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舒
“师叔!”冯介叔忙上前,蹲下来观看,见他只是昏迷,气息仍在,呼吸匀称,不解的抬头看马春花。
“他太刮噪,还是去歇着为好!”马春花嫣然一笑,吐了吐舌头,似不好意思。
冯介叔苦笑:“没有伤着师叔罢?”
“他对你这样,你还叫他师叔,护着他?”马春花睁大明眸,大是不解的问。
冯介叔苦笑连连,叹道:“我从小在派中长大,师叔向来对我极好的,只是我做了掌门,让他希望破灭,才找我麻烦。”
“哦,”马春花恍然点头,哼道:“他只是闭气昏过去了,等一会儿自然会醒来。”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冯介叔道。
马春花摆摆手:“算啦,他毕竟是你们风雷派的,咱们来是对付鹰爪门的人!”
冯介叔再次一抱拳,抱起李民和,上了二楼。
“真是奇怪的人!”马春花撇了撇嘴。
萧月生淡淡一笑:“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还算机灵,没有伤人,若是不然,可彻底得罪了风雷派!”
“嘻嘻,师父还想看那道书,自然不能得罪的”马春花嘻嘻一笑,忽然一沉脸:“若是不然,他如此无礼,该好好吃点儿苦头!”
萧月生笑了笑:“不看也无妨,谅那本道书没什么可看的。”
“师父,我的武功果真没有进境么?”马春花歪头问。
萧月生点头,神情肯定:“嗯,原地踏步,没什么进境!”
“可我总觉得,好像我进境不慢呀。”马春花蹙起黛眉,喃喃自语,满脸的不解。
萧月生脸上不动声色,暗自一笑。
……
“萧掌门,这便是祖师爷的道书!”冯介叔从外面进来,自怀中掏出一只卷轴,递给萧月生。
他摇头苦笑:“被旁人瞧到,我倒像是数典忘祖的!”
萧月生接过卷轴,笑了笑:“在我看来,冯掌门这份心胸,非是常人可及,风雷派终能强盛的!”
冯介叔叹道:“我一片苦心,谁又能懂?!”
在他想来,与其看不明白,在阁中珍藏着,不如找高人看看,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奇学,练成之后,能一飞冲天,让风雷派扬名天下。
萧月生打开卷轴,上面乃是隶书所写,遵劲苍茫,开头写着:混合空洞气,飞爽浮幽寂,延康无期劫,眇眇离本条,苦魂沉九夜……
萧月生神情专注,冯介叔在一旁叹道:“这些个字,拿出单个来,我倒都识得,放到一起,我便晕头转向!”
“嗯,果真是道法!”萧月生点头,若有所思。
“可藏有武功?”冯介叔忙问。
萧月生看了看,无奈摇摇头:“不是武功,而是心神飞脱之术,令师祖修为不浅!”
第102章 雷动
“不是武功啊……”冯介叔身子一矮,神采黯淡下来,摇头苦笑:“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萧月生笑了笑,眼睛仍盯在卷轴上,一瞬不瞬,显然其内容他极感觉兴趣。
马春花明眸紧盯着他,观师父模样,便知自己没白留情,这卷东西对师父大有用处。
稍顷,萧月生放下卷轴,闭上眼睛,眉头紧紧蹙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神已远在万里。
马春花与冯介叔也一动不动,知道他有所领悟,正在苦苦思索,实不宜打扰。
……
他静静不动,这么一站便是一个时辰,外面正是酷热之时,大殿里却清凉宜人。
蓦然间,一阵大风凭空涌现,如海浪怒涛冲涌过来,突兀之极,毫无征兆。
殿内两排屏风颤动不已,慢慢朝两侧倾斜下去。
它们颤抖着,倾斜得越来越厉害,终于,“砰砰砰”,连绵不绝,数十幅屏风纷纷倒下去。
马春花与冯介叔衣衫飞扬,如劲风迎头吹。
二人眯着眼睛望去,却见萧月生静静站在那里,衣衫不飘不扬,柔顺的贴在身上,桌上卷轴亦安安稳稳,一丝不动。
这阵凭空来的风,太过诡异,怕是与萧月生有关。
大风忽然停下,来得突兀,却得突兀,二人不由怀疑刚才一切只是幻觉,倒下的屏风却证实了大风的降临。
“师父?”马春花见萧月生转身过来,忙叫道。
萧月生双眼中闪着一道道亮光,仿佛清泉映着阳光,粼粼闪动,似幻似真。
他眼神慢慢凝聚,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怎么了?”
“师父可是有什么领悟?”马春花忙问。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嗯,略有所悟,这几句话,对我启发甚大,还要多谢冯掌门!”
“能帮到萧掌门,我高兴得很!”冯介叔哈哈笑道,眼中的惊异之色犹存。
刚才那一阵风,定是他的内力所致,如此深厚的内力,委实惊世骇俗,匪夷所思!
