹庐前,凛凛寒意随着烈风涌动,扑面而至,如同冰刃刺来,小玉内功奇深,没用镇神簪启动,足以令寒气无法侵入自己的玉体。
两人并立于苍松之下,远眺山下的风景,默默无言,小玉轻扶着身边的只比她略高的苍松,广袖飘飘,透着一股娇柔不胜之态。
两人静静站立,形成了一道风景,男子潇洒,女子端庄绝美,说不出的和谐。
……
临安城 临湖居
夕阳西下,日薄西山,阳光已是最后的绚烂,临湖居周围的树林中,幽静不再,倦鸟啾啾叽叽,皆已归林,似是相互交流一天的经历,争先恐后,热闹不休。
临湖居的众女子亦是如此,忙碌了一天的她们,终于停了下来,聚坐于后花园的凌波亭上,清风自荷花池面拂来,令澄澈的池水涤荡自己的心田。
谢晓兰、杨若男与临安四花坐在四角飞檐的凌波亭中,香臀下的玉墩温润,丝毫没有寒意,她们围着玉桌端坐,品尝着关盼盼煮的茶,随意的聊天。
几串风铃被悬于檐下的朱漆横梁上,清风徐来,悦耳的铃声时而响起,声音极轻,令人听之心畅。
“唉哟,累——死——了——,我这个腰酸呐——!”一道抱怨声响起,清脆悦耳,宛如清晨的黄莺啼鸣。
临安四花中的崔雪语坐于凌波亭的玉墩上,雪白的小手握成粉拳,轻捶着自己的细细的蛮腰,娇声向身旁的谢晓兰她们抱怨。
她一身杏黄的罗衫剪裁合度,玲珑饱满的玉体隐隐凸显,俏脸在杏黄色映衬下,更显得皎洁无暇。
“得了,看把你娇贵的!”月白素衫的关盼盼轻哼了一声,黛眉微蹙,明眸一横,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红润的檀口微张,淡淡说道:“这里就数你干得最少!”
谢晓兰她们皆抿嘴微笑,巧笑嫣然,各具风姿,仿佛百花齐绽,争奇斗艳,令人目眩神迷。
“人家不是身体弱嘛——!”崔雪语有些不好意思,洁白无暇的面庞涌出两团嫣红,颇是娇艳,轻捶着细腰的小手也放了下来,老老实实的端起玉桌上的雪瓷茶盏。
临安四花中崔雪语年纪最小,她平日里只是唱歌,甚少锻炼身体,玉体颇是娇弱,虽算不起弱不禁风,却也相差不远。
况且她在雪语轩中说一不二,都是受别人的伺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根本没有做过什么重活儿,乍然让她做起体力活儿,自然是极为吃力。
“就是因为你身子骨弱,所以更要多干,锻炼锻炼!”关盼盼横了她一眼,正拿着雪白锦帕轻轻拭着清亮的宝剑,仿佛在擦拭着自己吹弹可破的肌肤,极是小心与温柔。
沈三姐一直微笑着喝茶,轻拈着盏盖,纤纤玉指自然的形成兰花状,优雅高华,丝毫没有造作之气。
听到关盼盼的话,微笑着合上盏盖,沈三姐在池面掠来的清风中点点头:“这倒是不假,雪语的身子骨确实太弱,应该锻炼锻炼!……不然,将来嫁了人,身子骨这么弱,怎么继承香火啊?!”
“三姐——!”崔雪语莹白脸颊上的红晕未褪,复又涌出,仿佛长江前浪未退,后浪又涌了上来,她娇羞的瞪了沈三姐一眼,娇哼道:“我才不会嫁人呢!”
“不嫁人也好,省得受那些臭男人的摆布!”关盼盼拭剑的玉手顿了一下,螓首微抬,冲着一脸娇羞的崔雪语点了点头。
“那谢姐姐也不能嫁人咯——?!”一直默默不语,只是淡淡的听着她们笑闹的顾冷琴忽然开口,抿嘴轻笑。
她一身湖绿罗衫,淡雅忧郁的气质更是溢于体外,本无甚表情的玉脸忽然露出笑容,宛如冬季里的玫瑰绽放,天地陡然一亮,令人惊艳不已。
“姐夫是不同的……”关盼盼忙道,看了一眼望向自己的谢晓兰一眼,冷艳的面容微微笑了笑。
“当然了,干爹可不是臭男人!”坐在谢晓兰对面,一直乖巧的喝着茶的杨若男忍不住娇声说道,菱形小嘴微翘,声音悦耳动听。
谢晓兰亦是一身月白的罗衫,听到她们这般议论,精致如瓷的脸庞飞起两朵红云,嗔瞪了顾冷琴一眼。
“唉——!真羡慕谢姐姐啊,要是有姐夫这么一个男人喜欢我,我也要嫁给他!”崔雪语两只玉手握起于胸前,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娇声细语的感慨,接着斜睨了一眼强抑羞意、装做无事的谢晓兰,娇哼一声:“哼!谢姐姐真是命好!”
