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五的渡鸦
“为什么?”
“这当然关系到我的脆弱的心灵!”
“可是,说谎是不好的。”
奏有些为难地看向了父亲,可他的父亲倒是现在也没有缓过神,或者说还不清楚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在原地十分纠结的样子在想着什么。
“善意的谎言是可以救赎一个人的,你还小或许不懂,但是这个世界需要谎言。”
“需要谎言?为什么?诚实不行的吗?”
见安洛说的十分认真,奏也不由显得很是困惑,正是这样的表情让安洛一下来了兴致。
带着想把纯洁的白纸,沾染上自己的颜色那种情绪,他极为诚恳的道:“我不是说诚实不行,只是说谎言也是很有必要的,或者在某些时候谎言比真实更加被人需要,比如现在我就.....”
“——不要随便教小孩子撒谎!!”
不等安洛继续教坏小孩子,已经听不下去的桐须真冬,直接高声打断了他。
这声音也令立华江世回过神来,立刻抓住了安洛的轮椅将他往后拉离自己的女儿,接着二话不说推着他往室外跑去。
“喂、喂?你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啊!”
“现、现在.....那个,现在还是会长您的伤重要!还请先让护士帮您止血一下!”
为了自己纯洁的女儿不被恶魔给玷.污,立华江世忍着随时可能被潜伏在暗处的秘密行动组打成筛子的恐惧,违抗了安洛的命令强行把他给推到了护士站里。
虽说.....实际上所谓的秘密行动组,那些装备全部都还在巨石下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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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药室里。
不明所以的护士,一边警告着安洛不能随便移动,一边帮助他重新处理伤口甚至让医生来,重缝了一下先前崩断的线。
在完成一系列处理后,立华江世带着安洛来到了烈日下无人的屋面,苦着脸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安洛反倒是先开口了。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那.....我就说了。”立华江世小心翼翼的问:“会长.....您以前看认识我的女儿吗?从先前的对话来看,你们好像挺熟悉的?”
“怎么会,昨晚认识的。”
“昨晚?昨晚您不是还躺在病床上?”
“有轮椅啊。”安洛摊手道:“然后?还想问什么?别遮遮掩掩的。”
“不、没有什么特别想问的......”
想说的其实有很多,可是他也不是愣头青不可能将心里的想法都说出去,特别是希望安洛能稍微离女儿远一点的想法,更是没有办法开口。
安洛虽然可以看出,他对自己在这方面有所隐瞒,但也不想去在意,并以闲聊的语气说道:“是吗?不过说起来.....你女儿得的是心脏病对吧?”
“是,怎么了?”
“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奏和您说了?”
“没有,只是从对话里感觉到了,应该是活不到毕业吧?”
“是......”没有否认,立华江世低下头不甘的握紧了拳头:“我是个没用的父亲,连女儿都没有办法治好,合适的心脏也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只能看着她.....一点点虚弱下去。”
“嗯~你为我做事如果表现的好,我倒是可以很快帮你找到心脏。”
“真的?!”
“当然了,我也很喜欢那孩子呀~”
“喜、喜欢.....?”安洛的坦然,倒是让立华江世的脸上变得很差:“那个,会长,她还小,您也这么的优秀,我.....我实在高攀不起。”
“没事,我又不是想让你嫁给我,你不需要去攀。”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家配不上啊,啊、对了,我觉得那个教师就很漂亮,要不要我找人帮您把她绑了?”立华江世苦着脸,很是艰难的拒绝着,甚至为了女儿的安全不惜要把桐须真冬绑了。
“开个玩笑啦,瞧你那样,我怎么可能会对自己部下的女儿出手?”
安洛很是无语的摇头,同时心里多少也对自己被自己的下属这样拒绝有些郁闷,不过想想其实也很正常,且不论他本人怎么样,就他现在的真实职业,也不会有父亲愿意把女儿交出去吧?
“是、是吗?说的也是呢!”
确实和安洛想的一样,完全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和极道沾边,更不希望女儿旁边有个伪装精湛到了,他这前精英警员也看不出他表面有何破绽的危险人物存在的立华江世擦了一把额头冷汗,小心翼翼的问道:“会长,不是我质疑您的能力,但是我们极北会经营的范围,好像都和医院没有什么关系吧?您要怎么找心脏?”
“很简单,每个人都有一颗心脏啊,虽然配型上可能有些麻烦,可心脏的配对成功率还是很高的,我们会里的叛徒一定还有不少,而且以后肯定还有扩张,想找个合适、健康的心脏并不难。”
“确实......”
就算对方不配合,但安洛也有办法让对方配合,这一点立华江世比谁都清楚,如果安洛真的愿意帮助,那么接下去想找个合适的心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至于罪恶感.....这种东西在家人的生死面前,立华江世根本无暇顾及,看着安洛的目光都变得灼热了起来,完全忘记了在病房里发生的一切。
“啊~先别高兴的太早了。”就在立华江世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安洛却也是泼了一盆冷水:“这终究还是要看你的表现,这点你明白的吧?”
