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终于活了……”
摘下了身上的游戏设备，躺在床上的楚难长舒一口气。
原本他对于孙悟空还是有些愧疚之情的，毕竟他知道对方遭重了那么久却看都不看闷头摸鱼，所谓“队友被杀，边笑边刷，队友**，边刷边看”，虽然他在那段时间里确实刷到了好装备就是了，但是好装备终究解决不了什么实际的问题。
就像之前那场战斗一样，如果没有孙悟空帮手，他怕不是要直接被太白金星活活打死。
不过现在的话就好很多了。在他下线的时候，孙悟空的恢复算是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
那猴子能眨眼了。
虽然身子还是一副石头模样，但是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却已经表达了他身为活物的最大特征——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和那一双眼睛对视，不然的话总有点中午十二点看太阳的感觉，眼睛会被晃得花掉。更何况那双眼睛也算得上是猴子现在唯一的攻击手段了，真要被这个“电眼逼人”打上一下……
太白金星就是最明显的例子，那个喜欢光膀子的猛男已经被削掉一只左手了。
不过这些不管是攻击还是防御的手段说到底还是附加作用，真正让楚难看中的，还是孙悟空能眨眼这件事本身。
孙悟空能眨眼了，也就意味着孙悟空可以交流了。
虽然这种方式暂时仅仅只能表达“是”或者“不是”，但这比起之前那个迎风流泪来已经算是重大进展了——楚难不是没想过抄一套电报密码之类的，试着让孙悟空学学，但是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扯淡的计划。
毕竟这不是按按钮是眨眼睛，眼睛眨多了会累的，到时候多眨一下少眨一下之类的……那还不如干脆不用这种麻烦的玩意。
起码现在孙悟空和那些猴子们相处得很不错，一些命令之类的也可以亲自拍板了。
这也是楚难为什么选择暂时退出来的原因，只因为那个任务世界暂时不需要他了。
需要他的，是读者，是键盘，是他该码字了。
“让我看看我欠了多少章！”
深吸一口气，强行鼓起勇气的楚难打开了自己的作者后台。
“让我看看……卧槽！打扰了！”
光速关闭作者后台，楚难找了根烟给自己点上，随后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发呆。
完了，一时摸鱼一时爽，月底赶稿火葬场，现在正好是月底，如果他不能补足差了的二十章，那他这个月的全勤基本就等于消失在天际了。
“二十章啊……”
想起这个恐怖的数字，楚难就感觉自己的心在抽搐。
二十章，就算他运气好灵感充沛文思如尿崩，可以一个小时写一章，二十章他也要连着写二十个小事才能搞定——更何况他刚从游戏里退出来，打了半天游戏的他现在困得要死，又怎么可能撑得住连续二十个小事的码字。
“喂，处男。”
就在楚难生无可恋地瘫在椅子上的时候，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依旧是那个丑陋的鱼头头像，是半鱼人发来的消息。
“还打不打了？一会你吃完饭之后……”
“吃不了了，真实猛男莫得吃饭。”
“怎么了？饭都不吃了？日子不过了？”
“过不下去了，二十章，你懂我的意思吧。”
“打扰了，告辞。”
“告辞，我自闭了。”
随手把消息回了，楚难继续倒在椅子上抽闷烟。
他必须尽快把心静下来，这样才能保证一会写作的时候可以顺畅的写下去——出不出问题在这种时候反而没那么重要了，只要能流畅地写下去就好了。毕竟他现在要的是数量，真追求质量的话等闲下来再说。
“烦啊……烦！”
捻灭了手中的烟头，楚难坐回了屏幕面前。
但是他的双眼中还是有些茫然，他终究还是没想好今天的第一章要如何开头。
不过这种事也确实是这样，当年他把码字当爱好的时候，很多东西倒是能顺理成章的写出来，可一旦将这份“爱好”变成了“职业”，很多压力就会接踵而来了。比如说每天的都要更新，比如说要有足够的更新数量之类的……其实就是变相版的上班，并且还是全年无休的那种。
没有谁会喜欢工作上班的，哪怕内容是自己曾经喜爱过的事情也是一样。
“但是***不写还不行。”
楚难苦笑了一下，他对这种事已经有点疲惫了。
写还是要写的，先不说全勤断掉很影响口碑问题，单说自己的强迫症也没办法让他就这么把全勤放弃——又或者说，他其实更怕自己一旦停下之后就再也不想写了，只因为这种事实在是太累了。
当曾经的喜好变成了背在身上的负担，他还能继续坚持吗？
他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就能坚持下去，就像他也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能靠写书赚大钱一样。
能有份正当职业，有份收入，对他来说就很不错了，至于赚大钱……他不敢奢求更多，那种事情随缘就好。
毕竟“发家致富，全靠维护”，他现在这套房子还有手里那点闲钱也都是靠游戏里的bug弄到的，虽然过程很惊险就是了，但是结果终归是好的，他好歹现在也算是有个住处，并且不用担心会断炊饿死，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为什么还写不出来……”
楚难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防止自己因为犯困而趴在键盘上。
