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第119章

作者:关关公子

  就像是小宁,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闷骚的很……

  初来乍到,宁玉合不认识祝满枝,也不能冷落了客人,便找了个话题:

  “姑娘是哪儿人?怎么来长安当了狼卫?”

  祝满枝听到这个,略显失落的叹口气:“我在汾河一带长大,爹娘应该是江湖人,前年抛下我不见了,当捕快只是为了找他们……唉~可惜半点消息没有……”

  宁玉合点了点头:“你爹娘叫什么名字?”

  “唉~我问过好多人,都不认识我爹娘,应该是跑江湖的时候用了化名。嗯……我爹叫祝六,我娘叫桂花,嘿嘿……反正从我记事起,我爹就这么叫我娘,也没对我说过其他的……对了,我爹也用剑,小时候教过我,可惜我只学会了一招……”

  “祝六……桂花……”

  宁玉合蹙眉回想了下,确实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不过她自幼学剑,又出生剑学世家,对剑道了解颇深,便开口道:

  “姑娘可否演练一二?”

  祝满枝略显犹豫:“我爹说那一招很厉害,武人要藏杀招,轻易不能视人……道长想看的话也行……”

第八十七章 祝家往事(38/302)

  祝满枝站起身来,跑到墙边折了跟小树枝,略微酝酿了下,手腕轻抖,树枝便发出‘啪—’的一声爆响崩的笔直,继而脚步一前一后,抬剑直刺向院墙。

  飒——

  树枝如同剑鸣般发出破风之声。

  这一剑有模有样,显然苦练了很久,看似轻描淡写,其中力道却大的骇人,手指粗的树枝硬生生钉入墙壁砖石寸余,直至承受不住,树枝自中心炸开断成几节。

  宁玉合眼前一亮,完全没想到这平平无奇的小姑娘,还会这么厉害的招术。

  剑走轻灵漂移,而且剑刃多半细长易折,正常剑客绝不会剑走偏锋用这种可能折剑的强刺,用了剑条也承受不住,没刺进去就崩断了。

  想要把树枝刺进砖石,光是如何发力便是一门大学问,便如同通背拳的‘金龙合口’,八卦刀的‘夜战八方’,光会花架子学姿势没用,内里如何发力收力才是各大流派的不传之秘。

  宁玉合自幼学剑至今,哪怕武艺已经罕逢敌手,也自认刺不出方才这一剑,并非武艺、力气不如祝满枝,而是不会,没人言传身教的话,光看根本不可能学会这种足以撑门面的杀招,开创此招者也必然是剑道宗师级的人物。

  念及此处,宁玉合表情认真了几分,仔细回想起来。

  祝满枝一剑刺完,甩了甩发麻的右手,有些自得的跑回屋檐下,笑嘻嘻道:

  “道长,看出什么没有?”

  宁玉合沉默了会儿:“此剑不是正统剑招,应当是从六合枪中的中平枪演化而来,俗言道‘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防’,中平枪本就是六合枪的杀招,大巧不工极为难防,且攻守兼备。江湖上善此枪者,当属江南道六合门的老宗师薛承志、北疆枪客陈冲,不过这俩人一直在江湖上走动,不太像是你爹。”

  祝满枝听的懵懵懂懂:“其他人呢?”

  宁玉合稍微琢磨了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姑娘今年多大?”

  “十六……马上十七了。”

  “马上十七……姓祝……”

  宁玉合蹙眉认真回忆了片刻:“我出生与幽州唐家,幼年时倒是听说老剑圣祝绸山,曾经有个不成器的庶子,天赋极好受老剑圣的器重,只可惜自幼顽劣,不学祝家剑反而跑去到处拜师……

  ……祝家是剑学名门,老剑圣仅凭一人之力,压的天下用剑之人抬不起头,见那个庶子不务正业跑去学旁门左道,一怒之下就把其逐出了家门,最后后继无人又后悔了,可惜没找到……那个庶子好像就排行老六,这件事被唐家人笑话许久,所以有点印象……”

  祝满枝眼前一亮,凑近几分:“老剑圣祝绸山我听说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后来呢?”

