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第515章

作者:关关公子

  崔小婉手上动作一顿,想了想,往里面睡了些:“不行,婶婶我晕了,你肯定不老实。”

  “……”

  许不令开个玩笑罢了,见崔小婉自称‘婶婶’,摇头道:“什么婶婶,你看起来还没我大。再者,我怎么可能趁人之危。”

  崔小婉拿着红木小牌,轻声道:“我都二十八了,和清夜她师父同岁,又是前皇后……不对,现在是太后了,你本来就把我叫婶婶。对了,母后现在是太皇太后。”

  都什么跟什么呀……

  许不令微微耸肩,都不知道怎么回应。

  崔小婉刻完红木小牌,又放回了枕头下面,侧目看向许不令:

  “我在宫里呆了好几年,皇帝作息很规律,几乎一成不变,不可能积劳成疾猝死。是你把皇帝杀了吧?”

  许不令听见这个,表情微微一僵。弑君后果太严重,他在太极殿干的事儿,自然是采用高压政策封口,不管史书上怎么写,至少现在没人敢乱说。这事儿自然也不会告诉崔小婉。

  见崔小婉问起来了,许不令知道骗不了她,轻叹了下:“是啊,嗯……这事儿说起来比较麻烦……”

  崔小婉摇了摇头:“你不用和我解释。为了抢权势,古来父子相残、手足相杀的事儿不在少数,你和皇帝早就不死不休了,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我也不可能表扬你,我以前是皇后,母后是太后。你杀皇帝还**妻母……”

  ?!

  许不令一个趔趄,抬起手来:“崔姑娘,你别乱说。我和湘儿是情投意合,对崔姑娘更是清清白白,可没对你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

  崔小婉表情平静,认真道:“我在你这儿,又去不了别的地方了,史书上肯定这么写。什么‘太极殿上弑其君,夜宿龙床乱宫闱’,不过我和母后应该是受害者,被后人同情那种,你肯定遗臭万年。”

  许不令憋了半天,无话可说。

  崔小婉展颜笑了下:“男人要敢作敢当,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以后多给百姓做实事,后人也不会揪着这点小事不放。”

  许不令点了点头,对于崔小婉这番枕头风,自然是记在心头。

  团扇轻摇,清风徐徐。

  崔小婉本就困乏,凉快下来了,自然也就有了几分睡意,说了几句后,便慢慢闭上了双眸,安静的靠在了枕头上。

  许不令摇着扇子,打量了几眼,折扇一停估计又得热醒,干脆就这么坐在床边,摇到了落日西斜。眼前赏心悦目,倒也不怎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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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写第十卷细纲,还没整理好,连卷名都没起,估计得水两天过渡……

第三章 瞬间懂了

  乘着夜色清凉赶路,翌日凌晨,许不令带着十余轻骑抵达南阳城。

  天还没亮,从军营到城外的码头都没什么灯火。许不令让随从回军营后,骑着追风马走在前面,宁清夜则带着崔小婉缓步跟随。

  连续奔波一整夜,人和马都累了,宁清夜依旧坐姿笔直,不过眼中难掩困倦;崔小婉不会骑马,抱着宁清夜的腰坐在后面,已近靠着宁清夜的后背睡着了,为防不慎落马,宁清夜还握着崔小婉放在腰间的手腕。

  佳人相拥的场景,也算是赏心悦目。

  眼看就要回到楼船,宁清夜脸上又多了些许复杂,犹豫了下,走进几分:

  “许不令,我……我该怎么和师父说话?”

  宁清夜自幼对感情比较迟钝,很珍惜身边人却不知怎么表达。如今闹出这种师父背地里偷她男人的事儿,虽然经过许不令的手口并用的软磨硬泡,心里已经没有离开时那么波澜起伏了,和师父吵架搞冷战也不是她的性子。但回去后,也不能由着性子直接说:

  “师父,我不怪你,以后咱们三个人一起睡,你叫我姐,我叫你师父,咱们各论各的。”

  那也太古怪了些,感觉没脸没皮的。

  许不令稍微放慢了马速,和宁清夜并肩而行,微笑道:

  “玉合很在乎你,这事儿只能说造化弄人,你要心里还有气,背地里骂我就行了……”

  宁清夜听到这个,脸色便是一沉:

