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逐云鸟
陆元清楚，这并非因为对方愚蠢，恰恰相反，这同样是一种筹码。展露野心，并且甘于屈居自己之下。
若是自己力量不足，那便推翻，若是自己将一切做到尽善尽美，便甘为臣子。鲁路修表露出来的，就是这样的意志。
陆元再次对自己发问。
如果慢悠悠地继续下去，的确可能在数年之后，数十年之后让东四十七区达成自己理想的状态。但现在的他所缺少的不正是时间吗？何况，东四十七区还只是起步，东边剩下七十九个区域，除了东区域还有南北西……
既然已经押下了赌注，那何不妨让这个赌注变得更大一点呢？
陆元缓缓起身，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将信息卡交给了桐生龙我和大前田万丈目，将原本次日原定计划一同实施的内容，关于将东四十七区的那片废旧区域改造成实验基地和工厂的计划一同敲定后，便进入了冥想状态，整理起自己的心绪。
次日，陆元来到了一番队队舍之前，发起了入舍请愿。
第18章 陆元和山本的第一次会面
“陆元阁下，总队长大人已在里面等候多时。”
前来迎接陆元的是一位身材纤长，须发皆白，里面穿着黑色死霸装，外面还挂着半件白色羽织的外貌介于老者和青年之间的清秀中年人。
陆元并不因为对方谦逊的态度而有所轻视，因为对方正是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那个能让山本总队长为之改变名号的男人。
即便他在原剧情中杯一护一下子撂倒也是一样。
毕竟那是主角，不能以常理度之。
陆元也向雀部长次郎回以一礼：“麻烦您了，雀部阁下。”
雀部长次郎顿时露出微笑，虽然外界有许多传言，但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至少他的第一印象不错，是个谦逊的少年。
陆元被雀部长次郎领着进入了一番队队舍内，看着风格明明和其他队舍一致，仅仅是陈设和构造略微改变隐隐中透露出一股威严气质的装潢，他心中却在想着雀部长次郎之前的话。
“等候多时？”
此刻不过早间点钟，距离他向一番队发出觐见的请求也不过才过去一个小时而已。
但这样的吐槽陆元当然只放在了心里。
被雀部长次郎领着来到了闭着的门前，雀部长次郎面色宁和地做出了请的手势后便悠然告退。
这番做派，陆元猜测山本总队长猜测自己的来意可能有些不同寻常？甚至连最信赖的部下都不予旁听。
陆元暗自道：这不同寻常倒是的确，只是不同寻常的方向可能会和山本元柳斋猜测的有所不同。
一边想着，他双手抵在写着大大的“一”字的门上，缓缓推开。
待面前的场景披露，陆元眼前一亮，这画面，他曾在书卷中看过。
如同庄严的日式礼堂，透过两侧栅栏般的窗户带来的日光非常充足，黄木铺陈的地面一尘不染，看得出来时常被打扫的模样。
在正对着大门的位置，有着一幅长长的字联，那是山本元柳斋自身的书法作品。而在那字联的正下方是总队长的席位，被宽大衣袍掩盖住了壮硕肌肉的老者形容自然地坐在那里。
这里正是一番队队长会议室，此刻，诺大的会议室里只有陆元和山本元柳斋二人存在。
“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陆元。”
当陆元踏入队长会议室时，山本元柳斋重国的眼帘微微拉开，露出那威严而冰冷的眼睛。
他的声音苍老而又平淡，只是普普通通地坐在那里，却散发出淡淡的魄力，那是不同于蓝染惣右介的另一种威压。
这就是单凭自身的力量就威压一界的强者的风范。
陆元面带微笑，缓缓走近，施以一礼道：“四番队第三席陆元，见过总队长。”
“说罢，关于蓝染惣右介，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或者——”山本眼睛微眯，道：“你是为了无关大雅的小事特意请见的？”
“如果是小事，下官自然不敢麻烦总队长大人。”陆元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只是，这事情却并不是和蓝染的情报相关。”
空气好像稍微凝重了一分，毕竟，陆元之所以能和山本总队长搭上线，蓝染是唯一的原因。
“说吧。”
而后，山本点了点头。
