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凰羽
这个情绪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反映到了脸上，乌鲁蒂亚便以念话对他道：‘爸爸，您也太小看人家了……这种家伙只是小丑，人家才不会因为这样的闹剧生气。’
‘……咳，那就好。’竟然被女儿看穿并安抚呢，方杰感觉到丢脸地回以念话。
然后，是觉得为了无法释怀的小女儿，应该要振奋下作为父亲的尊严了。
“就在这里可以吧？”他淡淡地问道。
“嗯，当然，因为会很快结束。”利欧自信满满地回答。
‘真是的……’方杰内心对此摇了摇头，“你们都散开吧，给我们留出点位置。”
双方就都依言退后。
不过，露西反其道地凑近了方杰到耳语的距离，“爸，不要手下留情，好好教训他……回去乌鲁姨问起，我会替你解释的。”
她还握了个小拳头做出加油的手势，这才小跑着离开。
‘真是好女儿啊，没白疼你。’方杰温和地看着她的背影，转过脸来看向利欧时……既然要开打了，这次他的表情就从淡然变得严厉了，“让年轻人看到自己的不成熟，是年长者的义务呢。利欧，放马过来吧。”
“让我先出招啊。”利欧的唇角挂上了一丝嘲讽。
他认为这是对方要面子的做法。原本也想让对方先出招，但一直互相让下去的话，那战斗就没法开始了。
想着‘反正对结果不会有影响’，利欧单手凝聚冻气后，将手对准了方杰的方向。
凭空出现十数冰鸟，将方杰包围在群落之中。
那显得是，从什么方向都能攻击到方杰一般。
但，方杰挥了下手……冰鸟就像是出现时那样，凭空消失殆尽。
利欧一呆，却马上心想：‘哼，到底作为魔导士也有几十年了，也算是有所依仗吗。’
他不知道方杰使得冰鸟消失的魔法是什么，便想要改变直接打倒的策略，转而试探。
这不是谨慎的心理作祟，而是认为，要打倒就要彻彻底底、让对方心服口服才行。
‘我要破解你的魔法。’就是这样的。
也是凑巧了……同样的想法，方杰也抱持着。
他站在原地不动地等待着利欧发招。在接下来，不管利欧是制造出冰锥、熊怪、老虎、巨龙……什么样的冰造之物，只要一出现，无法发挥出任何的功效就立刻消失。
开战三分钟后，利欧的脸色就变了。
额头挂上冷汗的他，眼睛里出现难以相信眼前的状况的动摇……甚至动摇到一时停手。
“没有招数了吗？”方杰侧头后一笑，“我现在换一种魔法，你再来攻击试试看。”
他这次抬起了手，轻巧地弯曲了一根手指。
调动魔力之下无需咒语辅助，顷刻形成火球？不，遗迹顶部的一部分岩石被卷入其中，再被热力融化……那东西完全是岩浆球吧。
直径八米的岩浆球！
方杰以一只手指轻松地隔空支撑着它。
“出招啊，利欧。”
在岩浆球之下微笑着的他……明明并没有提高自身的气势，但无论是谁去看，都感觉到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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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精神修正与小手脚
场中无论是谁来看，都是方杰更强，而且是压倒性地强……这场比试根本不成胜负，两人的实力没有可比性。
然而方杰没有轻易放过利欧。他的进逼迫使得其他人无法说出中断比试的言辞。
或者说，哪怕他们都还年轻识浅，却也都意识到——这个时候中断比试的话，对利欧来说就太残酷了。
利欧恐怕会……就此一蹶不振。
观战的双方，没有一个人希望事态发展到那种地步……悠卡、托比、雪莉，他们与利欧是出身于一个公会，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利欧是乌鲁的弟子，是格雷的师兄；露西称呼乌鲁为阿姨、敬重她如母亲；乌鲁蒂亚是乌鲁的女儿。
若说与利欧没什么关联的是纳兹与哈比。
他们却没有什么坏心眼。
纳兹更是单纯地感叹方杰释放出的火炎的强大，口说着‘吃一口的话会是什么味道呢’……馋虫似乎被调动，让他擦了擦唇角的口水。
方杰第一次看到纳兹，就知道他是火之灭龙魔导士了。尔后，要是教训纳兹的时候，自然就不会拿火去喂他。
要么是风系统，要么是水系统。
哈尔克吉尼亚大陆的四系统魔法953，能够通过组合，千变万化。
冰锥、雷电……这些不在四系统范畴内，却能用出来的魔法，就是这样的原理。
方杰此时所用的，也属于这样的组合。
火力再强的魔法，融化没有缝隙地构成屋顶的坚固岩石，也需要过程，不可能一瞬成型……至少方杰还没有见识过那种能一瞬将之融化的火焰魔法。
那就先将岩石分解成细碎的沙，再将之融入到火焰之中。
这个温度的火焰，纳兹使用名为‘煌炎’的招式时，也能勉强达到同样的热度。
不过，融化细沙时，火焰的能量就会被消耗，这就首先需要维持住火焰的温度；再者，还要能将岩浆球固定在空中……这些，都不是纳兹现在做得到的。
