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舒
葛姓女子露出哀求之色,指了指北方,是无量剑派方向,又指了指萧月生,随即又是右手虚虚一斩。
于光豪怔了怔,迟疑片刻,见葛姓女子沉下了脸,无奈点头。
“怎么了,于师兄,可是改变主意了?”萧月生转头问,葛姓女子右手忙改为扶簪,眼神闪避,望向别处。
“没有,小师弟,你好好吃罢,我先走了。”于光豪笑了笑,拍拍萧月生肩膀。
……
他手掌陡然加快,正中萧月生右肩井穴,萧月生身子一下定住,脸色大变:“于师兄,你这是……?”
“嘿嘿,小师弟,对不住了,为兄本不想杀你的。”于光豪得意一笑,大松了一口气,对萧月生的剑法深为忌惮,却没想到这般容易得手。
他摇头叹道:“可你定要回去告诉师父的,咱们要被追杀,没了活路,……只能先杀了小师弟你了!”
葛姓女子走过来,双眼放光,冷冷盯着萧月生,道:“师兄,快下手罢,夜长梦多!”
于光豪忙点头,他只是太过得意了。
上一次比试,自己输得太惨,觉得小师弟的剑法简直忘尘莫及,没想到这般轻易制住了他。
萧月生摇头一叹,露出一抹讽刺的冷笑,腰间剑光一闪,瞬间刺中于光豪心口,左手随之拍出,正中他膻中穴,于光豪一颤,身形定住。
随即,他拔剑出来,身形一闪,落到葛姓女子身前,一剑刺出,快如闪电。
那女子想要出剑,剑刚拔到一半,另一半还在鞘中,心口却已经中剑,萧月生左掌拍出,仍是膻中穴。
萧月生身形一闪,回到桌旁,拉起段誉便走,宛如一阵风般飘过,转眼消失不见。
二人刚一出屋,两人才缓缓倒了下去,“砰”的一声,一动不动,气绝身亡。
饭铺里的人们纷纷大叫,惊慌万分,四散逃开,饭铺乱成一团,桌椅翻倒,狼藉不堪。
两人直接离开了镇子,在郊外一处树林旁停下,坐到树荫处。
“萧兄,你……你杀了他们?”段誉双眼迷离,脸颊红扑扑的,如打了胭脂。
他们喝的酒甚烈,只是口感柔和,喝时不觉怎样,却一见风便倒,段誉没有内力护体,萧月生拉着他,施展凌波微步,风甚疾劲,他便登时承受不住。
“他们不该杀么?”萧月生转头问,他呼吸急促,双脸涨红,似也醉了酒。
幽幽叹了口气,他苦笑着摇摇头:“不杀他们,咱们两个得死!”
他委实不想杀这对夫妇,只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便是了,虽然同门时感情不佳,毕竟是同门,得饶人处且饶人。
却不想,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于光豪反而要杀自己,依他的脾气,自不会客气。
……
他盘膝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脸色涨红,呼吸粗重。
心神内视,只觉中府、听宫、极泉、丝竹空、天池、迎香,六处穴位鼓涨不已,似是里面有滚动的气流,翻腾不休,附近经络隐隐发疼,几乎要失控。
这六处穴道,便是手上六脉的终点,内力自手上六脉吸入,归于终点藏伏。
他经络细小,但对北冥神功操纵自如,一掌之下,让内力沿着六条经络同时吸入,减轻压力。
但集于光豪与葛姓女子内力之合,对他而言,仍有些深厚了,六处穴道涨疼不已。
他脸色凝重,左手食指,中指,拇指,无名指,小指,分别点上丹田,脚掌,脚踝,及腰间。
人体十二经络,五指之上,分有六脉,这般点上去,六处穴道的内力再次分散,归于其余六道经脉中,鼓涨之感顿消。
他忽然灵光一闪,即然人体的十二处经络终点,可以蓄藏内力,那其余穴道呢,可以吗?
想到便试,他将一股内力运出,一丝一缕,进入云门,这处穴道,当初曾蓄过内力,颇有把握。
这一丝内力乍一进入,登时如水入池,填进了穴道内,云门穴顿有充实之感,虽然又分出一小丝进入经络,循环运转,却又有一丝钻进来,令云门穴内保持充盈。
他大喜过望,恍然悟得,人体经脉如一条条河道,而各位穴道,则如一座座小湖,丹田则是大海,气海气海,古人为穴道起名字时,皆有其意义所在啊!
他周身暖融融的舒服,慢慢睁开眼睛,晓得如今的自己,内力大进,于光豪与那姓葛女子内力俱被吸入。
他摇头一叹,若是寻常之人,要杀自己,自己固然不会留情,却不会如此狠辣,吸尽其内力。
可于光豪不顾同门之情,杀自己灭口,却是禽兽不如,罪该万死,这般轻易杀了,已是开了恩,也算是替无量派清理了门户!
他很快将这些抛下,唯留喜悦,寻到了一条大道,可以大幅增强自己的内力。
周身三百六十个穴道,若是都用来储存内力,纵使自己的经络细小,功力却深厚无加。
况且,若是将三百六十个穴道存满,再锻炼经络时,想必更加容易,以气扩脉,水到渠成。
当初,自己经络细小,所以内力低微,以用扩充经脉,却是根本没有余力,如今却不然。
他恨不得仰天大笑,心底的一块儿石头终落地,眼前仿佛出现一条金光大道。
忽然,一声希聿聿马嘶声响起,马蹄声越来越近,转眼之间,到了眼前,却是一匹黑马,双腿修长,马鬃飞扬,双眼精光闪闪,神骏异常。
黑马之上坐着一身黑衫的女子,身段婀娜,脸上黑巾蒙着,挖了两个孔,露出一双眸子,黑如漆,白如汞,黑白分明,透着冷意。
第9章 相助
段誉吃吃叫道:“姑……姑娘……”
黑衣女子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冷冷看着段誉,又望向萧月生,冷哼一声,道:“你找了帮手,是不是要对付我?”