“咭!……雪语姐姐,不如你也嫁给我干爹好了!”坐在她身旁的杨若男忽然咭的一声娇笑,转身笑眯眯的望着一幅捧心状的崔雪语,绝美的脸上看不出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小若男,净瞎说!”崔雪语轻打了一下坐在身旁的杨若男,莹白的脸庞嫣红起来,明眸躲躲闪闪,不敢去看别人。
夕阳的余光照在荷花池面上,将清澈的池水变成五彩,波光荡漾,粼粼碎影投到了坐于亭中的她们身上。
关盼盼盈盈起身,拿起朱栏旁冒着热气的茶壶,便要替众人续茶,杨若男马上起身,跑到关盼盼身边,夺过了茶壶,将她推回原位,替她帮众女续茶。
“不过,那位完颜姐姐可真美!”顾冷琴面冷心软,见崔雪语羞涩不堪,心下一软,便开口替她解了围。
“不错,那位完颜姐姐,确实太美了,小女子可是自愧不如!”崔雪语莹白脸颊上的红云已褪得差不多,尖俏的下巴猛点,大是同意。
诸女之中,武功最高者,非是小玉小星,却是完颜萍,只是她平日里极少练功,更没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武功,再加之她的气质楚楚动人,给人以娇弱不胜之感,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不通武功。
她毕竟出身于皇族宗室,虽已末落,却仍旧受过皇家教育,后来因为一心报仇,便全心投入武功之中,自遇到萧月生之后,嫁入萧府,便一扫武林习气,又恢复了公主的身份与心境,一举一动,莫不带着雍容贵气。
她受萧月生双修功法的易体换胎,身上的气质更被放大,兼之武功练至极处,已有精神力量,足以惑人心神,萧月生的其余几分妻子虽然亦受双修功法之益,论及底蕴与时间,比之完颜萍,却又大大不足,而气质之强烈,亦远远不如。
临安四花虽是冠绝天下,但见到了杨若男口中的萍妈妈,受其雍容与温柔的气质所动,却也只能望洋兴叹,如望太阳,却兴不起一丝嫉妒之念。
“唉,也只有姐夫才能配得上她这般女子!”关盼盼缓缓说道,黛眉间闪过一道落寞,又飞快隐去,唯有谢晓兰目光如电,将其收入眼底,心中微微一叹。
几人顿时安寂了下来,皆没有了说话的兴致,轻风掠过池面,将檐下的风铃吹响,叮叮当当的轻鸣声缭绕于她们耳边,茶炉中汩汩的沸水声亦随之而响。
“我给大伙儿奏一曲吧!”沈三姐见大家兴致都不同,像是被霜打了似的,便伸手端过玉桌中间的瑶琴。
“好啊好啊,早就应该弹了!”崔雪语仍是少女心性,什么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听沈三姐要弹奏飞星引,顿时兴高采烈起来。
飞星引对于弹奏者益处无穷,沈三姐与顾冷琴皆有感觉,一闲下来,便心痒难耐。
随着她们能够娴熟的弹奏,慢慢的,她们已发现了一丝奥妙,当她们疲累不堪时,她弹奏飞星引,心中想着令她们快些消去疲劳,竟然心理事成,一曲奏罢,倾听的众女果然疲劳顿消,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自此之后,众女也知道了这个奥秘,于是每日傍晚,她们都要听上一曲,让自己快些恢复。
……
听完飞星引,众女重新变得精神奕奕,被完颜萍的气质所引起的自惭形秽之感亦荡然无存。
“谢姐姐,我们布置的差不多了吧?”崔雪语此时懒懒的趴在玉桌上,仿佛阳光下的小猫一般,懒懒的望向谢晓兰,玉桌温润的感觉令她颇为喜欢。
“嗯,差不多了,明天便歇一歇罢。”谢晓兰笑着点点头,知道这次可把崔雪语累得不轻。
她可是雪语轩的当家花魁,哪做过这些活儿,确实委屈她了。
“嘻嘻,幸亏这次干爹邀来的人少,不然,雪语姨娘还不得累得趴在床上下不来?!”杨若男玉手端雅的拿着雪瓷茶盏,晶莹剔透的玉脸却满是嘻嘻笑意。
“这次姐夫邀来的人确实很少!”顾冷琴点头,自杨若男手中接过一幅纸牌,娴熟的洗牌,玉手穿梭,煞是好看,接着说道:“不过,这些客人,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这些人真的会来吗,谢姐姐?”崔雪语即使趴在玉桌上,仍旧掩不去好奇心,懒洋洋的娇声问道。
“应该会吧……”谢晓兰的语气也甚是迟疑,但内心对萧月生极为信任,却也回答得飞快。
“当然会了!”杨若男娇声抢答,随即咯咯一笑,比檐下悬着的风铃更为动听,笑道:“咯咯……,谅他们也不敢不来!”
