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推土机
他终于知道埃布尔为什么会那么白了，这间屋子里很暗，光线极其糟糕，基本上靠的是头顶的天井采光，但这座房子的结构不好，或者说，它实在太过老旧了，屋子的大片地方都是处于黑暗之中的，充满了缝缝补补，汤成觉得墙壁上那些的补丁，还有头顶上防漏的木板，应该都是出自埃布尔的手笔，只可惜的是他在铁匠上的才能完全没有延续到建筑方面。
在更远的地方，一个打铁的炉子生着火，晦明晦暗地跳跃着火光，汤成终于明白对方来开门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慢了。
汤成径直地朝着埃布尔的工作间走了进去，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埃布尔慌忙地走到前面，试图在这杂乱的空间里收拾出一处能坐的下的地方，却被汤成打断了。
“不必客气了，事实上我们是慕名而来，上一次在商店中看到你的作品之后，就一直生出有登门拜访的想法了。”
汤成这么说的时候，艾丽娅便从身上取出了汤成当初送给她的那柄匕首。
“狄蜜忒！”埃布尔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作品，惊喜地说道： “原来是你们买下了她1喔，对不起，狄蜜忒是我给这把匕首取的名字，那是关于一个女神的名字。”
意识到自己嘴里刚才蹦出一些不明所以的词汇，埃布尔慌忙向两位客人解释。他有个习惯，就是对自己的每一件作品都予以冠名，他也知道一般来说，具有名字的武器，都是相当高级的才对，而且名字也大多取得像是什么『暗金淬毒之刃』或者『黑死之光收割者』这样牛逼哄哄的名字，而他的，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的慰藉罢了。
不过他没办法管住自己的这张嘴，要知道，当初他可是干求万求，才拜托商厦里的人把匕首寄放在店里售卖的，而这把匕首卖出去之后，也让他这个月的生活费终于有了着落，所以他才会因此而情不自禁。
“狄蜜忒吗，是个好名字。”汤成赞叹了一声，把匕首还给了艾丽娅，不过他并不打算在无关的话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继而转向了正题：“是这样的，我们这一次来是想找你谈一桩生意。”
汤成这么说话的时候，目光依次望向了周围的架子，那里有不少剑胚和少量的成品，不过以汤成的眼力就算不用细瞧也能看出，这些都是用普通材料打造出来的低等品。意识到对方的目光正一脸迫切地凝望着他等待着下文，汤成收回了日光：“冒昧地问一句，你的锻造技能等级是多少，一个月的收入大概是多少呢？”
第一个问题，和产品的质量休戚相关，问了倒也对门对路，但后面收入这个问题就比较隐私了，一般人都不会问的这么详细的，而且，看一看埃布尔居住的地方，其实有些东西就心知肚明了。
埃布尔也是不小地犹豫了一下，但一想到对方买下了狄蜜忒，又说了赏识自己，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一笔不小的订单，所以他还是诚实地回答了这个让他略微感到尴尬的问题： “先生，我的锻造的技能等级是5级，收入的话……也就那样，大概也就凑个材料的钱和温饱吧，您能看出，我并不宽裕。”
“抱歉，我并不是有意在刁难你，事实上我们正打算找你签署一份雇佣协议，聘请你成为艾丽娅商品的专属工匠，”汤成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锻造等级不5级的话，大概是勉强能够锻造出3级武器的程度，想要让他替自己锻造高级武器的这个想法只能暂时搁置了： “这样吧，我们每个月提供你1 00点积分作为报酬，材料费和衍生的费用全部由我方报销，签下你三年的合约，你意下如何？三年期满，你可以自由出走，或者选择续签，当然，到时候根据你的技能提升和成就，价格可以再行商议……”
但还没有等汤成把话说完，埃布尔打断了他： “您说工资是多少？”
“100积分。”
“签了！”埃布尔的吼声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很快地又有些担心起来，唯唯诺诺地看向汤成： “您真的愿意花这么多钱来雇佣我吗，事实上，我一直都只是在锻造一级的武器，这把狄蜜忒也是我好不容易凑齐材料的试制品，不瞒你说，如果你们当初不买下她，现在的我恐怕已经被房东赶出去在喝西北风了。”
汤成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没问题，对自己多一点信心，不过有一点你需要明白。”
“是什么？”
“这边这位才是你未来的老板，艾丽娅小姐——艾丽娅商店的老板娘，这很好记。而你的工资也是由她每个月支付给你的，不过我可以现在就预付给你3个月的工资，和一笔材料费彰显我们的诚意，你是否能够抽个时间跟我们去交易所签一下契约么？”
