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喀嚓
斗大的牛头应声落地。
血洒长空。
……
“……咦？”
大力牛魔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脖子。
“我头还在……我头还在？我没死？”
“你当然没死。”
有温和的声音在牛魔王的面前响起。
有紫色的衣襟出现在了牛魔王的视线之中。
“紫月……真人？”
牛魔王愣住了。
眼前这个人他是认识的——虽然花果山的大部分妖怪只是听说过紫月真人的名号，但身为所谓“七大圣”之一的他又怎么可能没见过这一道紫袍。
水帘洞的实际掌权者之一，水帘洞内务的总负责人，现在花果山群妖之中流行的那种叫做“枪械”的东西就是对方搞出来的。如果说孙悟空是水帘洞猿猴们公认的王，那眼前这个管理着整个水帘洞的紫月真人就是最出色的宰相。
很多时候，宰相能做到的事情甚至比王还要多。
“起来起来，别趴在地上说话。”
紫月真人笑着将牛魔王扶了起来。
“你可是大力牛魔王，别被那些小妖怪看了笑话。”
“什么小妖……嘶！”
胸前的伤口被牵动，疼的牛魔王皱紧了眉头。
但真正让牛魔王倒吸一口凉气的却不是伤口。
而是紫月真人背后，那黑压压的一片妖怪大军。
妖怪们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甚至还伤残了肢体。但是这些妖怪们却并没有什么残兵败将的颓势，反而沉默地列队在紫月真人的身后，散发着无穷的煞气。
他们的眼里燃着怒火，他们的手里握着钢枪。
“他们都是我赶过来的时候顺便救下来的。”
紫月真人叹了口气，满脸悲悯。
“那些天兵太狠了啊……都不给你们妖怪留条活路。妖怪怎么了？妖怪就不配活着了？那些天兵实在是……”
眼前的紫月真人还在说这些什么，但牛魔王的心底的疑问却越来越重了。
虽然身在花果山没错，但花果山上下的所有妖怪都知道，花果山和水帘洞完全是两码事——和其他的妖怪势力不同，水帘洞的那个猴王非但没有壮大势力的意思，反而还将他们这些想要投奔的妖怪全部拒之门外。
那个强势的猴王是不会给妖怪们什么理由的，只因为他足够强，甚至强到可以把他们全部杀光。
并且那个猴王绝对做得出来。
花果山上下的妖怪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拒绝投奔而来的力量在他们眼里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但像牛魔王又或者狮驼王这样的顶尖妖王却是不同，他们看得出来，孙悟空这非但不是什么愚蠢，反而是极其聪明的举动。
比起一盘散沙难以掌控的所谓“妖族”，那个猴王明显更想要一个坚如钢铁并且可以被牢牢掌控的“猴族”。
所以身为水帘洞的大管家，眼前的紫月真人居然会对山下的这些妖怪们示好？甚至还主动救助？
牛魔王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获救的喜悦，反而感觉到脊背隐隐有些发凉。
不对劲，事情明显不对劲。牛魔王知道，这个紫月真人可是那个猴王的师出同门的师兄，是那个猴王的亲信嫡系。猴王的意志一直都很明确，绝对不会接纳任何其他妖怪，甚至拒绝任何水帘洞群猴之外的猿猴。而眼下这种情况……
是为什么？
牛魔王不敢想。
只因为金大升被斩落的头颅还躺在他的脚边。
而斩落这颗头颅的，是紫月真人手中那柄染血的木剑。
强如金大升都被紫月真人一剑杀了，轻松写意如同杀鸡。换成他的话……他的脖子有金大升那么硬吗？
“多谢真人相助！”
借着胸前伤口传来的剧痛，牛魔王顺势挤出几滴眼泪。
随后对着紫月真人低下了头。
他的脖子或许是比金大升的脖子要硬一些的，毕竟他比金大升要强壮了不少。
但是，他不敢试。
“如果没有真人相助，俺老牛今天这条命就算交待了……以后俺老牛这条命就是真人的了！您说东俺绝不往西！干什么都不会有二话！”
“好，好！”
紫月真人笑着拍了拍牛魔王的肩膀。
