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第499章

作者:关关公子

  “你下去。”

  许不令自然不肯下去,抬手环住了宁清夜的腰,虽然身着铠甲感觉和抱着个铁疙瘩似得,还是抱的很温柔,微笑道:

  “怎么忽然生气了?我是不是哪儿做错了?”

  宁清夜呼吸逐渐急促,紧紧攥着缰绳,又用肩头挤了两下,没把许不令挤开,反倒是把自己眼泪挤出来了。

  宁清夜眼圈通红,强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厉声道:

  “你滚啊!”

  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不知藏了多少委屈与愤怒。

  小麻雀吓得一哆嗦,连忙跳到了隔壁大黑马的脑袋上;大黑马也是偏过头,似乎有点疑惑两个主子怎么吵起来了。

  许不令笑容僵了下,方才他回军帐时,听夜莺说起过宁清夜借望远镜看星星的事儿,当时没往心里去,如今想来,可能看出事儿了……

  “呃……”

  许不令依旧搂着宁清夜的腰,讪讪笑了下:“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什么?”

  一句话出口,积压多日的情绪便再也压不住,一股脑的冲上的心头,几乎让宁清夜歇斯底里。

  宁清夜回过头来,泪水夺眶而出,双眸依旧保持着清冷锋芒: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就是个混蛋、色胚!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

  “她是我师父!”

  宁清夜再也压抑不住,愤然跃下马匹,把手中的雪白宝剑,砸向了许不令:

  “她是我师父!你亲过我,你说过你喜欢我,你知道我喜欢你!

  为了你,我仇也不报了,什么都不做了,漫无目的跟着你东奔西跑,你去哪里我跟到哪里,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以为我喜欢你的王府?你以为我没坐过楼船?还是稀罕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我喜欢你才跟着你!”

  宁清夜声嘶力竭,双肩止不住的颤抖,想要忍住眼泪,双眸中却显出压不住的酸楚。

  许不令接住长剑翻身下马,微笑道:“我知道……”

  宁清夜往后退了两步,双眸通红:“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你大可对我拒之千里,我开始不喜欢你,你只要不死缠烂打,我就不会喜欢上你。你既然喜欢我师父,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

  许不令缓步上前:“我真喜欢你,不然也不会亲你……”

  “你管这叫喜欢?”

  宁清夜用力推了许不令一把,眼中有愤怒有伤感:

  “你就是好色!你只是好色罢了,说什么喜欢?你心里对我有一丝在乎,就不可能做这种事!你和我师父都那样了,现在过来对我说喜欢?你把我当什么?你……”

  许不令表情尴尬:“不是,是师父对我用强,我也挺无奈。”

  “你……嗯?”

  宁清夜泪水弥漫脸颊已经看不清眼前,情绪更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但听见这句话,还是愣了下,继而怒火中烧:

  “你胡说八道!你……”

  许不令走到跟前,抬手紧紧抱住了宁清夜,柔声道:

  “真的,没骗你。我真喜欢你,开始不知道玉合是你师父,在长安城救了她一次,然后就拜师了。后来师父不知怎么的就喜欢上我了,然后在君山曹家那次,师父她划着小船过来接我,在船上的时候,把我硬摁着那什么……我当时真拒绝反抗了……”

  宁清夜近乎歇斯底里,连坚毅的脸颊也难以维持,疯狂的扭动肩膀挣扎:

  “你放开我!你胡说八道,师父她不可能……”

  许不令轻抚宁清夜后背的发丝,言语认真:

  “我对天发誓,真是师父对我下的手,拦都拦不住,若有半句虚言,终生不举。”

  宁清夜奋力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怀抱,只能抬头怒目而视:

  “你武艺这么高,师父怎么可能强行对你下手?你就是个只会口花花的骗子,到现在还找这些蹩脚理由,你放开我!”

  “武艺再高,我也不可能打师父对不对?船上又没地方跑,师父衣服一脱就扑上来了,我……唉……”

  许不令坦然对视,微微叹了口气。

  宁清夜本就不善言辞,对感情方面很迟钝,情绪激动之下,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转不过弯了,几句话质问完后,便词穷了。她死死瞪着许不令,片刻后,又怒声道:

  “你喜不喜欢师父?”

  许不令认真点头:“自然喜欢。”

  宁清夜眼神顿时锐利起来:“既然喜欢师父,为什么还要对我……”

  “因为我先亲了你,然后救师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把师父看干净了。都有了肌肤之亲,我一个男人得负责吧?”

  “你就是好色。”

  “是啊,我是好色,但这不妨碍我喜欢你们俩……”

  “呸——”

  宁清夜说不下去了,也不想在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上瞎扯,用力从许不令胳膊里挤了出来,翻身上马,往平原上跑去。

  许不令也上了马匹,跟着旁边:“清夜……”

  宁清夜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纵马疾驰:“你闭嘴!”