火焰没有重量，岩浆却有。
方杰轻描淡写地举着岩浆球。
没有投掷出去的岩浆球，还被方杰持续不断输入魔力维持热度。
他的魔力也庞大到足以支撑这样的消耗。
发出那样的邀请后，已经过去了一分钟。被逼入绝境的利欧，似乎失神了一般地，凝望着将他的脸烘烤出汗水、照耀成红色的岩浆球。
然后，方杰使用了水系统的魔法……不是用水给利欧降温，是精神控制。
“利欧。”
他的声音对于利欧来说，是如在梦中的虚幻。利欧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以最纯粹的眼神充满了憧憬地望着那份强大。
“想要变得强大吗？变得谁也比不上的最强者吗？”
“……是的。”
回答的声音是青年，内心的思想依旧是孩童。
“那么，”方杰赋予利欧‘看到’他温和的眼神，“光是一心将眼睛瞄准上方是不行的。无法低头看看自己，无法正视自己的实力，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地变强。”
停顿了一下，在利欧低下头去时，“对，就是这样，去仔细回想一下吧……自己的实力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层次，别人都对你说过什么样的话……为什么不想听，为什么不去听……去仔细地回想一下。”
声音对利欧来说变得更加地飘渺。催眠的效果发动，利欧的眼皮沉重，终于闭上眼睛，向侧面倒了下去。
他彻底地失去了意识，也就表示比试的终结。
“纳兹。”方杰将岩浆球丢下了他。
“哦！”
兴奋地大喊一声，四肢着地宛如兽类的纳兹扑向了岩浆球。
还在为利欧竟然被方杰以精神系魔法打败的悠卡三人，以及第一次见到纳兹的乌鲁蒂亚（当然，乌鲁蒂亚是变身成中年人的模样），都大张着嘴瞧着这一幕出不了声。
他们集体心想，冲向那东西，脑袋真的正常吗？
但纳兹扑到了岩浆球上，却并没有被任何地灼伤。他反而抱住岩浆球，张开大口猛吸、双手抓出火焰塞入口内。
“真好吃！太好吃了。”
不能说出更多的话了，腮帮鼓胀，真是忙得不亦乐乎。
方杰对格雷招了下手……格雷看着到底的利欧，心怀担忧的复杂神色。
等格雷走近，“小孩子不懂事，我不会当真。看在乌鲁的份上，我能帮他的就这么多了。”方杰的语气有着不怒自成的威严，“带他去休息吧。他醒来的话……我觉得有你在，能与他说说话，是不错的。”
“是。”格雷能感觉到此时此刻的方杰，并不是妖精尾巴公会的他，因此老实点头应声。临了，还对方杰鞠了一躬……这个是替利欧在赔罪呢还是感谢呢？
方杰没有去问。
“爸，真是了不起。”露西小跑了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开心地道。
方杰揉了揉她的头顶，“借今天这个事，爸爸来唠叨一句……不可以去在意究竟是爸爸强还是乌鲁她们强哟，家人之间没必要拼比这个，明白吗？”
不仅是家人之间，方杰对同公会的人，也没有那样的争强之心……没有可能冲突的地方，就没有必要一定比对方强，除非，是敌人！
一定要比敌人强！
方杰抱持如此心态。
但他会现在说，其实主要不是说给这个没什么心思的小女儿，而是说给乌鲁蒂亚听的。
那孩子从小的时候，就对于别人认为她的‘母亲强、父亲弱’而感到反感。
现在是否受这种心理影响，老实说，方杰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只是尽一个做父亲的努力，去避免所有不好的可能。
利欧被格雷与托比带去休息了，悠卡带着乌鲁蒂亚变身的大叔走了过来。
在悠卡对之作出介绍的时候，乌鲁蒂亚以念话询问方杰。
‘爸，现在要怎么办呢？就算不是利欧他们主导，齐克雷因已经盯上了戴利欧拉，就可能还派遣别的人来做……这个小岛的人会永无宁日的。’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将戴利欧拉再度隐藏起来。但除非是丢入大海，一旦上陆的话，以其之庞大，不可能避过齐克雷因的耳目。
顺带一说，利欧能将之偷运过来，也是齐克雷因帮忙遮掩消息的缘故。
方杰的唇角微微翘起一丝，‘刚才在帮利欧那小子修正扭曲的精神时，我可是留下了一丝暗示的哟……嘛，你就等着看，最多明天就有消息了。’
‘啊，爸，你可真坏……连我都被骗了呢，一瞬还相信，您成长为不错的大人了。’
‘我只是收取点报酬而已，怎么能说是坏？还有啊，乌鲁蒂亚，说爸爸成长了什么的，你抱持什么心态啊？给我改正过来！’
即使对那个戴着面具的‘大叔’瞪眼，也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反而方杰自己，觉得十分地别扭。
‘以后再跟你算账。’
留下这句怎么看都像是输了的逞强发言，果然还是没有威吓住调皮的大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