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第225章

作者:关关公子

  结果……

  这厮还真是个木头旮沓!

  难不成要她跑去湖里洗野澡,才能想起来她是个女人?

  钟丽楚楚心里满是恼火和挫败感,咬了咬牙,还是没敢干洗野澡的事儿,心里愈发奇怪宁清夜那狐媚子是怎么吸引到这么个谦谦君子的?她哪点比宁清夜差了?

  越想越气!

  钟离楚楚蹙着眉毛等到大半夜,实在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胳膊,小声道:

  “公子~有点冷。”

  很快,一件袍子披在了她身上,带着些许余温。

  钟离楚楚眨了眨眼睛,回头看了眼,身着贴身白衣的俊美公子依旧坐在篝火旁闭目凝神,火光映衬下,那张脸真的很好看,就好像是带发修行的玉面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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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江湖故人

  千里黄沙之间的黑城,是西域商道的北线枢纽,和肃州城遥遥对立,地理环境和作用都类似。两国在临近西域的西北蛮荒修建这两座大城,除开开疆扩土之外,大部分原因还是确保商道的通畅,谁丢了基本上就失去了对西域诸部的控制。

  从沙、瓜两州入关,路要好走一些,而且中原的富饶远传四海八荒,大部分商旅还是从肃州城走,从黑城入北齐的只有三成左右。

  不过秋收时节,哪怕只有三成的商队,放在两国的规模上,也是极大的数目。黑城外的商道上,车队、驼队一眼看不到尽头,沿途都有搭设帐篷就地扎营的商队,北齐的骑兵沿途巡视确保商队的安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条对北齐来说至关重要的生命线。

  初秋夜晚的黑城之中商贾云集,因为北齐是被从中原撵出去的,打眼望去,除了男子都是披头散发,其实和肃州城没什么区别。黑城的中心地带的左亲王府邸,建筑格局直接是江南的风格,白墙青瓦、廊台亭榭,四处都透着浓浓的思乡之情。

  月上枝头,黑城之中灯火通明,宛若沙海里的一颗明珠。

  左亲王府外的街道上车马云集,无数将领、乡绅提着礼盒登门,连北齐国都派了使臣过来,庆贺左亲王姜驽的四十八岁寿辰。十二年为一轮,四十八岁在这世道,已经算是大寿了。

  此时王府内宾客云集,丫鬟家仆来回走动,护卫在外围巡视。外宅门客居住的一间院落内,几人在茶舍中就坐,其中有一名背负长剑的年轻人,容貌阴柔长发披肩,正是在和许不令决战太极之殿的左夜子。

  上次长安城被带病之躯的许不令打趴下,对自幼未尝一败的左夜子来说,用耻辱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强者从来都是知耻而后勇,左夜子心里并没有什么愤恨,只记得那个十年之约——十年后他要亲手把丢掉的东西拿回来。

  回到北齐后,左夜子便进入了莽荒之地,不受任何接济,苦修士般与虎狼、马匪夺食,逼着自己一点点变强。本来这次历练要持续一年,不过今天左亲王大寿,北齐京城那边派了使臣过来,因此得回来露个面。

  茶舍中放着四杯茶,左夜子对面个江湖客,身着道袍,同样背着一把用黑布包裹的长剑。

  左夜子去过中原,对中原的各种流派有所了解,对面这叫‘吴忧’的道士,看起来不是真的道门子弟,反而像是四处江湖上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

  不过来王府拜访是客人,左夜子自然也不好多问。

  “……陈公,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片刻后,茶舍旁紧闭的房门打开,两人从房中走了出来。

  左夜子抬眼望去,走在前面的是左亲王麾下第一谋士陈轩。因为前些日子被肃王换家,陈轩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但胜败乃兵家常事,姜驽虽然痛骂了陈轩一顿,倒也没有真的责罚,目前地位还是很超然。

  陈轩的旁边,是个腰悬长剑的中年文士,鹰钩鼻器宇轩昂,行走时几乎听不到呼吸声,左夜子光看起色就知道是江湖上有宗师之威的高手,自报家门‘常侍剑’,左夜子却未听说过这号人物,从中原过来拜访左亲王肯定是有绝密要事,他自然也不好问。