陆元在心中稍稍舒了口气，却并没有放松，因为他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实在太过出格。
他张了张嘴，道：“我希望您将东四十六区的管理权力全权交付于我。”
空气凝滞了一下。
山本搭在椅子把手上的手稍微握紧，方才开口：“是否是老夫最近对你的那些行为过于放任，让你产生了可以肆意而为的错觉？”
座椅的把手由于山本不自禁地用力而龟裂，他的声音徒然拔高了数十个分贝。
“是否因为外界对你英雄的风声就让你真以为自己是不可取代的存在！？你这段时间的作为我完全都看在眼里！在这大战将行之际，借用自己的名声行牟利之事，你的行径别说是英雄了，根本就是窃贼所为！”
那音量和话语振聋发聩，直让陆元脑壳微微生疼。
不待他做出反驳，便听山本继续叱骂道：“少狂妄了，小子！一次小小的风头莫非就让你以为能够一人替代整个护庭十三队！？或许你把你自己想得太过重要。难道护庭十三队少了你一人就无法战胜一众叛逆！？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名不副实的护庭卫队还不如就此毁灭！我要告诉你，就算在之后的战斗中剔除你的存在，也不会从根本上改变战局！”
山本用拐杖重重地敲击地面，几乎是用断定的语气说道：“为何？若你真具备不死不灭的能力，此刻的你又为何在我面前两股战战，几欲跌倒！？若我所料不错，现在的你，已经不再具备不死的能力，连关于敌人的情报都无法提供，自身又无比孱弱的你，到底有什么价值能够让我重视！？又有什么勇气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真正不会死亡的人，是不会轻易畏惧的。何况，陆元“不死”的能力本就存在争议。因为那一日，他并没有真正死去过。
甚至于陆元自己也无比清楚，蓝染并非因为这个原因对自己另眼相看。
陆元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确在发颤的双腿，抬头看向了山本元柳斋重国，而后……翻了个白眼，道：“老爷子，不是……你的声音太响了，还有，您老的灵压现在的我还熬不住，我这纯粹是生理反应。知道半规管吗？算了，可能说了你也不懂。”
陆元干脆直接席地坐下。这过程中，他的身躯还颤巍巍的。
而这番诡异而又滑稽的举动却让山本元柳斋重国停止了说话，他只是默默注视着陆元的行为。
半饷，陆元方才平复了自己那恐惧的的震动，缓缓竖起了手指：“首先，在接下来面对蓝染的战斗中，我依然能够起到特殊的作用。其次，那名声本就是您宣扬出去稳定人心的，我本人只是顺势借用，你我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最后……”
陆元不顾从额头上流下的冷汗，嘴角扯开了一个狭长的幅度，道：“不知您是否有听过这么一句俗语——窃一物者，盗；窃一国者，王。”
他摊了摊手，汗雨随着他的动作挥洒出去：“以尸魂界的大小来看，我窃取一个区域，怎么也能算得上一个侯吧？”
第19章 陆元在流魂街的角落画了一个圈
“牙尖嘴利的小子。”
山本元柳斋重国做出了评价，道：“但你竟然还能面色不改地和我说话，勉强算是合格吧。至少，我认同你之前的作为并不是单凭运气。”
然而，紧跟着他又道：“但是，还是和我之前说的一样，你——并不是必要的存在。”
蓝染肯定了陆元作为自己对手的资格，而山本元柳斋重国否决了这一点。
陆元明白，这是源于山本元柳斋重国对自身强大实力的自信。
就如过去他统领十三队，凭借个人力量威压一众贵族时那样。他的强大货真价实，也正是因此在春水上任之后，那些贵族们才敢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在过去山本在位时可没有人发出异议。
若非有着“责任”这一最大弱点，若非有着守护尸魂界的使命在身，无人可以对他发号施令。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表面懒散，实则行事成熟圆滑的京乐春水比山本更适合担任总队长一职。如果说山本属于高压政治，那京乐春水就更加偏向于兵不血刃地将问题解决。
并不是说山本愚蠢，而是过去的静灵庭需要他这样做，而人设一旦确立，为了防止之前筑起的墙壁崩塌，他就不得不继续这样高压下去。
以一人的肩膀，扛起整个尸魂界的动荡。大抵，说的便是如此。