“是!我知道,您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现在倒是没有什么需要,总之.....把我先推回病房吧。”
看着面前这恨不得马上替自己挡子弹的男人,安洛只是轻笑着耸了耸肩。
事实上,心脏移植的手术有一定难度,移植成功之后还有个死亡率的问题,即便是手术非常成功,只要立华江世不意外死亡那立华奏一定会死在立华江世的前面,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毕竟.....心脏移植1年存活率较高,两、三年存活率约为80%,5年存活率约为70%,活得世界第二长是25年,但平均12年就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立华奏现在16岁,那么运气很好的话差不多在28岁时也会死,运气稍微不好一下就更别提了,极限差不多就是大学毕业再工作几年,孝顺父母是没有什么指望。
说到底,就算运气非常好,抗排异反应的药也得常年服用,而那种免疫抑制剂及激素的副作用也不小,毕竟抗排异药物就是抑制免疫系统。
当然以立华奏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其它问题,但依旧算虚弱身体情况看,即便接受了手术而且很成功,恐怕也没办法活太久。
运气最好也不过是活到高中毕业,度过需要天天吃药的青春期,想上大学依旧是不可能的.....这是安洛这段时间研究医学书籍的理解。
心脏移植是大手术,会让虚弱的人本就不算好的免疫力遭受不小的挑战,同时还需要服用抑制免疫系统的药,结果自然显而易见,所以活个两三年差不多就是极限了,那百分之二十的死亡率差不多也是立华奏这样的人。
不过.......
“如果是我的能力,就算是现代医学除了移植外别无它法的心脏病,很多也可以在不移植的前提下将病灶消灭。”电梯里,安洛望着自己的手,不自觉以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喃了起来。
“.....会长?您在和我说话吗?”
“不,自言自语而已。”
只是猜到立华奏需要移植心脏,才能继续多活一阵子的安洛,实际也不清楚奏究竟是那种类型的心脏病,因此是不是自己能力可以解决的心脏病也待定。
最大的问题在于,如果是比较麻烦的心脏病,那就得是细胞级别的操作,就目前而言他想做到.....还需要时间的磨砺。
说到底.....普通的闲着无聊进行的善举就算了,他并不介意随手的助人为乐,但只是收买保镖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这对他自己而言也是个问题,但从实验角度来看立华奏却也是很好的对象。
当然了,先前说的找人换心脏,更多的只是在画饼,在激励立华江世。
这种饼职场上大都是假的,可也不能说完全是谎言,有时候也可以是真的,这完全取决于职员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即便明白换心脏也活不了几年,作为父亲立华江世却依旧无法拒绝,能让女儿多一段时间的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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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
在安洛回去的时候,病房里的人也都还在,而且也都只是以为立华江世带着安洛去处理伤口了。
因此立华奏在他们回来的时候,便拉着立华江世走到安洛身前,想和安洛郑重的道歉一下,不过.....
“道歉就算了,立华先生已经和我道歉了就几次,再道歉基本就等于在给我增加心理压力了。”
实际就是加害人的安洛,并不喜欢被无意义的道歉,因此先一步就封锁了立华奏的行动。
这说法也令奏没有办法坚持表达自己的歉意,一时间在原地烦恼着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比较好了。
“现在我们还是先回去,不要打扰到安洛君休息了。”不希望女儿和安洛有太多接触,避免带来不必要麻烦的立华江世,二话不说的就想要离开这里了。
“也是.....一直打扰病人也不好。”奏犹豫的点了点头,便对安洛稍稍低头示意:“我们现在就先走了。”
“嗯,有时间再来玩。”
“是,我会的。”
并没有看到父亲因为安洛这句话,脸色不太好的奏很是自然的应下这句话后,也就跟着立华江世走出了病房。
安洛几乎不需要想就知道,等会儿立华江世一定会叮嘱立华奏,没事不要来这里什么的,但他倒也没有太在意,反正.....现在住这医院里闲着无聊,就算立华奏不过来他也会过去打发时间。
腿长他身上,立华江世总不能干涉他的行动吧?不.....应该说轮子在他身下?
“你还真是被戒备了啊。”目送着立华父女离开后,将立华江世那稍瞬即逝的扭曲表情看在眼里的桐须真冬,忍不住便对问了:“难道你以前做过什么坏事,正好被那位警官逮捕过了?”
“警官?”
“小奏刚刚说了,父亲是警察。”
“啊.....这样吗?”
“所以,情况是怎么样的?”
桐须真冬有些好奇地,身体前倾地望着他,这倒是让安洛感到十分郁闷:“为什么你会以我被警察逮捕过为前提?”
“因为我总感觉,你给警察逮捕、辅导过几次,好像才是合理的发展。”
“你对我到底是什么印象啊?而且你这句话真是教师应该说的吗?我还是学生啊!对我有点对学生的温柔好不好?”
“愚问,回答当然是NO。”
对于安洛的控诉,真冬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就给予否定的答案。
同时视线扫过安洛床上,已经收拾好的铁盒,她便忍不住蹙紧眉头:“而且,不仅是个人,我觉得你的交友也很有问题。”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会出现交友不慎的情况也是没有办法的。”
“交友不慎?”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觉得单纯是物以类聚。”
“.....虽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我觉得不少时候你说话太过直白了,这是作为教师是个不小的问题吧,我也就算了,换别人估计会被这过于直白的言语你伤的不轻。”
认识桐须真冬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因此安洛可以猜到她在学校里,一定属于教导主任类型,因为太严格和直白的话让人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