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第1028章

作者:嗷世巅锋

要知道这可不是后世,能在风雪夜里,暖洋洋热腾腾的洗个澡,所费的各种花销,怕是足够平民百姓家里越冬了——不说别的,单那几盆银霜炭,就跟烧银子差不多。

李纨笑了笑,并未搭这话茬,见薛姨妈捂着胸口,将那丰腴的身子紧紧收缩着,便知她是有些不适应这屋里的温度。

只是那银霜炭虽然没什么烟气,到底也不敢在卧室里多点。

故而忙把薛姨妈迎到了床头,捡了条被褥径往她身上缠裹,口中道:“姨妈先暖一暖身子,倒不急着就这么睡下——待会我怕还要请您帮忙呢。”

“请我帮忙?”

薛姨妈刚围拢了被褥,听到这话不由一愣,诧异道:“帮什么忙?”

李纨却并未答她,反趁着薛姨妈围拢被褥,胸前不再设防的当口,伸手在她锁骨上捻了一把,调侃道:“姨妈这皮肉当真白皙娇嫩的紧,怕是出水芙蓉也不足形容。”

薛姨妈被抚弄的有些发痒,不觉咯咯笑道:“胡说什么呢,我都这把年纪了,这两年生了不少的皱纹,再过些日子,怕就成老太婆了。”

原以为李纨定是要宽慰一番的。

那曾想听了这话,李纨却默然起来,反手将那彩绘册子贴在怀里,幽幽叹息道:“说的是呢,咱们女子这辈子,又能有几年好时光?一旦错过,也便拾不回来了。”

薛姨妈微微一愣,继而却瞧见那彩绘册子,原是李清照的《漱玉词》,当下便又恍然起来。

默然半晌,正待宽慰她几句,却听得外间素云喊道:“奶奶,水已经换得了,您看是现在沐浴,还是……”

“这就来。”

李纨答应一声,顺势把那《漱玉词》塞到了薛姨妈手中:“姨妈先替我收着。”

话音未落,也不容薛姨妈再说什么,便急匆匆到了外间。

薛姨妈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四季屏风背后,也是不由的叹了口气。

下意识的低头望去,却见那《漱玉词》正摊开在自己手上,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首《声声慢·寻寻觅觅》。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轻声呢喃着,薛姨妈却是渐渐的痴了,知道外面传来一声呼喊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站在了窗前。

正怅然若失,又听外面李纨催促道:“姨妈,您能出来一下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红楼名侦探》,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756章 夜语【下】

【第二更,2700字,所以晚了些。】

薛姨妈听李纨唤自己出去,又记起方才她曾说要自己帮忙,连忙收拾了心情,撇下那本《漱玉词》匆匆赶到外间。

到了外间,就见那水雾升腾的客厅里,只孤零零站了个衣衫单薄的李纨,并不见素云与其它奴婢。

薛姨妈不觉便有些纳闷,瞧李纨这样子,分明是还未沐浴,难道她唤自己出来,就是想侍奉她入浴的?

这倒也不是不成,可缘由何在?

平白喊长辈帮着沐浴,总也该有个合理的解释吧?

狐疑的往前凑了两步,正犹豫要不要主动问个究竟,却见李纨扯开了胸前的系带,半真半假的苦恼着:“之前留下些痕迹,实在不敢让旁人瞧见,也只好劳烦姨妈了。”

说着,将衣襟左右展开,露出许多青紫红痕来。

薛姨妈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双颊腾起两道飞虹。

若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或许会被这些痕迹吓住,但薛姨妈瞧在眼里,脑补出的却是那隔墙酣战的激烈场面。

一时气息也不禁粗重起来,更忘了要回应李纨的请求。

李纨见状也不再问,自顾自褪去所有束缚,径自浸入那温润的浴桶之中,畅快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薛姨妈此时才稍稍晃过神来,迟疑的拿起一柄沐浴刷,沾了皂液、香料,小心翼翼的自她肩头开始搓洗。

李纨受用的发出几声鼻息,随即便缓缓的闭上了双目,同时口中似是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当初兰哥儿还小时,带在身边时,总觉得是他离不开我,后来渐渐长大了,才发现哪里是他离不开我,实是我这做娘的离不开他。”

“白天还好些,一到晚上这心里就空落落的,什么事情都填不满。”

这话若旁人听了,不过是几句幽怨牢骚罢了,但落在薛姨妈耳中,却满是感同身受。

想当初丈夫死后,薛姨妈就把全副心神都投入到了儿女身上,尤其是对长子薛蟠,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先时他混不吝似的到处闯祸,薛姨妈是操碎了心,整日里盼着他能懂事些,最好再成家立业开枝散叶。

可真等薛蟠成了亲,又得了正经的官身,薛姨妈心头却又似被剜去了一块,空落落的怎么都填不满。

尤其薛蟠娶了媳妇之后家宅不宁,闹得她都不愿在紫金街多待,整日里寄人篱下。

说是身边还有女儿、姐姐陪伴,可深夜无人的时候,却难免会生出寂寥之感。

故而近两年里,那死去多年面目模糊的丈夫,便又屡屡出现在梦中。

当年那死鬼还在的时候,自己也未觉得有多快活。

可眼下再回想起来,却是甜中带涩、流连忘返……

“呀!”

一声痛呼,冷不丁吓了薛姨妈个哆嗦,她这才发现自己恍惚中竟忘了轻重。

讪讪将那沐浴刷提出水面,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忽见李纨噗嗤一笑,随即又急忙掩住双唇,憋了个面红耳赤。

薛姨妈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不由尴尬道:“我方才一时走神,倒弄痛你了。”

李纨摇了摇头,缓缓偏转了目光,望着房门的位置喃喃自语道:“说来也怪,那时只求他狠着些,现下却又一点儿疼都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