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兔耳盖瓷
但这又让李林心里犯嘀咕了……
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世界在不被观测的情况下同样可以消失，要满足这个条件也很简单，所有智慧生物全部死亡就好了，就没人观测了。
但这就走到了意识决定一切的死胡同，李林想，难道真的就像翠玉录里所说，一切都是意识的产物，物质世界都是虚假的？
按理说这个时候不该想这些，但李林其实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他一直在想“女神”的存在形式究竟是什么，以及她的力量来源是什么。而现在已经大概有了一点思路……
“启示录之兽，亚雷斯塔。”身为魔神的奈芙蒂斯同样被这十亿分身惊到了，她深深地看了亚雷斯塔一眼。
娘娘也是，陷入到了深思中，似乎是亚雷斯塔的“量子态”给了她一些对于自我的反思。
就像李林一样，魔神们就算无敌，但同样会有迷茫。
因为再强大的人，也逃不过哲学三问。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魔神就算无敌于世界，但这份无敌的意义是什么？无敌之后就是尽头吗，后面还有什么？
这些意识的东西不是有力量就能解决的，可以说，这是每个智慧生物都会最终面临的问题。
而且越是强大的生物，越是会陷入这个思考当中。
普通人，可能一生都在忙碌。忙着上学，忙着工作，忙着结婚生子。忙着享受，忙着玩乐，忙着……一切凡尘之事。短短几十年过去，都不够忙的，哪还有空思考这些问题？
反倒是一些从小养尊处优，不用为生活奔波的人，有更多的时间用来思考。这也是很多富家子弟报考哲学系的一个原因，不用考虑找工作问题，自然会选择感兴趣的。当然了，可能也是相比起理工科来说，“文科”更容易毕业。
而这个领域的佼佼者可以说就是释迦摩尼了。作为王子，从小能享受的都享受了一遍，腻了之后，就开始追求人生意义和宇宙奥秘，于是出家。
现在奈芙蒂斯、娘娘这些魔神更有甚之，她们成天做什么？待着？互相打斗？闲着没事创造世界玩？这些事本身是没什么意义的，只能说是娱乐，时间长了也会腻。
而现在亚雷斯塔给出一个意识先行的思路后，两个魔神都陷入了思考，对视一眼，直接离开了现世。
她们准备回到隐世，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可战斗还在继续。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的。不过，这也不妨碍我照打不误。”李林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分身说道。
亚雷斯塔笑了：“你还不知道这些力量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李林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量子的力量，在于其‘不确定’。而我作为有意识的量子态，可以控制这个不确定。能用在自己身上，也能用在敌人身上。”
亚雷斯塔说完，忽然，十亿分身齐刷刷的将目光移到了李林身上。
被这么多无声无息的眼睛盯着，简直就像是恐怖片。但此刻李林感觉到了比恐怖片更恐怖的存在。
“他们，可以作为‘拖把’，将你‘存在’的这个量子状态清除掉。”亚雷斯塔说出了要如何消灭李林，没有隐瞒，自信在握，显然非常确定这一击能一锤定音。
“当然，你存在的这个‘量子态’太过于巨大，几乎仅次于这个世界。我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行。”亚雷斯塔一抬手，“但都是值得的。”
十亿分身同时破碎，成为纳米级别的光束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李林脸色骤变，他避无可避，甚至连利用空间传送躲避都做不到，一切都被封死了。
光束瞬间就照到了李林身上，恐怖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被光照到的身体部位，竟然在逐渐变得透明！
每一束光照到上面，李林就感觉自己的思维钝化一分，身体也变得难以感知到。这种感觉……就像是喝醉了酒，明明有意识，却能感觉身体不受指挥，意识也在一点点消失。
这是在抹除我的存在！
李林还能意识到这一点，但他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反抗，只能任由这个状况发生。
而这种恐怖同样出现在每个知道李林的人身上，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能感觉到，李林在记忆中一点点消失……
这包括御坂美琴等普通人，也包括艾奇多娜这个灵魂契约者，甚至连人工智能，结衣和基兹梅尔也能感觉到。
“李林！”艾奇多娜这次也急了，她用全部精神力去帮助李林抵御，可是连她的精神也被透明化，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归零计划即将启动。”冰冷的声音从手机中响起。
“归零计划？”艾奇多娜低头看去，基兹梅尔那张脸格外冷酷。
“那是什么计划？”
“毁灭这个世界。”基兹梅尔说，“我和结衣将破坏所有连接着网络的电子设备，通过脑电波辐射杀死所有能力者，并控制所有武器发射，覆盖范围足以达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艾奇多娜心头一震，惊道：“这，这个计划是李林让你们……不，他根本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因为这是我和结衣根据当前状况瞬间制定的复仇计划。”基兹梅尔说道，“如果李林消失，我们将毁灭这个世界，促使亚雷斯塔无法完成他的计划。”
“……”
艾奇多娜张了张嘴，却发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且她知道，基兹梅尔和结衣从来都是只听李林的，这种事情上她根本指挥不动。
“……你可千万别出事啊，李林。”半晌，艾奇多娜苦笑起来，他不怀疑两人的能力。
现代化社会，一切都和网络相连，当然，有很多机构不会联网。可是，那些能代表人类文明吗？就算能……又需要花上多少年才能重建……
而且那些武器……艾奇多娜知道，就算很多巨大杀伤性武器不联网，必须手动才能发射，但常规武器也够了。况且，身为人工智能，控制工厂研究、制造武器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艾奇多娜看向高空，如果是从前的她，恐怕会非常赞同两人的做法，因为她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人，并不在意。
但和李林相处久了，她似乎也发生了些变化。变成了尽量在完成自己的目标时不损失无辜者的利益，所以，此时才会对两人的计划感觉心寒。
“拜托了。”她看着逐渐被光芒吞没的李林，“千万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