“龙虎山的张天师,阁皂山的杨真人,上清宫的刘真人,这些可都是平常人根本见不着的世外高人呐,还有宇内神僧烛明大师,更是不沾尘俗的奇人,……相比之下,那少林寺的方丈倒不那么尊贵了!”顾冷琴将纸牌到桌上,伸着纤纤玉指,一根手指代表一人,细细拨弄,最后摇了摇头,清淡的玉脸露出几分感慨。
第227章 沧澜
“这几位天师与真人,可都是神仙一流的人物,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是欲见一面而不能啊——!”沈三姐将瑶琴抱起,起身将琴放至朱栏旁的长椅上,然后优雅的坐回玉墩,自罗袖中拿出丝帕,拭了拭玉手,微微感叹。
诸女点头,自失一笑。
她们虽然艺名远扬,临安城内无人不知,甚至整个江南,亦是闻名遐迩,但论及地位,仍旧一伎人罢了,对那些傲立于世俗之上的人物,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沈姨娘,他们真的那么难见吗?”杨若男有些好奇的眨着明亮的双眸,正要拿牌的玉手停了下来,娇声问道。
“若男,他们这些神仙人物整日里专致于修炼,不理俗务,即使是本门的弟子们,怕也是难得见他们一面吧,更何况寻常百姓?”谢晓兰温声回答。
她这些年来虽一直隐匿踪迹,毕竟是身在江湖,对于这类事情,一推测便可知晓。
“那皇亲国戚、宗族权贵们,每次知道三位真人要来觐见天子,都使尽浑身解数,拼尽全力,要请真人们赐下道符,以驱邪呈祥,据说功效非凡,灵验无比!……若能是能请到几位真人为他们做斋醮,那更是了不得大喜事!”
沈三姐漫声说道,伸出纤纤玉手,自玉桌中央拈起一张精美的纸牌,上绘山水明画,正是黄山之景,浮云缥缈,似欲破画而出。
其余人也开始摸牌,动作娴熟优雅,非是一日之功,每日歇息一阵儿,疲劳尽去之后,众人便开始玩上几局纸牌,聊以娱乐。
这一个月,几乎每天如此,已成了习惯,一边喝着观澜山庄的极品香茶,一边漫无边际的聊天,一边打牌,热闹融洽,宛如一家人,这种温馨的感觉,令她们深深的陶醉。
“不会吧,他们这么难见?”杨若男菱形的小嘴微张,有些惊讶的望着众女,见她们肯定的神情,有些不信的娇声道:“我每年都会见到他们啊,他们都是和蔼可亲,哪有高不可攀啊?!”
接着挥了挥手,将掩在杏黄罗衫中的雪白皓腕露出,腕上一只墨绿的玉镯,将她的玉腕衬得越发雪白晶莹,宛如象牙,她抖了抖皓腕,将玉镯晃了晃,娇声道:“……呐,这个辟邪玉镯,就是张天师送给若男的,漂亮吧?”
众女都转开目光,玉脸板起,颇是严肃,故意不去看那玉镯,也不搭理杨若男,个个忙着摸牌,似是无暇他故。
“咯咯……”杨若男不由咯咯娇笑起来,小手拉着身旁顾冷琴的玉臂,摇了摇,撒娇笑道:“好姨娘,我错了还不成嘛——?!”