“姑娘误会啦!”段誉忙摆手道,指着萧月生:“萧兄是我刚才吃饭遇上的,也是钟姑娘的朋友,是他救了钟姑娘。”
“便是你救了钟灵?”黑衣少女冷冷道,声音清脆,却毫无感情,双眼锐利如刀。
萧月生目光微闪,脸上含笑。
运功于眼,想要看透她脸上黑布,功力却不足以看透,只是隐隐觉得,这定是个美女,仅看其眼睛,便是极品。
他大是好奇,心痒难耐,恨不得剑尖一挑,将她的黑巾挑开,看看她芳容究竟。
“姑娘识得钟灵妹子,不知姑娘芳驾是……?”萧月生轻轻颌首,微微含笑,笑容如一阵春风。
少女脸色一冷,哼了一声,似是见不得他的笑,冷哼道:“我是谁,你不必晓得,你姓萧罢?”
萧月生点头,心中暗笑,又是一个小辣椒。
眼乃心之窗,他心智过人,观察敏锐,一看便知此女对每一个男人都有愤恨,怕是来自单亲家庭,且母亲是一个怨妇。
这样锐利逼人的眼神,在后世他也曾见过,女人之美,温柔为最,眼神这般锐利,却是魅力大减。
这样的女子个个性格怪僻,纵使美如天仙,男人也都无福消受。
“段兄弟,这位姑娘是你朋友吧?”萧月生按下绮念,转身微笑问段誉道。
段誉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萧月生笑道:“那好,我回镇里一下,有点儿小事要办,兄弟你稍稍一等,如何?”
“好。”段誉点头答应。
萧月生对马上的少女抱拳一颌首,她却冷哼一声,转过脸去,不屑一顾般。
萧月生摇头一笑,自不会与她计较,这个少女不知究竟长得什么样子,真想一看呢。
……
他身形闪动,脚下施展凌波微步,化为一道模糊的影子,飘然向前,看着悠缓,却转眼即逝。
几次呼吸功夫,萧月生已回到了小镇,掠入那家饭铺中,见里面客人跑得一干二净,仅有掌柜的与一个小二在收拾桌椅。
萧月生一掠而过,拿起于光豪与葛姓女子的佩剑,倏忽出了饭铺中,去镇上一处文房纸砚处,借了纸笔,开始写信。
饮铺中的小二抬起头,睁大眼睛,转头打量一番,又摇摇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满脸的疑惑。
“怎么啦,小李子?!”干瘦的掌柜抬起头,不耐烦的问,右手捏着拳,捶着自己的腰眼。
“掌柜的,刚才好像有人来过。”小二疑惑的道,语气不甚肯定。
掌柜的嗤的一笑,哼道:“你还没老呐,眼就花啦!”
小二忙道:“掌柜的,真的,好像有人进来啦,又一下走了,太快,我没看清。”
掌柜的满脸嘲讽之色:“我还没老呐,耳朵不聋,若有人来过,能不知道?!……干你的活吧,就知道偷懒!”
“是……”小二无奈,仍旧打量四周,没发现什么,心下疑惑不已,也有点儿半信半疑了。
二人胆子虽不小,却也不敢去看那两具尸首,只等着捕快来处理,自不会发觉丢了两匹剑。
萧月生正在店里写着信,忽然听得轰隆隆的马蹄声,到了镇上便停下来,然后没有了动静。
萧月生好奇的听了听,好像有不少的骑士在小镇上落脚,不以为异,云南有不少的马帮。
他写着一手漂亮的梅花小篆,转眼之间,写完了一张,便拿信封装上,收入怀里,付了银子,飘身出了店面。
他脚下施展凌波微步,却并不迅捷,看着与常人走路无异,只是身形端庄挺秀,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这是萧月生刻意放缓速度,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身怀武功。
……
边走边打量着小镇,小镇里居民纯朴,透着浓郁的生活气息,他看得颇是新鲜,这一年来一直呆在剑湖宫,精研武功,下山的回数屈指可数。
上一次下山是为了收买神农帮弟子,他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弄解毒丸,不想解毒丸却无效,他大是恼怒,显然这解毒丸并非无效,而是不够高级,若是再遇到,定要好好整治那小子。
他心中转着念头,脚下不停,往前头走去,出了小镇,即将要到那片树林,忽然听得喝骂声,惨叫声。
“这个小贱人在这儿,别跑了他!”
“啊,我的眼!”“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萧月生心下好奇,身形加快,脚步变轻,转眼之间到了场边,上了一棵树,向下一瞧,却是一帮人正围攻一人。
待一看清,萧月生便眉头一皱,被围在当中的共两人,正是段誉与那黑衣少女。
那匹神骏非常的黑马站在远处,不停打量这边,发出低低嘶声,似是焦急,但它的缰绳被系在一棵松树上,无法动弹。
十几个人围着,打斗的却仅是四个人,一个老者,一个中年汉子,还有两个老妪。
黑衣少女被围在当中,身形迅捷,飘忽难测,在四人当中稍落下风,一时却并无大碍。
萧月生见此,倒并不着急,在一旁袖手观看。
他有过目不忘之能,见少女的剑法犀利,比起无量剑来,更胜一筹,值得一观。
她的剑法精妙,内力也不俗,但出剑之速度,却逊了自己一筹,若是相斗,自然轻易可胜之。
如今的自己,非复吴下阿蒙,已颇有几分内力,虽谈不上深厚,对自己的帮助却是巨大无比,出剑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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