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干煸鱿鱼须
“我原以为你会说我是他最喜欢的人。”凯特尼斯道。
“其实,他更讨厌我。”陈逸寒耸了耸肩道,“我觉得他和大多数人都格格不入。”
陈逸寒知道,观众很喜欢他们两个拿黑密斯寻开心。
他参与比赛的时间太长了,对一些人而言,他已经是张太过熟悉的面孔。
自从黑密斯在收获节仪式上从台上栽下来以后,他已家喻户晓。
此时此刻,肯定有人已经把他从控制室拽出来,接受关于自己和凯特尼斯的采访。
不知道他又会编出什么样的瞎话。
不过,黑密斯的处境也很不利,因为多数指导老师都有搭档,他们可以相互帮衬,可黑密斯得随时准备应战,有点像自己在竞技场孤军奋战的情形。
而且他又喜欢喝酒,又要保持清醒,还要设法让自己和凯特尼斯活下来,陈逸寒纳闷他是怎么应付这一切的。
其实,陈逸寒和黑密斯私下处得关系非常好,也许凯特尼斯说得对,陈逸寒和黑密斯很相像,在很多事情上,他们两个人,似乎心有灵犀。
例如送礼物的时间控制,在黑密斯迟迟不给陈逸寒送水时,他就知道已靠近水源。
再如咳嗽安眠糖浆不是用来给凯特尼斯止痛,还有现在该上演的浪漫故事。
其实黑密斯没花很多力气跟陈逸寒沟通,也许他觉得对陈逸寒而言,一碗肉汤就是一碗肉汤,而他却能看出这其中的玄机。
陈逸寒突然想起一件事,惊异于他脑子里出现这个问题时间之久,也许因为直到最近,他才对黑密斯产生好奇心吧。
“你觉得他是怎么做到的?”陈逸寒问道。
“谁?做到什么?”
“黑密斯,他是怎么赢得比赛的?”
凯特尼斯想了半天,没有回答。
黑密斯身体强壮,可在块头上比不上加图和萨里什。
他也不特别英俊,不是能让赞助人给他大把礼物的那种。
而他又性情乖戾,很难想象有人愿意跟他搭伴。
只有靠一种方法黑密斯能赢。
陈逸寒刚要说出原因,凯特尼斯却抢先脱口而出:“他比别人聪明。”
陈逸寒点点头,没再吱声。
私下里陈逸寒又觉得,黑密斯清醒的时间是否够长,来保证自己和凯特尼斯活下去,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凯特尼斯有足够的智慧活下去。
也许他并不总是醉醺醺的。
也许,当指导老师的起始阶段,他确实帮助过选手,慢慢地他觉得难以忍受。
指导两个孩子,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确实痛苦异常。
陈逸寒意识到,如果自己和凯特尼斯能从这里出去,那么,一年一年又一年,这也将成为凯特尼斯的工作,为十二区的女孩做指导。
那凯特尼斯,可就有的受了。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陈逸寒觉得还得吃点什么。
凯特尼斯也太饿,不能与自己争辩。
他们两个人舀出两勺米饭炖肉,正准备吃,国歌响起来了。
凯特尼斯从石缝里朝外面的天空看去。
“今晚什么也看不见。”陈逸寒说道,对肉炖米饭的兴趣远大于空中的影像,“不会有什么事,我们也不会听到炮声。”
“陈逸寒。”凯特尼斯轻轻地说。
“什么?我们是不是要再分一个蛋卷?”陈逸寒问道。
“陈逸寒。”她重复道,可陈逸寒还是没太在意。
“我要分一个,但我把奶酪留到明天。”陈逸寒说完之后,并没有得到凯特尼斯的回应,他转过头看去,发现凯特尼斯正盯着自己,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萨里什死了。”凯特尼斯说道。
“他不可能。”
“准是打雷时鸣炮,咱们没听见。”凯特尼斯继续说道。
“你肯定吗?我是说,天上下着瓢泼大雨,我不知你是怎么看到的。”陈逸寒把凯特尼斯从石缝边推开,向外面漆黑的雨夜看去。
大约有十秒钟,陈逸寒看到萨里什扭曲的图像,这么说,他真的离去了,就这么走了。
陈逸寒怔怔地跌坐在石壁旁,暂时忘了手里的活计。
萨里什死了,自己本应高兴,不是吗?
又少了一个对手,一个强劲的对手。
可陈逸寒并不高兴,他脑中浮现出的,全是萨里什放自己走的情形,他为了露露,那个腹部中矛的女孩而放走了自己。
“你没事吧?”凯特尼斯关心的问道。
陈逸寒耸耸肩,心里乱乱的,但他还是大口吃下米饭炖肉,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可米饭在陈逸寒嘴里打转,好容易才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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