  陈轩从屋里走出来后,便在左夜子身旁坐下,抬了抬手:

  “常兄坐吧,待会我会将此事报与左亲王,不过那块玉佩是王爷家传之物,能不能成不敢保证。”

  常侍剑在野道人吴忧身旁坐下,笑容平和:

  “此举互惠互利,只要陈公肯代为美言,左亲王殿下定会答应。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想和左公子商量商量。”

  左夜子看得出常侍剑绝非凡夫俗子,本着‘强者为尊’,很是礼貌的微微颔首:“前辈直说便是。”

  常侍剑轻笑了下,偏头看了看旁边的吴忧:

  “这位是我今年结识的一位朋友,曾经和十武魁之一,武当杀神陈道子较量过轻功,陈道子追了三百里没追上,杀力不敢说,这轻功恐怕只有肃王那个门神能媲美。”

  左夜子微微颔首,能当得起‘武魁’二字的,除开唐家那个都是狠人,这履历确实拿得出手。

  常侍剑轻笑了下,继续说道:“北齐国师左清秋左公的名声,世上无人不知,目前收了两个徒弟,公子是其中之一。按照国师一脉的传承来看,应该还要收一个徒弟。”

  左夜子听到这里,坐直了几分:

  “确实如此,我和师兄只能算人杰,算不得天骄,师父他老人家一直为此事发愁。本来看中了几个人选,只可惜要么被人捷足先登,要么收不了,寻寻觅觅多年,也未曾找到合适的。前辈莫非有推举之人?”

  常侍剑微笑了下:“我这位朋友,有个侄女。本来准备自己教,结果发现教不了,便四处打听找到了我,我看了下,学剑实在暴殄天物,便去找了薛承志,不曾想薛承志教了几天,不好意思收,让我这朋友再找找。我刚好要来北齐一趟,便顺道过来看看左公可有心思代为教化。”

  陈轩是谋士没什么武艺,听见这话有点疑惑:“教个徒弟罢了,需要这般兴师动众?连大玥新晋的武魁都不敢教?”

  左夜子脸色略显严肃,轻声道:“不是不敢教,是怕教不好。本是价值连城的宝玉,被手艺不好的匠人雕琢,下刀不准反而坏了胚子。不过六合门桃李满天下,连薛承志都没底气,世上能教的估计也没几个人,真这么厉害?”

  常侍剑轻轻点头:“我或许能看走眼,薛承志想来不会。”

  “前辈这么说,我自会领路,只希望不要让家师失望。”

  闲谈之间,茶舍外有随从跑了过来:

  “王爷到了,几位客人入席吧。”

  陈轩点了点头,起身带着远道而来的宾客,前往了王府的正殿……

第二十章 你把这叫潜入?

  叮铃——

  叮铃——

  驼铃和马铃铛汇聚在一起,黑城的城门大开,刚刚入夜,晚到了商旅正在进城,几乎把宽大的城门塞满了。黑城周边驻扎的数万军队,城头上也兵甲云集,不过为了不吓到进出的商旅,城内的兵马并不多。

  黑城西侧的一个沙丘上,骆驼与骏马并列,两个人影眺望着远方。

  六百里的距离还是有点远的,连续四天的长途跋涉,穿越荒无人烟戈壁与沙海,总算是来到了黑城附近。

  许不令稍微松了口气,从马侧取下来了用布包裹的长槊。

  身旁的钟离楚楚牵着骆驼,脸上的疲惫不加掩饰,还带着几分埋怨——许不令说带着她来取玉佩,也不提前说走这么远,她半点准备没有,带着一个水囊就出发了,结果一走就是四天,目及所至全是沙子,若不是分得出东南西北,她都以为迷路了在绕圈子。

  没吃没喝,不能洗澡。

  钟离楚楚第一天还有心思想方设法勾引许不令,发现许不令是个木头旮沓后,便也暂时打消了心思,默不作声的跟着走,有时候口渴又不好意思说,还得轻轻咳嗽两声提醒。

  若是早知道,她就不跟出来了,为了块道听途说的玉佩跑这么远,实在划不来。

  再次看到城池的轮廓,钟离楚楚总算是松了口气,左右看了下:

  “这里是沙城?”