“走吧，还有更多的妖怪等着我们去救。”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切战术转换家
孙悟空从没有见过强到如此地步的妖怪。
武艺，道法，战斗经验，乃至于他最擅长的变化，眼前这头凶暴白猿都稳稳压了他一头。哪怕他再怎么拼尽全力想要致对方于死地，但却都能被那一条漆黑的铁棒轻松化解。
敌人，很强。
“孩子，本事不错。”
随手格挡着孙悟空的攻击，自称袁洪的凶暴白猿甚至还有说话的闲心。
“你要是早生个几百年，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兄弟……看来你也能感觉到了，走上这条路之后，我一直都很寂寞。”
铛
“这手回马枪不错，不过这不像是你能打出来的打法……怎么，从那个三只眼身上学的？”
抬手拨开直刺胸口的金箍棒，袁洪趁着孙悟空刚刚转身的机会，直接一棒就抽了过去。
“熟悉的感觉……你知道吗？当年我和那个三只眼心里都很清楚，我们都知道对方是同类。只有杀了对方自己才能再进一步，但是杀了对方的话我们就再也找不到能比得上自己的对手了……”
嘭
铁棒被化为三头六臂的孙悟空挡住，但袁洪却不以为意，抬脚就踹在孙悟空的胸口之上。
“三头六臂，跟李家的小崽子学的？”
一击建功，袁洪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瞬间化为一只振翅而飞的雀鸟，险险地避开了横扫而来的金箍棒锋。
“你知不知道那个三只眼杀我的时候都请了哪些大能？你觉得就凭你这两下也能杀得了我？”
雀鸟盘旋在孙悟空的头顶，漆黑的铁棒悄无声息地从半空中直刺而下。
“你以为你是谁？女娲？元始天尊？还是拿了斩仙飞刀的陆压？”
“我是你爸爸。”
嘭！
趁着袁洪显化本相的时机，孙悟空也不抬头，反手就是一棒抽在袁洪身上，将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的袁洪打得远远飞了出去。
原本在孙悟空的印象里，打架时候喜欢废话的基本都是垃圾，但是也有极少数是在战斗时游刃有余的高手——刚开始的时候他心里还有点压力，生怕打不过袁洪来着。不过打着打着，他突然想起来那个楚师弟曾经跟自己说过一个战斗方法。
“怎么说呢……就是不停地跟对方说废话，一个是分散敌人注意力，再有一个就是给敌人压力。当然，也有可能被敌人当成不会打架的菜鸡，不过不管哪种情况都会让敌人下意识先过来抢攻。”
孙悟空还记得，那个楚师弟当时是这么形容这种战术的。
“换句话来说就是聊天流，会对气息有影响，但是能换到对手的破绽……小聪明而已。反正我碰到这种喜欢废话的就跟他对喷，喷两句对面自己就心态崩了。”
孙悟空不太理解所谓的“对喷”是什么意思，但是混迹人间几十年的他虽然在家里不说脏话，但那些凡人骂街的话语他可是知道不少的。
“我说了！你杀不了我！”
凶暴的白猿毫不在意地啐出一口鲜血，随后拎着漆黑的铁棒直冲而来，雪白的毛发如同炽烈的火焰。
“小子！你不配……”
“你配钥匙吗？”
金箍棒杵地，高高跃起的孙悟空躲过了袁洪的凶猛冲锋，随后对着背对自己的袁洪就是一棒打去。
“钥匙？”
袁洪被孙悟空问得一愣，竟没能及时转过身来。
“三钱一把，十钱三把……”
嘭！
横扫而过的金箍棒将袁洪抽翻在地，而孙悟空却已经高举铁棒跃在半空！
“你配几把？”
嘭！
镶着金箍的炽红铁棒凶狠的击打在袁洪的胸口，整块胸骨瞬间塌陷下去！
“噗——”
凶暴的白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其中甚至夹杂着破碎的内脏。
但是袁洪仍旧没有死。
“我说了，你杀不了我。”
即使满身鲜血，袁洪依旧露出了狞笑。
随后像是镜子一样凭空裂成一地碎块。
“什……”
在孙悟空惊愕的目光中，毫发无伤的袁洪凭空出现在了水帘洞中。
“八九玄功本就是阐教为了躲避三灾所创，避死求生本就是功法最根本的用途。你也会八九玄功，那你就应该很清楚，除非顶尖大能出手，不然你不可能……不对！你用的难道不是八九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