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别抢怪，注意素质。”
“……？？？”
教皇惊得瞪大了眼睛，这种奇葩的理由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是我们的神，我们为了杀他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现在我就是想砍一下而已，又不是想抢你吃的，为什么这也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楚难摇了摇头，干脆张开巨口，一口吞掉了所有肉块。
自己打死的怪，一定要自己补刀才行。
这是身为玩家最后的尊严。
第九百五十二章 在那之后
【任务完成，正在为您返回登录空间……】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响了起来，这次就不是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了。万千人齐声诵唱的声音空灵而优雅，但楚难却从中隐隐听出了一丝情绪。
就像是……无奈？
【正在为您结算……】
光华流转，久违的过场动画再一次出现在了楚难的眼前。
这次楚难并没有选择跳过。
毕竟在他离开之前，他可是把安德斯托付给了教皇来着——双角恶魔不算人，楚难压根就没想过这个恶魔能不能活下来。不过看过场动画中的画面，双角恶魔倒是还活得好好的。
只是地位有所下降，现在的双角恶魔已经成为了安德斯的打手兼坐骑。
坐在双角恶魔背上的背篓中，年轻的安德斯在离开天堂之后又游历了很多地方——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个记录者，那些奇诡的世界和千奇百怪的生物都被他写进了那个小本子中。只是当他感觉写得差不多了，想要把自己的游记流传出去的时候，他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写的那些东西根本没人买。
“哪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一看就是胡编乱造的，脑子都不动，谁看这个。”
大部分人都对安德斯的游记嗤之以鼻，转头便开始称颂教会经文的伟大和不凡。
而愤怒的安德斯在让双角恶魔砸了三个印刷铺子之后，也悲哀的明白了自己的书压根就没人愿意看，干脆带着双角恶魔去到了地狱，继续旅行去了。
“这是扑街扑到改行了啊……”
楚难尴尬地看着影像之中默默离去的安德斯，同为码字工的他对这小子的遭遇深表同情。
但安德斯离开了，过场动画仍旧在持续播放着。
出乎楚难的意料，哪怕他已经击杀了那个所谓的“神”，但凡间的教会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们仍旧在传颂着神的典籍，祈祷着神的恩赐——就好像楚难他们所经历的那场战斗并没有发生一样，但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很明显，那个教皇虽然能打，但面对如此复杂的局势依旧选择了相对平稳的和平演变。能看得出来，虽然效果很微薄，但教会确实开始努力地制止战争的发生，并且尝试让所有人都为了一个目标而奋斗。
“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
影像之中，高大的教皇正站在偌大的十字架之下，对着被召唤而来的国王们进行着演讲。
“资源？财富？还是劳动力？不要跟我谈什么仇恨，既然大家都坐在这里，那我相信大家也知道，真正被争夺的到底都是什么……但是我们真的要为此打生打死吗？就为了自己能多吃一口，就要去抢夺邻居家的粮食？”
“完全不需要！”
教皇举起了大手，高大的身形在灯火的映照之下洒下大片的阴影。
“完全不需要！这个世界很大！我们还有更多的选择！神已经告诉我了，人应该团结在一起！就像当年万众一心修建出巴别塔一样！我们人类应该拥有更美好的明天！”
“但是巴别塔倒掉了。”
有后排的国王嗤笑出声，他可不觉得这种会议有什么好开的。
把人类团结在一起？这是什么见了鬼的梦话。先不说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单说各家想要的好处都不是教皇能拿得出来的——两个王国争夺同一片土地，难道教皇还能把那片土地变成两个吗？
神要真的有这种本事，那他也不介意当场承认教皇的威名。
可是现在的话……
“土地其实是可以变成两片的。”
像是听到了他私下的嘀咕，高大的教皇笑着走下了布道台。
随后抓起了这个国王的肩膀。
“你也可以。”
嘶啦
