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翌日午后。
橘万里花由护卫本田曜子陪同,来到了位于东京港区的四宫家别邸。
从车上走下,橘万里花微微抬起头,并伸手按住了帽檐。
“这里就是石竹大人的住所吗?”万里花轻声赞叹,“真不愧是四宫家呢。”
“大小姐,已经可以进去了。”本田曜子提醒道。
万里花按照事前电话联络提到的时间,准时抵达了四宫家门外,庭院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拉开,然后车子进入了庭院,停在了别邸的大门口。
台阶上站着一名俊秀的少年执事,姿态恭敬。
“恭候多时了,橘大小姐。”少年执事欠身行礼,“大小姐和少爷已经在别邸内等候,请允许我为您带路。”
“嗯,麻烦你了。”
别邸有执事并不奇怪,只不过这位执事未免太年轻,让万里花多少感到惊讶,她在与执事错身而过的时候,没来由地停住了脚步。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万里花问。
“我叫哈萨卡,是在这栋别邸里侍奉辉夜大小姐和石竹少爷的执事。”执事如此自称。
“是吗。”万里花满脸好奇,“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你。”
“您说笑了,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橘大小姐。”哈萨卡又一次欠身,并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随我来。”
万里花的确在记忆里找不到见过这名执事的记录,却又始终感觉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哈萨卡为万里花推开了大门,步入了四宫别邸的大厅之中后,又被万里花追问起来。
“哈萨卡君是哪里的出身?”
“我是在中东的孤儿院长大的,先祖是因为十九世纪的爱尔兰大饥荒而移民的爱尔兰人。”哈萨卡不慌不忙地解释,“双亲在战乱中离世,我一个人在孤儿院里学习了很多东西,然后跳级念完了哈佛大学。”
“哎呀——”橘万里花意识到自己的追问触及到了很失礼的部分,不由得放低了语气致歉,“哈萨卡君双亲的事情,实在是非常遗憾。”
“请橘大小姐不用在意。”哈萨卡笑得文质彬彬,“我只是抱着想看看父亲生活的国家,才到了日本。没想到被四宫财阀的干部看中了能力,如今在这处别邸担任执事。”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的错觉呢。”橘万里花优雅地回以微笑。
伴随着短暂的闲聊,万里花跟随办成了男装执事哈萨卡的早坂穿过了大厅和走廊,进到了别邸更里面的话会客厅。
四宫辉夜和四宫石竹也一早就等在了那里。
因为事前说好了是普通的拜访,万里花没有穿戴得过于隆重,辉夜和石竹也只是简明利落的一身常服。
“辉夜大小姐,橘大小姐到了。”
进入会客厅后,早坂向等候在那里的辉夜跟石竹通报。
辉夜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迎接,她看到一身白色抹胸连衣裙的橘万里花,脸上浮现出自然的微笑。
“好久不见了,万里花小姐。”辉夜眉眼弯弯。
“嗯,好久不见,辉夜姐姐。”橘万里花轻声问候。
在山中疗养院的那段时间里,石竹和辉夜都与万里花有过一段相处的时间,也就自然而然地用名字来互相称呼彼此。
“万里花小姐,看上去比那个时候还要美丽动人了。”辉夜细细地打量过万里花的模样之后,轻声赞美,“真的是,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哪里哪里,辉夜姐姐才是,还是那么的出色,我实在是非常地敬佩。”万里花开心地点着头,并对辉夜做出赞美。
听上去如同例行寒暄一般的话语,无论是对于辉夜,还是对于万里花而言,都是货真价实的感想。
四宫辉夜没有想到那个时候留着短发的小女孩,如今依然成长为如此亭亭玉立的大小姐。石竹在提到万里花的名字时,辉夜还试图通过那个时候的记忆,去想象万里花现在的模样。
“有那么大的变化么?”石竹很不解风情地说,“我昨天一眼就认出来了。”
“石竹……”辉夜很无奈地看了弟弟一眼,“怎么能对女孩子这么说话?”
万里花的手虚握,放在嘴边,温静地微笑,“没有关系,我本来以为变成现在的样子,石竹大人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却没想到只用了一眼就能回想起来。我觉得很开心。”
“变化的确是有的,不过万里花就是万里花吧?还不至于认不出来。”石竹扬了一下眉毛。
“是的,石竹大人说得一点也没错。”
“呃……那个,『大人(SAMA)』这样的后缀能不能不要加?就像以前在疗养院的时候那样子,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可以么?”石竹的手按在脖子后面,“被你这么恭谨地称呼,我感觉后背要起鸡皮疙瘩了。”
“石竹……君讨厌那样的称呼方式吗?”万里花好像不是很意外,“那我就改过来吧。”
辉夜这时候说:“不要一直站着了,快坐下吧。我记得万里花小姐的身体不是很好。”
“比起小时候,已经好很多了。请辉夜姐姐不用担心。”万里花跟随着辉夜落座。
石竹则坐在了她们的对面。
“这样啊,那可真是太好了。”辉夜由衷地为此感到高兴。
“嗯。”万里花深深地点头,“那个时候我的身体非常柔弱,父亲就让我到空气比较好的山中疗养院去休养。我跟石竹君还有辉夜姐姐,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呢。”
“是啊——,那个时候刚好我们的母亲身体有了起色,便也到了那里疗养。”辉夜脸上呈现出怀念的神情。
那个时候辉夜和石竹作为四宫家最小的孩子,理所当然地留在了疗养院陪伴休养的母亲。
但是疗养院并非什么游玩的场所,辉夜喜好安静,倒还好说。而天生活泼好动又有点不安分的石竹,便会在整个疗养院里到处乱跑。
他跟橘万里花,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