  “唉……”

  许不令张了张嘴,也只得稍微保持距离,先让宁清夜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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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鱼与饵

  白河口,楼船灯火通明,护卫在甲板上来回行走,注视着只有空山虫鸣的郊野。

  薄云遮盖了月色,三道人影宛若鬼魅,无声出现在山岭之上,鸟瞰下方的河口。

  三人都穿着黑衣,为首之人,个儿不高双手拢袖,面巾下的双眼颇为年轻,眼神却带着几分淡薄红尘之意,从站姿到神态,都有几分贾公公的影子。能替代贾公公的位置成为‘死士甲’,年轻人的武学造诣自不用说,若非尽得贾公公真传且青出于蓝,宋暨也不会放贾公公告老还乡。

  死士甲左侧,是背后横三把直刀的老乙,身形魁梧在三人中最是高大。

  宋暨身边的四名暗卫,都无名无姓,除开担任大内总管的‘甲’,其他人平日从不现身,老乙上次公开露面,还是在望江台,保护那个带着人皮面具的诱饵。

  望江台上,老乙和许不令交过手,两三招就落败,是因为要让许不令成功杀掉宋暨布下的诱饵,做成‘弑君之罪’;当时肯定放了水,能贴身保护一国天子,地位只在贾公公之下,岂会是泛泛之辈。

  两人的右侧,是朝廷在外震慑江湖的缉侦司主官宋英;宋英天赋一骑绝尘,能和爆发力冠绝于世的剑圣祝六单挑,且四六开,本就是宗师级的人物,但放在甲乙之间,还是差了一线。

  三人眺望着山下的那一艘灯火通明的楼船,死士甲和老乙都眼神淡漠,宋英却带着几分犹豫。

  身为官场中人,宋英显然不像死士那般生死看淡,他打量片刻后,开口道:

  “老乙,此举实在太过冒险,崔皇后在不在船上尚不确定,贸然潜入,若是被察觉……”

  老乙摇了摇头:“崔皇后必须死,一来息圣上怒火,二来遮掩当年,引诱宋玉勾结刘韩两家篡位一事。这是圣上交代的。”

  宋英腰悬雁翎刀,沉声道:“只要一动手,无论成败都无法收场。许不令和肃王若是知晓……”

  “知晓又如何?许家必反,现在反不占大义,无非提前占据关中杀绝圣上一脉,以一家之力迎战各路诸侯;总比日后平灭诸王、四海归心,顺理成章让宋氏禅位的好。”

  宋英是宋暨一手提拔的死忠,但也有家有业,宋暨没了他肯定就没了,对于这种破釜沉舟般的手段显然不赞同。他还想再说几句,旁边的死士甲,却抬了抬手:

  “听命行事,无需多言。”

  宋英见此,也只得叹了口气,又问道:“如果许不令跑回来了……”

  “能杀许不令,一劳永逸。”

  宋英迟疑了下,不在多说,转而道:

  “根据探子的情报,萧绮等人都在船上,有护卫十二名,都是肃王府蓄养的顶尖门客,但坤云子和岳九楼不在;许不令还在襄阳,短时间赶不回来。先在周围盯一天,若是崔皇后露面,我和老乙负责牵制护卫,甲你上船解决崔皇后。若是没见崔皇后露头,你们趁夜潜入楼船寻找,切勿打草惊蛇,我在外蹲守,防止崔皇后从水路逃遁……”

  三人交谈片刻后,便给自分散,隐入了山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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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距南阳不过两百里,又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追风马日行千里,凌晨时分便到了南阳城附近。

  宁清夜骑着白马在前方快步急行,虽然一直未曾言语,却是哭了一晚上。歇斯底里的发泄过后,往日的坚毅和清冷都扔去了一边,任由眼泪沾湿了胸甲,如同当年失去至亲,从蜀地山寨跑出来的时候一样,除了止不住的泪水,再也想不了任何事情。

  许不令远远跟在后面,望着宁清夜的背影,好几次上前都被撵了回来,也只能这样跟着。

  小麻雀蹲在许不令的肩膀上,已经睡了一觉,又睡醒了,见两个人还在耗着,有些着急,用鸟喙在许不令脸上啄了两下,‘叽叽喳喳—’叫了两声,好似再说“你欺负我主子的本事去哪儿啦?”,凶巴巴的。许不令取出几颗松子,喂了几口,才安静下来。

  不知不觉走到了南阳城外,看到极远处灯火通明的军营,宁清夜才稍微恢复了些许清醒,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准备驾马快速返回楼船。

  许不令加快马速,来到了背后:“清夜,等等……”

  宁清夜半点不想搭理,轻“驾”了一声,便要飞马离去,只是刚有动作,背后便是一沉,那个此时最不想见到的男人,又坐在了她的背后。

  宁清夜怒从心起,抬手就是一手肘撞向背后,只可惜被提前察觉的许不令软绵绵化解了,整个人被搂进了怀里,锁的死死的。她用力挣扎:“混蛋,你放开……呜呜……”

  许不令抬手捂着宁清夜的嘴,柔声道:“别这么大声。我偷偷回来有要事,不能打草惊蛇,你先别回船上,这两天就跟我在外面藏着……”

  宁清夜哪里肯信这蹩脚借口,只当是许不令死皮赖脸想拉着她独处说服她,用力挣扎不开,便一口咬在了许不令手指上。

  “嘶——”

  许不令连忙把手松开,宁清夜便又要怒斥出声,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眼前一黑,软到在了许不令怀里。

  许不令动作轻柔,把清夜弄晕后,翻身下马,将两匹马留在城外的僻静处,然后取来兵器,背着宁清夜,沿着白河往上游飞奔而去。

  许不令这次忽然回来,自然是为了解决皇帝的事儿。

  宋暨既然下那道咄咄逼人的圣旨,那明显就已经掀桌子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许家若是接了圣旨忍气吞声返回西凉,那局面就回到了以前的模样,被挡在千阳关之外,以前的功夫白费。

  若是不接圣旨反了,以目前的局势,只能拿下关中据守;许家是忠烈之家,这么做首先失的是大义和民心,然后是孤立无援,关中军、辽西军、东部三王当场就会联合起来,西凉军哪怕能推出去,也必然是持续多年的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