  “我怎么骂你?私底下只要和你这色胚一起,连嘴都张不开,尽会用武艺欺负弱女子。没脸没皮从上摸到下,还不让人躲,你……”

  回想起床榻上那些难以启齿的轻薄,宁清夜说不下去了,咬咬下唇目光转向了别处。

  许不令自是没羞没臊,面容冷峻平静:

  “情侣之间打闹,都是这样的。你和我闹闹没啥,和玉合闹僵,玉合心里肯定委屈又不敢说,就和玖玖一样,本就理亏,被徒弟训也不敢还嘴,只能晚上偷偷抱着我哭。玖玖都这样,玉合怕是连饭都不想吃,对你还得强颜欢笑哄你。回去后和以前一样就行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自然而然慢慢彼此就适应了。”

  宁清夜思索了下,没能说出什么,只是点头。毕竟除了这样,还能如何呢?

  宁清夜走出几步,先把复杂的心思压下,又问道:“你和楚楚怎么办?就这么僵着?你对她相敬如宾,对我反倒是用尽邪门歪道的伎俩软硬兼施,你要是对楚楚有对我一般狠,她早就对你死心塌地了。”

  许不令勾起嘴角:“怎么,想拉个垫背的?”

  宁清夜目光微凝,本来想怼许不令几句,可说不过许不令,如今也没了那心气,只是冷声道:

  “我是看楚楚可怜。以前和你说,让你对她用强,是因为她不会生你气,这层纸捅破也就想开了。你不听我的也罢,反倒是对我用这手,我……我硬是打不过你,不然……”

  说了两句,越想越气,宁清夜哼了一声,骑马走到了前面:

  “反正这是你的私事,我管不着,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许不令笑了两声,两人一起来到了码头旁停靠的楼船下。

  已经是凌晨,天色快亮了,船上有丫鬟走动。

  松玉芙起得最早,近日都在给萧绮当秘书,此时正站在二楼眺望,发现许不令回来了,眸子里顿时多了几分惊喜,跑回了书房里,应当是和萧绮去打招呼了。

  许不令在踏板旁下马,把缰绳交给护卫。坐在宁清夜后面的崔小婉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左右瞄了几眼:“到了?”然后就被宁清夜扶着下了马匹。

  崔小婉明显没睡醒,自顾自地走上踏板,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

  “喂,你待会睡谁?”

  睡谁?

  跟在旁边的宁清夜一个趔趄,脸颊红了几分,少有地觉得有人说话比她还直。

  许不令表情也有点尴尬,知道崔小婉是想回到湘儿的房间里睡回笼觉,怕打扰了他。开口道:

  “湘儿起得晚,就不打扰她了。我睡二楼,你回去好好休息即可。”

  “哦。”

  崔小婉没有再多问,提着裙摆上了甲板。宁清夜知道满枝肯定睡在师父的房间,事儿没解决肯定没心思凑进去叙旧,独自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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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酷暑连日奔波,许不令免不了疲惫,身上也有些汗味,先是在楼下沐浴更衣了一番,才来到二楼的书房。

  天蒙蒙亮,书房里亮着两盏青灯,桌上案卷成堆。

  身着青色襦裙的松玉芙,盘着妇人髻,但年龄不大,鹅蛋般的脸颊依旧带着几分青涩。知道许不令回来,已经泡好了茶水,门一开,就捧着茶杯跑过来,脸色微红欠身一礼:

  “相公,喝茶。”

  “娘子乖。”

  许不令接过茶杯,顺势就弯身在松玉芙额头上亲了口。松玉芙如今也不害羞了,只是脸儿微红,有点腼腆的回头看了眼。

  书桌旁,萧绮依旧是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模样看书,不过按照老规矩,已经换上了轻薄通透的黑色长裙,侧坐在太师椅上手拿书卷,翘着二郎腿,赛雪美足上竟然挂着只黑色红底高跟鞋,随着脚尖摇摇晃晃,在灯火映衬下美不胜收。

  许不令一眼扫去,瞬间懂了,笑容玩味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滚烫,烫的一哆嗦。

  “相公烫。”

  松玉芙眼里憋着笑,也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纯情小姑娘了,自然明白许不令在想些什么。她早上过来瞧见萧绮忽然穿成这样,也懵了片刻,后来才明白许不令要回来了,是给许不令准备的。本来还给她准备的有些‘首饰’,她没好意思戴上。