  许不令摇了摇头:“黑城。”

  “黑城……也是你的地盘?”

  钟离楚楚稍微回想了下,有些莫名其妙:“我好像记得,黑城是北齐的,你是肃王世子……”

  许不令提着长槊,轻声道:“给你找玉佩,玉佩在黑城,便过来了。”

  ??

  钟离楚楚眨了眨眼睛,脸色当即戒备起来,看向四周:“许公子,你也太大胆了些,孤身一人入敌腹,若是被发现,咱们就死定了!”

  许不令转身走向城墙,随意道:“咱们潜入进去,拿了玉佩再离开即可,你一个江湖人怕什么?”

  钟离楚楚想想也是,她本就无家无国,天下没有地方去不得。许不令武艺这么高,只要不暴露身份,只是去取玉佩的话,应该不会出问题,出了问题也能跑不是。

  念及此处,钟离楚楚没有再多说,在城外的一片干枯的灌木林旁,把骆驼和马拴在这里,然后快步跟在许不令后面,来到了黑城西侧的城墙脚下。

  黑城虽然兵甲云集,但没有战事的情况下,城墙上不可能时刻都站满了人。许不令在城墙下等待了片刻,确定巡视的北齐官兵走过之后,身形拔地而起,几个大步直接上了三丈六的城墙。

  钟离楚楚待许不令探好路后,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飞快的爬上了城墙,动作还算麻利。

  两个人进入黑城的集市,周边的行人骤然增多,喧哗声也大了起来。

  钟离楚楚的打扮在这边很常见,走在人群中并未引起路人的注意。不过北齐的男子全是披着头发,许不令束发太明显,便找了个斗笠戴在了头上,提着长槊来到了左亲王府附近的一个酒楼内。

  酒楼中商旅很多,出门在外大多带着刀兵,此时正在七嘴八舌的谈论着:

  “……王爷今天大寿,听说陛下派了使臣过来贺寿,御拳馆的齐国海也跟着,贺镰也到了……”

  许不令找了个靠窗的空酒桌,把长槊靠在墙上,安静聆听酒楼中人的交谈。

  身处异国他乡,钟离楚楚还有些发蒙,坐在角落背对着众人解开面纱,捧着茶碗喝了一大口,才舒了口气:“这些人都是谁呀?”

  “北齐这边的人物,齐国海号称北齐剑道前三甲,年轻时还曾去过中原,和老剑圣祝绸山切磋过……”

  “结果呢?”

  许不令轻笑了下:“结果肯定是输了,不过祝老剑圣能接招,想来也是一方人物……贺镰是右亲王帐下的门客,和太原、幽州接壤,据说和陈冲打过架,不过胜负我就不清楚了……”

  钟离楚楚点了点头,几天都在吃味如嚼蜡的干粮,自然有点腻味,等小二上菜后,拿起了筷子,想了想,又给许不令倒了碗酒:

  “吃饭吧。”

  许不令端起酒碗抿了一口,便站起身来:

  “你先吃饭,我去把玉佩取来。”

  钟离楚楚按理说该跟着,可这几天实在走累了,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吃顿好的,自然不想就这么急急慌慌,当下眨了眨眼睛:“已经潜进城了,不急这一会儿,明天再去找吧。”

  “很快的,就在那边。”

  许不令面带微笑,提起了长槊,转身走出了酒楼,还在街边的烧鸡摊子上买了只烧鸡,油纸包着提在手上。

  钟离楚楚端着一碗白米饭站在窗口目送,碧绿的眸子里显出几分莫名。

  朝夕相处了四天,正常来说足够看清一个人了,特别是孤男寡女的独处。若是对她有一丢丢的邪念,总会露出点蛛丝马迹。

  可这几天以来,钟离楚楚只感觉到平淡,无波无澜不远不近,冷的时候会给她盖件衣服,走累了会停下来休息下,晚上睡觉的时候彼此离的很近,也不会动手动脚。

  这种感觉很奇怪,肯定不是对她有企图,也不让人讨厌。自幼没有亲友,但她还是感觉得出这像是至亲知己之间的感觉,没有什么目的和欲望,该关心的时候关心,其他时候都是平淡如水,不需要什么行为言辞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