“当然！我随时就可以！”埃布尔用力得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皮，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一脸兴奋地说。
汤成指了指艾丽娅，示意他真正的老板在那里。
埃布尔的性格倒也随波逐流，谁给钱他就跟谁干，没有半旬多话，当听到汤成这么说之后，立即又把头转向了艾丽娅，问道： “艾丽娅小姐，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可以签约？”
汤成拍了拍他的肩，摸了摸鼻子： “明天上午吧，我们正好有两个员工要过来面试，你也正好到天府街商厦的店面来熟悉一下环境，再洽谈一下合作的细节…
“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汤成拍拍他的肩，朝他伸出一根手指，表示自己最欣赏这样上道的人了。
从来到埃布尔的工坊，再到谈妥离开，其实没花10分钟，而后者也表示，定金什么的可以等到明天合约敲定的时候在给，他现在需要稍微整理一下行头。
虽然汤成很想告诉他根本没这个必要，不过看了一眼对方人字拖，汗衫，还要乱糟糟的发型，最终还是保持了缄默。
出门之后，汤成才对若有所思的艾丽娅说道：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艾丽娅抬起头，她发现最近汤成经常会询问自己的意见，似乎是对自己的一种认可，她不像辜负这种期待，于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 “因为他很有才能。”
“毋庸置疑。”汤成耸耸肩：“但他不值钱，就跟这里随处可见的破烂房子一样，只不过是个臭打铁的。”
艾丽娅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她以为汤成一定是欣赏对方才不辞辛苦过来的，就像当初在商店里看见了这把匕首的时候一样。
汤成笑了笑： “当然，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欣赏他，但这并不代表跟我刚才说的话有什么冲突。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一个只会打造2级武器的铁匠，就算他能够把铁打的再牢固那又能怎样呢，高端的轮回者根本看不上，事实上，艾丽娅，你那柄匕首我真用力的话徒手就能捏断它l
艾丽娅毫不怀疑汤成所说的是真的，她只是不甚明白汤成为什么要这么说。
但汤成既然愿意说起，肯定是会告诉艾丽娅答案的：“同理，如果是忽悠那些新人的话，他们大多会被外表光鲜的东西所吸引，就好像你看到的那把华而不实的4级匕首一样。这样普普通通，一点也不起眼的武器，只会埋没在那商厦成千上万的商品当中了。正如他所说的，如果没有我们买下这把匕首，他现在或许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面对汤成的话，艾丽娅哑然。
“他值每个月100积分吗，显然不！”汤成揶揄地笑了起来： “你都只用了200个积分卖给了我，在我心里，他连你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听到这里，艾丽娅似乎明白了什么：“你看中的是他未来的价值吗？”
“没错。”汤成笑了起来，用手揉了揉艾丽娅的头发表示嘉奖： “而你，更是无价珍宝。”
艾丽娅甜甜的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这个魔都里面，其实有很多像是这样未经雕琢的璞玉，他们或许未必耀眼，被掩藏的很深，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慧眼识珠的本事。相信我，他不久之后就会为你赚大钱的，而现在…-．我们可以暂时先花一点小恩小惠养着他。我想，只要他的技能达到7级以上，能开始制作4级的武器，就是咱们回本的时候了。”
汤成对于未来，信誓旦旦地预言道。
112．开张大火
在汤成的推荐下，艾丽娅选择了强化自己的属性和战斗技巧，而没有把那为数不多的点数都投进生产系的技能当中。
理由很简单——
“现在你才经历了一个剧本，就算把所有的点数都投进去也没用，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低等级的东西就算做出来也没销路，别忘了，相同的东西你店里可是囤积着一堆呢，与其花那个时间跟精力，不如想想究竟该怎么经营。”
“那要怎么做才好？”艾丽娅瞪大了眼睛。
就在她虚心地就此向汤成请教的时候，汤成微微一笑。
“其实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