但是这样根本无济于事，已经开始露出疲态的他确实没办法集中精神了，甚至连维持不睡着都已经很勉强了——他刚才就差点坐在屏幕前睡着，一脑袋杵在键盘上。这种状态别说思考了，连说话都有点奢侈。
“但是还不能睡……”
回过神来的楚难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
他刚才差点直接睡着，困境还是太大了——并且天知道为什么他站起来的时候没事，坐到屏幕面前的时候就开始犯困，怎么都止不住。
“算了，先下楼醒醒盹吧。”
叹了口气，楚难离开了卧室。
带着烟和打火机。
第七百七十六章 时代变了
当楚难下楼之后，才发现现在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
这对于他来说算是个好消息，如果是早晨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他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用来写那整整二十章——然后他就给了自己两巴掌，强行控制自己不要去想这方面的事情了。
没办法，越想压力越大，并且除了压力越大之外也不会对解决问题有任何帮助，所以还不如干脆不想。
“吃点早点再写吧……”
叹了口气，楚难向着熟悉的包子铺的方向走去。
听说最近猪肉涨价了，也不知道他吃的包子涨没涨价，要是涨价了那就很烦了，并且馅料上肯定会有变更……咦？
“这是……”
楚难的视线被一个路边的小摊子吸引过去了。
原本他以为在这个城市是看不到这种东西的，毕竟这种街边小吃流行范围其实不大，更何况眼下都是搞门店送外卖了，少见有这种自己出摊的了。
然而外卖们卖的那些，可不一定真就好吃。
“您好。”
嗅了嗅空气中飘荡着的食物香气，楚难向着小摊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您这煎饼怎么卖的？扫码还是现金？”
“看您加什么进去。”
看着摊子的阿姨和善地笑了笑。
“扫码现金都行，扫码的话扫这个就好。”
“嗯，那就来两个煎饼，只加薄脆。”
楚难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扫了码。
“一共多少钱？”
“两个十块。”
摊煎饼的阿姨随口应了一句，随后直接打了一勺米糊倒在煎饼锅上。
摊煎饼的锅是专用的，与其说是锅，倒不如说是一个铁板。摊煎饼的阿姨手里拿着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器具，仅仅只是一个木棍头上横着镶了木片而已。但就靠着这木片一推一转，一个整齐的圆形煎饼便出现在了楚难的眼前。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迟滞，看的一旁的楚难也不禁侧目。
有这个手艺，说明这家煎饼摊子的味道起码是有保证的，摊煎饼的阿姨绝对不会是刚出摊的新手。
或许是因为对阿姨展现出的手艺感到放心的缘故，楚难干脆抽着烟开始看起周围的景色来——事实上周围也没什么景色可言，不过久居楼上的他难得下楼一次，光是楼下这份市井之间的烟火气就能让他很满足了。
人终究是社会性动物，离群索居这种事偶尔来来还好，时间太长的话人还是会出问……
“嗯？”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楚难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自己的煎饼一眼。
小米煎饼，没问题。打了一个鸡蛋，也没问题。薄脆看起来还行，也没问题……所以铺在薄脆上的海带和土豆丝是什么东西啊？
“这……夹菜的？”
楚难的脸色有些僵硬，他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呃，都是加菜的啊。”
摊煎饼的阿姨有些尴尬。
“你要不加菜的话，下个给你做不加菜的。”
“那就做不加菜的吧……”
楚难忍不住叹了口气。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运气好找到了懂行的店家，结果没想到还是个有问题的。
作为一种典型的北方小吃，煎饼在以前往往都是和油条一起卖的——当然，之后有了薄脆这种东西，人们也就放弃软踏踏的油条转为追求酥脆的口感了。然而无论哪种煎饼，或许它们的配料不同，但是基础思路却是不变的。
米糊作为饼皮，打上鸡蛋刷上甜面酱增加口感，加薄脆增加第二层口感，最后再撒上作为味道补充的小葱花和咸菜粒——这也是最见功夫的一点。会做煎饼的摊子会故意把咸菜粒切得特别细，只增加味道不改变口感，也算是为煎饼注入灵魂的一道工序了。
可是现在……算了。
楚难已经不想细数自己点到过的那些奇怪煎饼到底都是什么玩意了，饼皮没问题，薄脆没问题，但是除了这两个之外，真的是什么都敢往里加……生菜，里脊肉，培根，甚至刚刚那种炒熟的土豆丝和海带丝，楚难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要加这些东西，毕竟这些玩意加进去之后真的没有任何口感可言。
“因为现在的人们喜欢吃啊……”
听着楚难的抱怨，摊煎饼的阿姨也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