  宁玉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来便是朝廷铁鹰猎鹿,老剑圣脾气倔,觉得江湖就是江湖,被朝廷插手便算不得江湖,不肯听从朝廷调遣。朝廷派了很多高手围剿祝家,唐家、崔家也参与其中,结果无一人能在老剑圣剑下撑过三招,最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才杀了老剑圣……

  ……据江湖传言,老剑圣气绝后,人不倒剑未折,强敌环伺却无人敢近身十步之内,直至被弓箭射中才发现已经死了,因此江湖都说老剑圣死于宵小手段,非战之罪。唉……东海陆家的老家主也是如此,单人一剑守家门,活活累死之时仍然浑身无伤。两位老前辈斗了一辈子未分高下,却不曾想老来都死的不明不白,实在可惜。”

  祝满枝抿了抿嘴,有点伤感:“听说祝家的男丁全死了……”

  宁玉合蹙眉想了下:“祝家的男丁当时确实全死了,不过那个老六已经被逐出多年没有音讯,事后也没见跑回来报仇,所以没人记得这个人……以你方才的剑法来看,你爹不可能是默默无名之辈,有可能便是那个被老剑圣逐出家门的儿子。”

  祝满枝托着脸颊,仔细想了会儿:“听起来到是有可能……那我爹娘离家出走就可能是去报仇了,可我在缉侦司也没听过这类消息啊……”

  宁玉合轻轻笑了下:“当年围攻祝家的高手很多,江湖上每天都在死人,没消息也正常。不过若真是祝家遗孤,最后肯定会去幽州唐家报血仇。我在京城忙完了事情,可以陪你走一趟江湖找找。”

  祝满枝一愣,坐直身体有些疑惑:“道长,我们刚刚认识,这怎么好意思,而且,你也姓唐吧?”

  宁玉合看向旁边的佩剑,声音温和:“我虽是出家人,但红尘可断,血仇不能放下。我娘死在唐家手上,这个仇要报。我帮你找爹娘,之后你让你爹把剑术教给我,如何?”

  祝满枝想了想,点头:“也行吧……我爹可听我话了,不过我爹也可能是个庄稼汉……找错人我可不负责……”

  宁玉合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

  祝满枝嘻嘻笑了下,手儿托着下巴仔细打量面前的道姑,稍微犹豫了片刻,好奇询问:

  “听说前辈是第一美人,果然好漂亮,就是该打扮一下……”

  宁玉合摇头微笑,五官精致的脸颊显出几分无奈:

  “江湖上好事之徒误传的罢了,徐丹青当年为了凑一套八美图,得罪了不少女子,画完后封笔归隐山林是为了躲避仇家,‘世间美人再难入画’只是给自己找个退隐的借口罢了,我恰好是最后一个……”

  祝满枝想了想,嗯了一声:“红粉骷髅,出家人都不在乎外貌,对吧?”

  宁玉合抬眼瞄了对面的小姑娘一眼,轻笑道:“道姑不是尼姑,也有道侣,可以娶妻生子,外貌自然也会在意,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养生驻颜的法子……不过对我来说,确实是拖累,无法清修,至今还麻烦不断,还不如普通些……”

  祝满枝抿了抿嘴,很想回一句‘饱姑娘不知饿姑娘饥’,不过这么说好像有点自降身份,想想还是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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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成神123】大佬的万赏。

  马上到卷尾了,稍微梳理下剧情,明天再五更。

第八十八章 恶人先告状

  微风扫过肃王府的花园,前后不过几天时间,光秃秃的园子已经绿意盎然。

  清晨时分,许不令在院子里晨练完后,提着刀剑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后继续琢磨着翻白眼的事儿。

  上次入宫已经过去五天,陆夫人忽然进宫捉了个现行,许不令原以为会闹半个月,结果倒好,上次在马车上抱了下就没声儿,那天把他送回王府便急匆匆跑回了萧家,直到今天都没有找他麻烦。

  许不令怕陆夫人把自己关在屋里生闷气,还特地跑到景华苑去看望陆夫人,结果陆夫人就坐在家里绣花,似乎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问起那天进宫是不是喝多了,陆夫人只是说他倒车上便睡着了没做什么,明里暗里叮嘱了几句以后少喝点酒,看起来这事儿应该是揭过去了。