众女的玉容不由化冰为水,乌云散尽,皆是扑哧一笑,没好气的瞪了杨若男一眼。
“杨若男,不许再在我们面前炫耀你干爹了!”崔雪语鼓着眼睛,瞪向杨若男,狠狠说道。
论辈份,崔雪语是姨娘,便她与杨若男的年龄相近,脾气也相投,皆为活泼爱闹之流,平日里两人里联在一起,玩闹得很厉害。
“是是,一定不再炫耀我的干爹了!”杨若男乖巧的点头,大眼眨了眨,无人不爱,接着歪着头,笑道:“可是,张天师杨真人刘真人他们真的很容易见呐!”
“哼哼,小若男,你还以为你干爹还是寻常人呐?!”崔雪语哼了两声,狠狠的摸起玉桌上的纸牌,雪白的面庞满是不忿。
“嘻嘻,那倒也是!”杨若男菱形小嘴微咧,嘻嘻笑着点头。
她又伸出藕臂,晃了晃皓腕上的墨绿玉镯,玉镯沉敛,却隐隐有光华在其中流转,一看即非凡物。
杨若男晃着藕臂,眯着眼睛,变成两弯新月,望向远方,似是看到了什么,娇声而道:“每年干爹都会带我去龙虎山啦,阁皂山啦,茅山啦,还有许多名山大川,每座山上都有好玩的地方!”
杨若男与她们已是极熟,感情不浅,才会露出这般小女儿状的真性情,若在外人面前,却难露出这般幼稚的一面儿,仿佛小孩子有了好玩的玩具,不在别的小孩儿面前炫耀一番,心痒难耐。
见她们投来愤怒的眼神,杨若男不敢再说,忙闭上樱唇,否则,定难招架众位姨娘的搔痒手。
“谢姐姐,待你嫁过去了,将来去游山逛水时,一定得捎带着我们,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什么高山呢!”崔雪语恶狠狠的望向浅笑嫣然的谢晓兰,语气带着威胁,迫她必须答应。
“好啊,一定带上你们!”谢晓兰螓首轻点,星眸扫过众女,抿嘴一笑,回应眼睛瞪得大大的崔雪语。
被她们开惯了玩笑,如今的她,不会如开始时那般羞涩,一说到未来的丈夫,便有些面红耳跳,羞涩不堪,如今虽也羞涩,却已能练习得镇定自如,强抑红晕,不让它出现在自己精致如瓷的脸上。
“不过,谢姐姐,姐夫这次邀来这么些大人物,可算是给你涨了脸面了!”崔雪语停止了摸牌,两手紧握于饱满的脸前,娇美的脸上满是羡慕的表情,大声感叹。
杨若男正黛眉微蹙,紧盯着手中的纸牌,玉齿微咬着樱唇,雪白的玉齿将她的樱唇映得越发红润娇嫩,一看便知运气不佳,没摸到什么好牌,听到崔雪语的感叹,登时黛眉舒展,烦恼抛之身后,娇笑道:“雪语姨娘说得太对了!”
杨若男的心性可不像其父杨过那般,反而更像小龙女多一些,心无挂碍,如同澄澈的湖面,白云大雁自天空掠过,虽留映像于湖面,物过却即逝,不留滞于物。
见众女明眸如水,皆注于己身,杨若男没再敢卖关子,否则逃不了她们的搔痒手,娇声说道:“干爹虽然看来亲切,心底却是高傲得,素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也不喜欢热闹,这次为了晓兰妈妈请来这么多的客人,这可是前所未有呢!”
看到众女齐聚过来似笑非笑的目光,谢晓兰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羞涩,精致如瓷的脸上涌上两团红晕,在雪白莹白的脸颊上显得更加娇艳绝伦,有股惊心动魄的美态。
……
太阳终于落入西山,天地间被夜色涌满,周围不可见物,所幸天上的月亮灿如烂银,皎皎无暇,将清辉遍洒人间。
距临安城三五十里的官道,松林翳翳郁郁,虽是冬天,仍旧带着盎然的绿意与生机,与周围树林的苍枯迥然有异。
这片松树林却正是当初萧月生与张清云师徒几人相遇之处,其异相自是与萧月生脱不开干系。
夜色苍茫的树林中,微微晃动的火光若隐若现,却是林中有一处篝火在熊熊燃烧,火旁围座四人,皆佩着长剑,气度不俗。
熊熊火光映照下,可见到四匹膘肥体壮的黄骠骏马拴在他们身旁的树上,也能够感受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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