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高大的半鱼人翻阅着手中的文书，唾沫星子到处乱喷。
“你这个……算了，考就考吧，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外籍考生，算你过了。现在跟你介绍一下考试规则……”
“？？？”
楚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文书……原来还是有用的吗？
“先等一下！”
楚难叫停了高大的半鱼人，随后向着正一步一步往大河中走去的余伯阳追了过去。
“鱼头你干什么去？”
“我自闭了。”
余伯阳头也不回。
“别理我，这把没我。”
第十八章 鱼游浅水
虽然楚难很想拉着余伯阳一块打，但是余伯阳最终还是被那个高大的半鱼人赶进了河里。
“保安不能参与考试，这个是规定。”
河岸边，高大的半鱼人一脸正色。
“保安毕竟是工作人员，知道的太多了。真要下场考他们是肯定能过的,但是那就失去考较的意义了。毕竟这个‘龙门大考’可是四海龙王联手举办的。愚弄四海龙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懂了。”
楚难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那个后果惹出来的事肯定不小。
“知道就好。”
高大的半鱼人瞪了楚难一眼，随后开始讲解起这场考试的规则和注意事项。
考试规则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简单，只需要顺流而下，进入大海就好。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会遇到一些关卡来对参与者进行考验而已。
剩下的就没了。
“龙门大考说起来难，其实主要是机会难得。真要说考试的话反而没你想的那么难。”
似乎是因为楚难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顶嘴，高大的半鱼人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工作人员自己不能下场的原因……因为并不难，所以反而更容易作弊。真要让他们这些知道答案的下场跟你们比，你们也就不用考了。”
“谢谢，谢谢。”
楚难连连点头致谢。
“您还能说说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您看，我这第一次来考试……”
“要注意的啊……也没什么。”
高大的半鱼人思索了一下。
“注意别被打残就好。考试虽然禁止下死手，但是也是各凭本事，真要被打残了那也只能回去自己修养好些年。”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高大的半鱼人叹了口气，拍了拍楚难的肩膀。
“别想那么多了，小妖又能有什么选择……好了，下水吧。”
“……下，下水？”
楚难愣住了。
“为什么要下水？难道不是坐船吗？”
“废话，海族的考试当然在水里，你不下水怎么考。”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太好，半鱼人的语气里也带了些不耐烦。
“不管是上岸还是坐船，只要离了水就算弃权。行了，没事赶紧下去……这些是你的行李吧？”
“我……”
没等楚难说出什么话，高大的半鱼人却已经俯下身子，把一旁的破刀用那一小卷麻布捆在了楚难身上。
然后飞起一脚，直接把楚难踹下了河。
春天来了，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河水湍急，却有数不清的大鱼逆流而上。在激素的刺激之下，它们兴奋地高高跃起，向着异性们展示着自己的强壮，而这代表着优异的生殖能力。
由于过度兴奋，大鱼们的鱼鳍也变得充血发红，成千上万条大鱼在河面翻动，远远望去，一片红光，甚至有一种河水都变得赤红的感觉。
“所以我们就在这里看它们交配是吗？”
大河的河底，抱着三叉戟的余伯阳抬头望着头顶远处正疯狂交尾的鱼群，一脸晦气。
“这些鱼还要闹多长时间？”
“三天吧。等龙门大考考完了它们也就散了。”
有半鱼人士兵随口接了一句。
“没办法啊，这三天里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那些考生你又不是不知道，跟陆上的蝗虫一样，顺着大河往下吃一遍，什么东西都给吃没了。生物在濒死的时候会本能地想要留下种子，这个事你知道吧？伟大的东海龙王曾经说过……”
或许是因为站岗确实很无聊，半鱼人士兵的话越来越多了。但余伯阳却根本没有什么听下去的意思，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想强退了。
NPC的阵营里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至少他现在就混出一个“海族征召兵”的身份。如果能够在这次任务中能够爬到百夫长的位置，NPC军官就会在他的盔甲上添上一杠一星——这很可能是在大部分任务世界都能通用的身份证明。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毕竟站岗立不了什么功。
“……就是因为伟大的东海龙王当年曾经说过：‘他们愿意变成我们，那就让他们变成我们。’所以龙门大考近些年也开始让非海族的外籍考生参加了，不过还是要先通过政治审查……等会。”
滔滔不绝地扯了半天，半鱼人士兵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你小子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听着呢听着呢。”
看到半鱼人士兵那一脸不善的样子，余伯阳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己那个在军团服役的哥哥，随后连忙点头。
在军队里，虽然大家平时都能和和气气，但新兵不给老兵面子也是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的。余伯阳虽然不怎么想继续打这个见了鬼的任务，但也不代表他就想被NPC莫名其妙的锤一顿。
哪怕是这个游戏的痛觉感受恒定为百分之五也不行。
“您刚才说外籍考生是吧？”
面对着满脸横肉的半鱼人士兵，余伯阳咬了咬牙，竟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纸盒。
【鱼牌香烟（20/20)】
【品质：精良】
【功能：振奋精神，在水下使用时效果翻倍，但是具有成瘾性并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请小心使用】
【物品简介：吸烟有害健康】
“来来来，您讲一讲这个事……”
说着话，余伯阳一脸肉疼地把小纸盒递了过去。
虽然这盒烟有很大的副作用的，但余伯阳很清楚，这个道具的最大用途不是拿来自己用，而是送出去——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肉疼的原因，精良品质的道具送给一个普通的NPC实在是太亏了。
“哦？懂事啊。”
半鱼人士兵接过了纸盒，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行吧。看在烟的份上，我就跟你说说这个事……”
抽出一根烟卷点上，半鱼人士兵又把剩下的烟还了回去。
“你要问别人肯定是问不着的，但是问我你就问对了……”
“……”
余伯阳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根本就不想听好不好。
第十九章 鱼游深水
楚难终究还是没有被淹死。
虽然楚难从来都没有学过游泳这种昂贵却又没什么用处的技术，但最基本的狗刨他还是稍微会一点的——而现在，他正好是一副野狼的样子。
但是楚难还是不敢就这么游到岸边。
那个半鱼人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离开水就算弃权。即使这句话其实相当宽泛，甚至能用一些像是“在嘴里喝一口水”之类的小聪明，但楚难还是不觉得这种小聪明能有什么用处。
毕竟那些NPC实在是太真实了。把他们当弱智，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不过这本身就是沉浸式游戏的特有玩法之一，和这些与真人无异的NPC斗智斗勇本身就是一种乐趣。
“所以我现在该去哪？”
四肢刨着水，漂在河中的楚难一脸茫然。
如果这是一场考试，那么肯定会有考官来进行审核才对，再不济也会搞出一些题目来难为像他这样的考生。可是现在……怎么什么都没有？
难道就要像这样一直顺流而下漂进海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对于他来说难度确实太大了点。
“别吧……”
深吸一口气，楚难调转方向，顺流而下。
他只希望再往前走一走，能遇到一点其他的东西。
考生，考官，又或者难题，不管是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