“萧掌门,还要再看么?”冯介叔指了指桌上卷轴。
萧月生笑了笑,低头伸手,将卷轴拿起来,右手掂了掂,似是在估计它的份量。
冯介叔怔怔望为,神色不解,马春花亦如此。
萧月生转头笑道:“冯掌门,你猜得没错,这幅卷轴确有古怪!”
“嗯——?!”冯介叔登时睁大眼睛,热切之色涌至。
萧月生左手一指轴杆:“这卷轴里有字迹,写着什么,需得拆了才能看到。”
“这里面?!”冯介叔眉头皱起,有些迟疑。
这是祖师爷的遗稿,在派中弟子心中,虽然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却仍是无价之宝。
给派外之人,看几眼,偷偷摸摸的,并无大碍,但若是拆开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即使自己身为掌门,被众弟子晓得了,怕也会将自己撵下台,驱除出风雷派。
……
萧月生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语气温和:“这仅是本座估计与猜测,拆与不拆,权在冯掌门。”
冯介叔背着手,转身朝大殿外走去,到了大殿门口,又一转身,往回走,到了萧月生近前,又一转,又往外走。
这般来来回回,一会儿功夫,走了近有十个来回,脸一直紧绷着,眉头紧皱着,眼中神采闪烁,明灭不定。
马春花看了一眼萧月生,见师父嘴角微翘,似笑非笑,便知有古怪,师父这是在捉弄人呢!
她明眸轻斜,白了萧月生一眼,暗自微笑。
萧月生气定神闲,若有所思,不是瞥一眼踱来踱去的冯介叔,摇头笑一下。
他对冯介叔的内心挣扎,最是清楚不过,看他苦苦挣扎,颇觉有趣,也不点破。
过了一会儿,冯介叔又走了十余个来回,他忽然定住,猛的一拍巴掌,喝道:“妈的,豁出去了,拆——!”
萧月生抚了抚八字胡,微微一笑:“好,果然心胸不凡,本座佩服得很,我就拆开了!”
“拆罢!”冯介叔闭嘴咬牙,用力点头。
萧月生食指轻轻划过,由上而下,一道浅浅细线出现在木轴上,木轴颜色似墨非墨,似紫非紫,闪着奇异的光泽。
冯介叔不知这木轴是何材质,却知它坚硬无比,便是刀剑砍上去,也留不下痕迹。
萧月生将木轴递到冯介叔身前,笑道:“你亲自看看罢。”
冯介叔小心接过,木轴一到手上,顿时变成两半,大小匀称,比木匠用墨线量过还精准。
他心怦怦跳得厉害,顾不得跟萧月生客气,拿起一半,对准大殿口方向,迎着光,眯着眼睛仔细瞧。
“雷……动……九……天……秘……法……”他慢慢的念出声来,眼睛慢慢睁大。
萧月生忽然出声,打断了他,微微一笑,道:“如何,冯掌门,可是武功秘笈?!”
“呵呵,呵呵……,是秘笈,正是秘笈!”冯介叔慢慢抬起头,眼中闪着狂喜神采,灼灼逼人。
“恭喜冯掌门了!”萧月生抱拳呵呵笑道:“既是秘笈,咱们就不多打扰,想去歇息了。”
“好好,我带你们过去!”冯介叔忙道,小心翼翼收起画轴,躬身一伸手。
萧月生点头一笑,迈步出了大殿。
……
马春花一等冯介叔离开,忙不迭问道:“师父,你是如何发觉里面有字的?”
师徒二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屋内周围布置清雅简洁,颇是宽敞。
萧月生拿起茶盏轻啜一口,神情悠然,不紧不慢。
“师——父——!”马春花腻声道,上前拉着他袖子,用力摇晃,使出了撒娇大法。
萧月生胳膊被她摇晃着,茶盏稳稳不动,道:“你的抱虚诀再进一层,也能看得到!”
“真的?!”马春花明眸一亮。
“骗你做甚?!”萧月生横她一眼,哼道:“偏偏你不争气,总是偷懒!”
马春花嘟了嘟嘴,忙转开话题,笑道:“师父,这风雷派比紫阳派可大多了,气派多了!”
“嗯,毕竟是渊源甚久的大派,开山祖师也非寻常人物。”萧月生点头,又啜一口茶。
“对啦,那篇道书,玄之又玄,究竟讲了什么呀?”马春花问。
萧月生放下茶盏,轻轻一笑:“你境界不到,多说无益,日后终要传与你的!”
“也是什么秘法么?”马春花明眸熠熠,宛如钻石。
萧月生微一点头:“嗯,这篇道书对我修行大有助益,远比那雷动九天秘法珍贵,……这位风雷真人,道行不浅!”
“嘻嘻,那恭喜师父啦!”马春花喜笑颜开,娇艳如春花。
萧月生摇头,横她一眼:“你呀,练功勤奋一些,莫要等将来我不在,你无法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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