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第536章

作者:嗷世巅锋

还是说……

这其中另有什么隐情?

孙绍宗这里正胡乱揣测着,就见贾雨村转过头,隔着公案拱了拱手,道:“五城兵马司那边儿,怕还要劳烦孙大人前去沟通协调,务必调些稳重精干的兵马过来,免得闹出什么不该有的纰漏。”

如今五城兵马司副帅的公子,就在孙绍宗手底下厮混,这任务自然非他莫属。

紧接着其它人也都领了不同的支派,除了维护京城的治安之外,控制舆情也是重中之重。

不过在这方面打头阵的,可还轮不到顺天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广德帝近两日就会颁布罪己诏,然后宣布大赦天下。

整个会议之中,除了最开始那段没营养的废话之外,几乎都是贾雨村在指挥若定,韩安邦端坐在公案后面,如同泥胎木塑似的,完全没有与之争锋的意思。

看样子,他八成也已经晓得,自己这府尹的位置已经做不长了,因此干脆放弃了‘抵抗’。

而等到贾雨村事无巨细的,把防治任务铺排完毕,孙绍宗这才开腔道:“府尹大人,既然陛下要大赦天下,咱们府里秋决复核的名录又该如何处置?”

韩安邦把嘴一撇,硬邦邦的丢出句:“你只问贾府丞便是。”

这城府……

估计到了地方上,也未必能讨得了什么好!

“秋决名录?”

贾雨村则是眉头一皱,诧异道:“早上的时候,孙大人不是已经把秋决名录送到刑部去了么?”

孙绍宗两手一摊,苦笑道:“又给退回来了,说是咱们顺天府如今已经划归了直隶省,这秋决名录合该呈送到提刑按察使衙门才对,”

贾雨村听了这话,略一沉吟又道:“既然如此,孙大人不妨先将那名录压一压,左右近几日你也不好离京,等这日食的事情过去了,若是朝廷没有明发旨意要求重新清理狱讼,你再把名录送到津门府也不迟。”

第437章 事出反常即为妖

因后来又同贾雨村等人商议了许多细节,等孙绍宗回到府里,都已是子夜时分了。?随{梦}小◢.1a

他正琢磨着在书房里将就一晚上,明儿一早也好赶去五城兵马司借调人马,就见赵仲基夜猫子似的窜了出来,上前恭声道:“二爷,大爷特意交代下,让您回来就去后面花厅里寻他说话。”

天都这般时候了,便宜大哥还在等自己回来,指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与自己商量,而且八成和今儿的日食脱不开干系。

这倒还真是巧了,孙绍宗满脑子胡思乱想,也正想找人一吐为快呢。

因此他向赵仲基要了盏灯笼,便独自一人赶奔后院西北角的花厅。

这附近正是孙绍祖安置那些姨娘的地方,一路行来,就见两侧的厢房门口,都高高挂着一盏红彤彤的灯笼,只有寥寥两间厢房乌漆嘛黑的,不见半点光亮。

依照孙绍祖的规矩,他若是在府里还没有安歇,十几房姨娘也都要跟着熬夜,只有来了月事高挂免战牌的才可以例外。

估摸今儿晚上,这十几个女人又有的熬了。

闲话少提。

却说迈步进了那花厅之中,孙绍宗不由得就是一愣,盖因这厅里竟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大木箱子,粗略的一数,少说也有三十几口之多。

便宜大哥此时正面色凝重的,坐在正中央一口箱子上,眼见孙绍宗进来,也不开口说话,只扬手丢过来一把铜钥匙。

那钥匙一看就是用来开这些木箱子的。

孙绍宗也正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于是接住钥匙之后,就选了最外围的一只箱子,拧开锁头,将那箱子盖往上一挑,却只见一锭锭的银元宝,正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箱子里。

孙绍宗顺手拿起一个颠了颠,应该是标准的五十两官银,而这箱子里分上下两层,约莫摆着四十锭左右,应该是两千两银子一箱。

那这屋里,岂不是正摆着六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孙绍宗的表情顿时也凝重起来,皱眉问道:“大哥,这银子是哪儿来的?”

就听便宜大哥叹了口气,幽幽道:“忠顺王给的。”

忠顺王给的?!

孙绍宗诧异的张了张嘴,谁不知道忠顺王是有名的占便宜不吃亏,却怎得突然做起了散财童子——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银子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孙绍宗一时也顾不得自己那些胡思乱想了,忙上前细问经过缘由。

却原来孙绍祖也是傍晚时,才被忠顺王叫到了府里。

忠顺王先是当着他的面痛骂了一番北静王,又表示既然出任指挥使的事儿横生波折,那之前收的银子,自然也该原封不动的退还给孙绍祖才是。

孙绍祖当时就听傻了眼,忙跪地连称不敢。

然而再三退让之下,忠顺王却还是把银子退还给了他,又借了他十几辆马车,大张旗鼓的把这银子运回了孙家。

听完这番话,孙绍宗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明显是邀买人心的举动,又搭上日食刚过,实在是让人有些细思恐极。

他忙追问道:“除此之外,忠顺王难道就没说点儿别的?”

便宜大哥摇了摇头,苦笑道:“他要再交代点儿别的,我这心里倒还能踏实些,可他翻来覆去,就只是痛骂那北静王水榕。”

顿了顿,他又压低嗓音,诚惶诚恐的道:“不过我听着那话,倒有点像是在指桑骂槐。”

忠顺王向来是个横行无忌的,当初甚至还在兄弟二人面前,意y过北静王的王妃,眼下却只敢指桑骂槐……

孙绍宗伸手向上面指了指,也压低声音道:“莫不是太上皇与陛下之间,起了什么龃龉?于是有人想趁机兴风作浪?!”

便宜大哥却又摇了摇头:“陛下登基十余年,天下的督府都换了个干净,根基早已牢固,就算是太上皇有所不满,又恰逢天生异象,怕也难以动摇陛下的皇位。”

说着,他自己又迟疑起来,喃喃自语道:“可忠顺王今儿的举动,明显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味道——难道是另有什么隐情,动摇了陛下的根基?所以忠顺王才慌了阵脚……”

兄弟二人还真是想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