  不过因为这事儿,许不令也不好顶风作案再往宫里跑,这几天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不出门。

  太后目前是个什么想法,许不令尚且摸不透,不过肯定还没有到水到渠成的地步,最多是另眼相看。在家等了几天,太后似乎也把肚兜的事儿忘了,没有在下帖子招他进宫。

  要培养感情首先得建立联系,在家干等着肯定不行,没有通讯工具也不能飞鸽传书,所以还是得想办法进宫……

  早来的春燕在窗外叽叽喳喳,许不令正蹙眉思索的时候,老萧杵着拐杖走到了庭院中,笑呵呵开口道:

  “小王爷,松姑娘跑过来了,说要见你,是让她进来还是?”

  许不令微微挑眉,个把月没去过国子监,迎春楼过后也没机会见到松玉芙,最近又在忙着解毒的事儿,倒是把‘女朋友’给冷落了。

  偏头看向书桌上的笔筒,一个小人偶靠在笔筒上面,还贴着‘许不令’的小纸条,可怜兮兮蹲在那里,都快发霉了。

  许不令稍微琢磨了下,起身在铜镜前稍微整理着装,从柜子里取了一盒胭脂,便独自出了王府……

  ————

  春日幽幽洒在王府外的石狮子上,街面干净的一尘不染,行人很少,只有偶尔的达官显贵驾车经过。

  松玉芙孤零零的站在石狮子的旁边,已经换成了淡绿春裙,头上插着玉簪,两个小巧玲珑的耳坠挂载两侧,白皙脸蛋儿在春天的阳光下带着些许粉扑扑的细腻光泽。

  偶尔踮起脚尖往朱漆大门之中张望,府门虽然开着,影壁却挡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到。

  “唉~……”

  松玉芙幽幽叹了口气,双手叠在腰间,眼中露出了几分落寞。

  上次从迎春楼回来,许不令把簪子还给了她,还说‘彼此恩怨已清’,她本来还挺高兴的,觉得终于和不讲理的小王爷撇清的关系。

  可几天之后,她便发觉不对劲了。

  起初许不令不来国子监上课,她还以为比较忙,可这一晃都个把月了,不说见到人,连个消息都没听道,似乎就这么把她给忘了。

  按理说,两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可松玉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晚上也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琢磨着许不令是不是生气对她烦了。想要跑过来道个歉,又觉得自己好像没做错什么,打也挨了还亲了许不令一口,再大的错也应该还清了吧……

  早知道不把簪子要回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松玉芙心里曾闪过这个想法,可马上又压回了心底。

  簪子是娘亲留给她的,只能送给未来相守一生的人,给了许不令,岂不是……

  念及此处,松玉芙脸儿稍稍红了下,忙的打消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过些日子她就要和徐伯伯一起去岳麓山,一走便是天各一方,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都是个问题。

  虽然和许不令没什么关系,她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于是想请徐伯伯帮忙给画幅画带走,即便只是朋友,也得有个日后回忆的东西不是。

  只是画画得看到人,松玉芙在国子监等了好多天都没见到许不令过来,心里面便越来越失落,纠结了许久,还是跑了过来,准备请许不令去徐伯伯那里一趟。

  当然啦,画画的事情肯定是不敢说的,嗯……就说带他去看看画圣,他应该会有兴趣吧……

  心心念念思索,难免有些走神。

  松玉芙低着头用鞋尖踢着石狮子的底座,忽然感觉耳边暖暖的,似乎有什么东西靠的很近。她本能转过头,哪想到唇儿就在男人的脸颊上蹭了下。

  “呀——”

  松玉芙吓得够呛,急急忙忙退开,眼中带着几分羞急,抬眼瞧去却是一愣。

  只见身着白衣的许大世子,比她还要恼火,站直身体退开几步,用手捂着脸颊,清冷眉宇紧紧蹙起,冷声道:

  “松姑娘,你还亲上瘾了?”

  “……?”

  松玉芙掩着嘴唇,盯了许不令老半天,胸脯起伏几次,终是没忍住,板着小脸道:

  “许世子,你怎么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

  “还敢骂我恶人?”

  许不令脸色微冷,抬手就要来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