  许不令端着茶杯,来到书桌旁,围着萧绮仔细打量了几眼,不时点头,一副马上拆礼物般的表情。

  萧绮向来不动如山,但被这么围着看,脸儿也有点挂不住,把书本放下:

  “回来就坐下吧,和你说点事儿。”

  许不令哪有心思说事儿,不过芙宝泡的茶还没喝,总不能浪费了一番心意,便在书桌对面坐下了。

  萧绮恢复了端正的坐姿,瞧见松玉芙站在旁边,轻抬眼帘:

  “玉芙,你去把衣服穿好,看看合身不。”

第四章 黑心妹妹

  松玉芙脸儿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可面对萧绮的邀请终是不好拒绝,转身低着头跑进的屏风后面。

  许不令眼前微亮,自然也不着急去看娘子准备的惊喜。在书桌前靠坐,上下打量萧绮:

  “绮绮,这几天应该没啥大事儿吧?”

  萧绮对长安城的事儿还有点不满,轻声道:“再大的事儿,能有你杀皇帝大?你就不能暗杀投毒什么的?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杀,是能恐吓群臣,但这事儿不可能瞒住;你活着的时候尚能压下舆论,等你百年之后,野史正史上面必然全冒出来了,只要这世上还有人,不管百年千年都会记得这事儿,你在九泉之下被人骂还拿人家没办法,到时候多不安宁。”

  许不令摇了摇头:“事都做了,都是人有什么不能杀的……”

  萧绮摇了摇头:“不是杀个人那么简单。我萧家当了一千年宰相,都快横跨四朝了,你现在要想的,是一千年之后,你的子孙辈能不能和萧相一样,依旧能左右朝廷,而不是光想着几代人的兴衰。就比如说我萧家,若是祖上有个人敢当朝杀皇帝,你看后世的朝廷还敢不敢亲近萧家?这次你弑君之后,萧相肯定脱不开关系,等你大事办完,估计还得当忠臣,护幼帝逃亡南洋什么的……”

  许不令对这些自然没萧绮懂行,点头认真聆听。

  萧绮说了片刻萧家的处世之道,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对了,肃王入长安后,东部四王不认新君皇统,伪造了遗诏推魏王为新君,现在大玥变成了两个皇帝。魏王原本独挡南越,为了坐稳帝位,把重兵都从南疆抽了回来,只留府兵民兵驻守边关。根据线报来看,南越最近好像也嗅到了契机,内部各地都有异动,因为地势偏远,具体情况不明。”

  “南越……”

  许不令微微点头,思索了下。南越在柳州以南,穷山恶水异族极多,流放‘岭南’约莫就指的这片区域,在这世道地理环境还不如漠北,光听地方就知道强不了。

  当年大将军许烈带着兵马,几乎没怎么打仗就推到了柳州一带,但崇山峻岭太多,往山里一藏很难灭干净,最后还是主攻中原,南越晾在了一边。南越陈氏从古至今都是称王而没称过帝,一直向大玥纳贡,等大玥稳固中原后,也没心思挑起战火打南越,一直都相安无事。

  三国之中南越存在感最弱,国力估计赶不上大玥一个藩王,即便真的暴兵北上,也打不过肃、楚、魏、豫任何一个藩王,也就能欺负欺负家徒四壁的越王,就目前来看没什么危险。

  念及此处,许不令轻笑了下:“估计是想趁着中原大乱吞点地盘,先观望着,等我们打下岳阳在楚地站稳脚跟再说。对了,听说南越君主陈瑾得了重病,现在掌权的是一个国公,都没法执政了,还有心思考虑‘北上伐玥’的大计?”

  萧绮摇摇头:“陈氏的祖先从春秋被封到南越为侯,至今都没能创下什么丰功伟绩;以前大齐在的时候,死不要脸蹭了不少地盘,大齐国破又吞了不少,才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估计也是有逐鹿中原的野心。南越君主陈瑾刚继位时还有点手腕,不过后来就没声了,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许不令缓缓点头,也没有在这无关紧要的事儿上多说。

  两人闲谈了几句,背后的屏风处,忽然响起了细微脚步声,继而吞吞吐吐的呼唤响起:

  “相……相公。”

  许不令回过头来,抬眼望去,顿时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