伴随着肉体破裂的声音，刚刚那个国王整个人都在教皇的蛮力之下被撕成了两片！
“他用渎神的语言质疑了神的旨意，所以他的教籍被取消了。”
随手将两片尸体丢出门外，连血都没沾到的教皇转过了头。
“他的土地也会变成两片，接壤的王国可以分一下。”
“……”
其他国王纷纷选择了闭嘴，养尊处优的他们可不敢和这种人形怪物当面作对。
原本他们以为教皇是天生圣者，慈悲为怀，所以他们才会放心大胆地过来听这场所谓的演讲——至于教皇本身压根没被他们放在心上，他们只不过将这当成一个国王们之间难得的见面会而已。
谁知道这个在他们看来慈眉善目的教皇上来就杀了一个国王，还是用手撕的，谁会知道教会的首领居然是这种怪物？
“相信你们之中的很多人是不信任我的，尤其在发生了刚才的事情之后。”
回到布道台上的教皇轻轻敲了敲桌子。
“你们会觉得我残暴，凶恶，刚愎自用，甚至准备回去之后就起兵过来对付我……放心，我说出这些来不是想要与大家为敌，仅仅只是想要和大家坦诚相待而已。”
说着话，教皇从布道台下面摸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刚才那一切的吗？”
“什……”
在座的国王们纷纷瞪大了眼睛，他们隐约想到了什么。
是了，之前那次清扫恶魔的战争之后，那些回到他们国家的十字军们，都说了有关于天使力量的事情——那是不存在于凡间的武力，那是绝对的力量，甚至能够让人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
“不止是强壮。”
教皇摇了摇头，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的年龄大家也是都知道的，那大家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把年纪了还能有这么多肌肉吗？又或者说，我的脸上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皱纹？”
“嘶……”
所有在场的国王都屏住了呼吸。
随后，纷纷低下了头。
是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和教皇开战了。
只因为教皇拿出了他们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长生不老……
“像这样的神奇物品，外面的世界还有很多。”
瓶子敲在桌子上，教皇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
“我们的世界，太小了。”
第九百五十三章 间幕 新时代
会议结束之后，教皇第一时间用圣水洗净了自己的手。
神已经死了，所谓神圣也不过变成了力量的一种而已，他并不排斥这份力量，就像他并没有急于去修改经卷上那些和神有关的地方一样，有些东西终究还是有些养分的，在它们彻底变成垃圾以前。
但对于杀人这种事，他还是有些排斥。
他可以杀恶魔，杀怪物，杀那些为祸人间的邪恶教徒，只因为那些东西已经不能算人了——可是像这样为了自己的目的直接把人杀死，他还是第一次做。
哪怕心中的理念再怎么坚定，他也有些迷茫。
“你太没经验了，圣水遮不住血腥味。”
有声音在教皇的背后响起了。
“他们不愿意要和平对吗？所以你才需要用血来说服他们。”
“但是他们同意了。”
叹了口气，教皇回过了头，看着眼前的小胡子男人。
他这位曾经的挚友如今被锁链绑缚在了铁质的椅子上，数十道经文符咒牢牢地禁锢在椅子周边，如此等级的防御，哪怕是真正的恶魔大军前来围攻，想要打破也要费一番火候。
“不该是这样的。”
教皇摇了摇头。
“你不该是这样的……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我只是找了另一条路。”
小胡子男人依旧是一副平静的神色。
“我只是选了另一条更安全的路而已……倒是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是我呼唤天使的时候吗？”
“更早一点，从你用天使做实验的时候吧。”
叹了口气，教皇从角落里翻出一瓶啤酒，满脸唏嘘。
“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神派来刺探我的……你也知道，我本身就有神赐的力量，所以我才会对任何与神有关的力量都有怀疑。后来你用恶魔提取天使的力量，我对你的戒心也就没那么大了，人能靠自己总归是好事。”
“那我明白了。”
小胡子男人苦笑了一下。
“是天使的事情让你开始怀疑我的吧？”
“是啊……”
仰头灌下半瓶啤酒，教皇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