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可他们……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啊？
左青雨被泪水模糊的瞳孔中满是茫然与错愕，她刚刚几乎是按照自己本能地说出了那句话，而她也确实没有发生任何事，可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就当所有人茫然无措的时候，下一刻……天空破碎了。
是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原本湛蓝的天空如同玻璃一般变得支离破碎，破碎的天空之内……出现了令人近乎窒息的景象。
一条龙在破碎的空间内缓缓游弋着，只是看着它身躯的一部分，就能感受到一种令人绝望的压迫感，已经有不少人下跪，甚至直接无法承受这种威压而昏迷了过去。
而这种威压……谢云烨感受得尤为深刻。
深刻到了什么地步？深刻到了他快要按到左青雨脑袋上的手已经开始痉挛，深刻到了他的神情扭曲到了一种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地步，深刻到了他那本来填满疯狂的眼睛里现在除了惊恐已经没有了别的东西。
深刻到了……他的精神，他的意志，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都在颤抖。
那根本就不是任何有灵智的生物能抵挡地住的，毁灭性的威压。
龙威。
“汝……值得令吾称赞。”
那条游弋在破碎空间里的龙突然开口说话，那低沉的，宛如雷鸣般的声音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能让那位殿下……震怒到这个地步，或许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其他人做到你今天做的事了。”
谢云烨的脑海中尽是那条龙的低语声，像是有无数道雷霆在他脑海里炸开一样，几乎快要让他的脑袋裂开。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这件事对谢云烨而言就好像出门欺负了一个小女儿，结果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天基武器给瞄准了一样。
“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呵呵呵……那你就亲自见见这位，你想要让他痛苦，让他绝望的殿下吧。”
那条龙从支离破碎的空间中游荡而出，比左家整个山门还要大的硕大龙首就悬在他们上空，那种窒息感让剩下来的人又昏过去了一大半，而剩下来的，有些能力还有胆量抬头看的，都发现了那条龙有些不对劲。
因为那条龙的脑袋上……站了个人。
他低头俯视着下方的所有人，神情冰冷的像块石头。
那个人从龙首上缓缓落下，天穹上的光和云缓缓飘落，凝成了一节一节白金色的台阶，让他以平稳的步伐缓缓走下。
谢云烨看着那个下来的人，大脑一片空白。
他认识这个人，应该说他深深地记着这个人的模样，因为这个人就是他来这个破落世家的原因。
他叫顾皓安。
“你现在……为什么是这副表情？”
那个朝他走来的少年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你说你要让我后悔，让我绝望，可你现在……为什么是这副表情？”
“你在害怕？”
名为顾皓安的少年突然笑了起来：“不行，我不允许你害怕，恐惧会冲淡很多东西，那样就没意思了。”
于是，谢云烨心中的恐惧突然一扫而空了，他看着眼前这个身后就是千米巨龙，宛若天神般的男孩，竟然大笑着出言道：
“顾皓安！你看见了吗！你喜欢的女人被我打成——”
“我让你说话了吗？”顾皓安继续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你不应该有嘴。”
于是，谢云烨就没有了嘴，原本嘴巴所在的地方一片光滑。
可是，谢云烨的眼睛里依然没有半分恐惧，他甚至似乎还在向顾皓安叫嚣一样。
“所以，让你没有恐惧真是一个好选择。”
他笑着拍了拍谢云烨的肩膀：“现在，我希望让你感受一下阿雨刚刚的痛苦。”
“砍下你自己的手，砸烂你自己的背。”
于是谢云烨毫不犹豫地砍下了自己的手，用灵蕴操纵着那只手，一下，一下地砸着自己的脊背，只过了三秒钟，清脆的骨裂声，血肉迸溅的场景，就钻入映入了顾皓安的耳朵和眼睛里。
左青雨的神情已经呆滞了，她看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挣扎着爬了起来，可她刚一动身，就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全好了。
“阿顾……阿顾可以停了，你不要再继——”
“嘘——”
顾皓安的一根手指头抵在左青雨的嘴唇上：“还没完呢，还有别的账要算。”
他转头看向那群瑟瑟发抖的左家子弟，轻声问道：
“为什么阿雨快要被那个杂种杀掉的时候你们没有人出手帮她？”
“为什么你们默认了阿雨就应该去死？”
“为什么……回答我，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顾皓安。
“回答不出来是吗？”顾皓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和煦无比的笑容。
“那你们都去——”
“阿顾！”
左青雨从顾皓安身后抱住了他，柔软的身子不断颤抖着：“够了……那不是他们的错，是我以前所种下的因，现在只是……我该偿还的果而已。”
“因果？”顾皓安歪了歪头，“那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