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不丧尸 第335章

作者:众绅士

“对,老大英明。”李建斌显得有些吃惊:“他们那儿灾难前就大部分都是男人,什么冶炼厂铸造厂里的男工人,各处矿区的男矿工。市区性别比例还稍微正常点,但市区的人都和海源一样,死得差不多了。下面的矿区容易对付丧尸――他们一群群地把丧尸引进矿井里面,再把矿井入口一炸,就清静了。但是矿区几乎都是男矿工,成年累月见不到一个女人的……所以活下来的几千人里面,听说女人才几十个,都跟宝贝似的……”

“难怪……”程子介沉吟了起来。果然,这次对方就是冲着自己的姐妹们来的了。

众人也都静静地没有打扰程子介的思考。良久,程子介才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他们上级是哪儿的部队?”

邓团长赶紧答道:“不太清楚,他们不肯说,说是什么军事机密。我们要是接受整编就自然会知道。”

“也罢,我们是平民,还是不要打听这些。”程子介的目光扫过大家,问道:“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应对他们的要求?”

一时没人回答。

“老大,你既然已经回来了,这事关系实在太大,还是你拿主意比较好。”李建斌见没人敢开口,作为助手只得说道。

程子介摇了摇头:“要是我没及时赶回来呢?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我们的意见还没统一,本打算今天耀煌回来了再商量的。”还是李建斌继续回答着:“有觉得接受整编好的,毕竟世道还很乱,在正规军队里有安全保证。也有弟兄们觉得现在安全问题不大,双河都没什么丧尸了。有安定的生活,不愿意离开家乡,再去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这也是人之常情。就连程子介自己,也还没有一个明确的主意:到底哪种方式才能对自己的小团队更有益?

“老大。要不,我们还是接受整编,加入军队吧?”邓团长突然开口道。程子介的目光马上落在他脸上,这老军人正仰着脸看向程子介,目光中带着些期待的神情。

程子介有些好奇起来,笑容满面地问道:“老邓,你本来就是军官,还是喜欢过军队生活对吧。”

但一边的小武却有些奇怪地看着邓团长:“老邓,你不是坚决不愿意接受整编么。昨天你还说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下面的兵这么烂,估计他们的高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愿意和他们混在一起,宁可呆在双河和弟兄们好好过日子。”

“哦?”程子介眉毛一挑,倒有些不明白邓团长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邓团长看向程子介的目光却有些复杂,带着些期待,甚至还有些寄托的味道,缓缓地答应道:“是。老大没回来的时候,我是想着不愿意离开双河,去别人手下过日子。但是昨夜老大回来了以后,我突然想起他们的领导人因为带着人接受了整编,竟然当了中校。老大这么大的本事,只带着我们这些人种地过日子实在是屈才了。要是带着我们接受整编,虽然我们人少,但老大至少能当个少校吧。如今世界这么乱,以老大的能耐,将来当上将军说不定也有可能。老大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们不该再这么自私,只想着自己好过,却把老大年纪轻轻地绊在我们这个小地方,没什么发展的机会。”

此言一出,各位部下都是满脸惊讶,而另一边程子介的娇妻们中更是发出几声轻轻的娇呼。显然大家都没往这个方向去想。如今邓团长提出了这个想法,仔细想想,实在是有实现的可能。

程子介更是惊讶。哪个男孩子少年的梦中,没有幻想过自己当上军官甚至将军,穿着笔挺的军服,指挥着千军万马的感觉呢?

而现在只要程子介点头答应,这个梦马上就能实现。一开始至少就是少校……而程子介还很年轻,能力很大,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老邓……”程子介紧紧地盯着邓团长的眼睛,心中再次感动了起来。邓团长一直耿直而诚恳,对程子介更是忠心不二。他提出这样的建议,完全是为了程子介着想的。那诚挚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些其他的意味,交织着很多内容:邓团长从军多年,却一直只是个基层军官,至今还没能成为少校。他的年纪和程子介父亲相仿,自己却没有孩子。在私人感情中,会不会渐渐地带上了一些不一样的期待呢?自己没能实现的高级军官的梦想,由这个年纪应该可以做自己儿子的老大去完成?看着这个大孩子代替自己,逐渐成为一个将军?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邓团长,邓团长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怎么了?老大,你考虑考虑吧。这是个机会啊。虽说日子可能没我们在双河这么自在。但是也有好处。特别是老大你。你本来就前途不可限量。”

程子介的娇妻们也有不少美目中异彩连连。作为妻子,丈夫能成为军官甚至将军,自然是她们的骄傲。其他部下自然也不可能反对这样的意见,对程子介最为忠诚的小武首先站起来鼓掌:“老大,老邓说得对啊。我们答应吧!”

李建斌也不肯落后:“老大,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们确实都没想到这一点。这么久以来,你都是在为大家考虑,是时候为你自己想想了。”

其他邓春林,赵鸿运等大队长也纷纷附和起来,只有何安静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撇着小嘴嘟哝着:“切,小橙子这德行也能当军官,笑死人了。”

现在可没人理她。大家都是笑容满面,期待地看着程子介。程子介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也站起身来,举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深吸了口气,诚恳地说道:“多谢各位弟兄为我着想。但是……我们不能接受。”

“老大?”

“啊?”