所以，这样的山本才会败北，才会死。
只要他并不是真正的不死不灭，无物不破，那就终有倒下的一天。
陆元没有正面驳斥山本的观点，而是继续放平情绪，缓缓说道：“总队长，您是否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败北？”
山本眉头一掀，但这一次，却是陆元不让他继续开口了。
“如果你一意孤行，你将会输给蓝染，毫无疑问。”
面对山本元柳斋重国再次凝起的气场，陆元目光毫不动摇：“这是，事实。”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眉头缓缓拧起：“你应该说过，你的能力已经失去了。”
“但这是在我能力失去之前见证的画面。”
陆元淡定开口：“特殊的虚，其名为灭火皇子，那是能将最强炎热系斩魄刀都封印的特殊造物。”
陆元看出了山本依然的自信，不等他反驳，语气不间断地继续道：“就算你凭借白打就有击败那特殊虚的能力，但是，如果它还能将吸纳的流刃若火的力量释放，波及到整个静灵庭呢？”
山本元柳斋重国一时，竟无法反驳。
他怔了一下，随后说道：“可既然这个事实已被我提前知晓，那只要在击杀它之前自己封印流刃若火便可以应对。”
陆元摇头，仿佛感到好笑似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的幅度：“未来已经发生了改变，那么蓝染是否会只准备一只灭火皇子的情况便不一定了。何况，如果他强逼你使出呢？您一定不会不知晓战局的瞬息万变，只要它存在那里，以蓝染的能力就一定有办法让它发挥作用。”
然而，山本元柳斋重国继续否定：“即便如此，你的存在，又能改变什么？既然大部分情报都已经不再有效，你的价值便随之降低。”
陆元敲了敲自己的脑壳，道：“我不敢说是最了解蓝染的那个人，但至少目前为止，我应该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算世界发生了变迁，我也能够看出变动的流向。除此之外，也是目前为止唯一没有受到镜花水月影响的死神。这……足够吗？”
“……”
山本元柳斋重国陷入思索。
陆元忽然笑道：“对了，可别说什么您没有赋予我权限的资格。现在再说这话，可就有点贻笑大方的意思了。”
山本元柳斋重国忽而道：“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但是，筹码还不够。”
陆元眉头一挑，双手平放在大腿上，静待下文。
山本元柳斋重国睁眼斜了陆元一眼，道：“卯之花队长已将你之前的推测告知我，所以，等到那些队长们恢复如初，就会派遣先遣部队进攻虚圈。而你，必须是其中一员。将三名叛逆者任意一人的头颅带回，这……就是附加条件。除此之外，就算我允许了你的自治权，可一旦你在东四十七区做出了过于出格的事情——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取走你的头颅。”
陆元沉吟道：“这是……还不信任我吗？”
山本元柳斋淡然道：“这是理所当然的要求。你提出的内容和情报，也由你亲自验证它的准确性。时间暂定为……一个月后。”
“还不算太迟。”
“这是必要的准备时间。”
“是吗，看样子已经不能再压缩了。好吧，我答应了，只是……还有一些内容，我需要补充一下。首先，关于进入虚圈一事，那可是蓝染的大本营，必须做好防范工作，首要的，就是防止退路被切断。另外，我要求在完成你提的条件之前就进行部分施行，这样也能让你明白我打算做些什么，更好掌控吧？”
“可。”
无人知晓他们具体谈论过些什么，只是当陆元从会议室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总队长大人，看样子你们讨论得非常详细啊。”
雀部长次郎看着从队长会议室走出了山本元柳斋重国，忍不住这样说道。
山本瞥了他一眼，询问道：“长次郎，你对那少年的印象如何？”
这忽然的发问让雀部长次郎微微楞了一下，进而笑道：“和传言不同，是个十分谦逊有礼的后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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