“老大,真的不用再为我们放弃你自己的机会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程子介摇了摇头,看着一张张真诚的脸庞,朗声道:“我仔细想了,是不能接受。有三个原因。”

第三百一十九章 拒绝

大家马上都住了口,安静地等待着程子介的分析。程子介双手扶着桌子边沿,向前探出身子缓缓地说道:“首先,一旦我当了军官,在如今的世界里怕是要做很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有些事我永远做不到。”

这声音带着一层沉痛。别人都不明白程子介指的是什么,只有程子介自己知道。他曾亲眼见过海源的叛军残忍无情,屠杀平民,也亲眼见过海源的叛军舍生忘死,英勇奋战。他一直在想,那些接受了命令,屠杀平民的军人,他们或许本来也是那样英勇无畏的真正的军人。

他们心中会是怎么想的?对着平民扣动扳机时,他们的心情会不会很痛苦?如果自己加入了军队,成为了军官,说不定要接受这样的命令。甚至,还有可能要对部下下达这样的命令……

到了那时,他就要面对违抗命令,或者是违抗人性的煎熬了。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大家有些茫然,但没有人没有打断他的话。程子介继续道:“第二:我其实一直没什么大志向,只想跟着大家好好过日子。妈,你最清楚。我还是喜欢兄弟们一起,自由自在地生活,军队里不会有这样的人情味。像小静说的很对,我的确是懒散惯了,这德行真不是当军官的料。”

见程子介痛快地认同了自己的挤兑,何安静有些出乎意料,又一次呆呆地看着他不说话了。钟美馨则略带无奈地摇头轻笑道:“这倒是。小杰,我们做父母的,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想过,我们的孩子长大以后会成为什么人呢?想过无数可能,但绝对没想过你会当军官。妈知道,你不追求名动天下的荣耀,也并不喜欢大权在握的感觉。你随性了些,随你吧。”

“嗯,这就是了。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说前两点只是我个人原因,还能商榷,那这一点就没有余地了。就是关于他们另外那个,关于对姐妹们的要求:一旦我们接受整编,加入他们,恐怕这个要求就要无条件服从了。”

这句话顿时如同一盘冷水,浇熄了大家的热情。众人的神色都是凝重了起来,片刻,李建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那个要求……你想拒绝?”

程子介面露讶异之色,紧紧地盯着李建斌:“啊?难道你们准备答应?”

部下们面面相觑,邓团长迟疑道:“我们当然不愿意答应,但是……老大,他们是正规军队。你要是不回来,这个事情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大家一点主意都没有。”

程子介吸了口气。但是,他也知道无法责备这些部下们。难道要他们拿起武器,去对抗正规军队的命令?这种事姑且不说有多少成功的希望,就行为本身来说已经算得上严重的罪行了。

这事要拒绝,但绝不能用强。想了想,首先转向萧玉梅,问道:“玉梅,姐妹们的想法你最清楚。多少姐妹愿意去云庆,跟着那些不认识的军人的?”

萧玉梅赶紧敛容答道:“老公,大部分姐妹都很害怕,不愿意去,甚至有的说死也要死在双河。这几天都是……唉,乱着呢。有小部分是灾难后经历的坎坷太多了,有些听天由命的味道。大家也知道我们没法子对抗正规军队,要是实在身不由己,这部分姐妹还是会去的,但是没人真的会愿意啊……真正打心底希望离开大家去云庆的,可能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吧。”

“嗯。大家听到了,姐妹们都不愿意。我怎么能不管姐妹们的死活,拿她们去为我自己换一个军衔。”程子介朗声道。

大家也都知道,这才是程子介的性格,于是一时表情各异地看着他。那些娇妻们也是脸色各异,有的担心了起来,有的则是满脸深情,甚至带着些崇拜的眼神。只有钟美馨,一直那么恬淡从容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深深的自豪。

程子介继续道:“何况,大家好不容易建立起了家庭,互相之间应该都有了感情。虽说现实情况让我们采取了一夫多妻的制度,但是,很多弟兄对老婆们都是一样爱的,我就是。她们……”程子介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娇妻们的脸蛋,微笑道:“我绝对不会丢下她们中间任何一个人的。同样,要逼着弟兄们选一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其他的眼睁睁地看着被人带走,和自己分开……这件事,我绝不能答应。”说完,目光最后转向了赵鸿运。

他曾经见过赵鸿运即使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也拒绝作出放弃两位妻子中的任何一个的选择。不但是赵鸿运,很多人想必都是一样。一夫多妻那又如何?大家夫妻之间,很多都是有着同生共死的感情。

赵鸿运则回报他一个敬佩和感激的眼神。其他部下也纷纷松了口气。程子介也知道,大家担心拒绝军队的命令,或许会带来灾难。于是马上接着道:“我就不信,中央会同意军队到处强抢民女。这件事必?要问清楚。就算我们被迫恢复一夫一妻制,那多出来的姐妹们也是自由的,没人能强迫她们嫁给谁。我一定要保护她们。”

“老大,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们……哎。”李建斌满脸担忧地叹了口气。程子介微笑道:“我们先跟他们讲道理。我们在双河,算是海源下面的县,和云庆没关系,这个首先可以作托辞。我们是平民,遵纪守法,女平民愿意留在家乡生活,他们也不能强迫。总之,我们可以先和他们说理。大家不用担心,我既然回来了,这件事就由我一力承担。”

“老大。”众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程子介再次示意大家坐下,微笑道:“别紧张,没事的。但是有一点,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把姐妹们带走。至于之前那个问题,我们统一一下意见:就交出武器,继续留在双河生活,如何?”

“听老大的吩咐。”部下们对程子介是骨子里的尊敬,既然程子介决定这么选择,自然不会有人反对。程子介微笑道:“我们可以要求多少保留一些武器应对危险。如果他们实在不同意,问题也不是太大。没有枪,我们继续用弩箭这些,对付零散的丧尸是没什么问题了。现在双河也清干净了,没有大规模丧尸群。就算有,我们也有法子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