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3407章

“春秋战国，纵横称雄，苏秦张仪为名相，孙斌庞涓为名将，全都将鬼谷纵横之术运用的妙到毫巅，也让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盖聂轻声一叹：“但是你我兄弟呢，一个在江湖称之为剑圣，一个却是流沙之主，舍本求末，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卫庄听的面孔都扭曲狰狞，师兄弟二人，才是鬼谷弟子最无用的两个，天下大争之中，谁也没有抢夺一席之地。

“是你我师兄弟命运不济，还是天下已经抛弃了鬼谷纵横。”卫庄冷声问道。

“都不是。”盖聂平静一笑：“我本秦人侍奉的也是明君却流浪天涯，只为追查皇帝想要知道的真相。

你追随韩非本该成为韩国名将，却沦落为流沙主人，真正的原因，是我们不能像李斯一般的隐忍。欲成大事居于江湖之末，却言天下大争，不过是夏虫语冰。只有高居于庙堂之上，才有资格纵横天下。

李斯忍了三十多年，才为博古侯，三公居二，百官之首。太子起点颇高，也苦忍了十几年，才为大秦储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一怒拔剑乃是血勇之夫，豫让荆轲070之流。”

“师兄在劝我忍！”卫庄奇怪问道。

盖聂肯定点头。

“为何要忍，而且忍谁。”卫庄知道盖聂在给自己挖坑，但却不得不跳。

“帝国第一奸佞，赵高。”盖聂忍住笑。

“为什么是他！”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去求李贽你更不愿意去。”盖聂摇头一叹：“所以我们只能求助于赵高。”

“我宁愿去求李贽，也不去求赵高？”卫庄脸色异常的难堪，他已经明白，盖聂说这番话的真正意图了。

如果不是将闾告诉他们，帝国疆土之内，有一个地方叫博浪沙，他们根本就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推测出张良就在泗水郡。

但是纵横得到了将闾的指点，张良却没有，他为何知道博浪沙是最佳行刺地点，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三川郡隐藏着他的同谋。

东巡之路万里长途，他们能选择这处绝佳的刺杀地点，绝非一两个人能够办到，由此而推论，三川郡隐藏的人，是一股绝大的势力。想要在茫茫人海之中将他们找出来，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但纵横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李贽是以太子嫔妃的身份来到上郡，而且她还是李斯的女儿，三川郡守李由的胞妹。

而赵高却是携带罗网听命于李贽，一个代表皇室，一个行的是皇权，在先天之上就占据了强大的优势。

想要不惊动张良等人，最好的办法是不动用三川郡官吏由罗网密查。李贽的身份也会给罗网更大的便利。

最主要的是，赵高来上郡是戴罪立功的，有这个机会他肯定会亲自出手。所以说不管卫庄愿不愿意，和纵横合作的依然是赵高。

可是在赵高眼中，卫庄虽然是万骑统领，但帝国百万大军万骑统领多入牛毛，屁都不是。自然不会给卫庄什么好脸色。

但盖聂不同，人家是皇帝第一侍卫，虽然离开咸阳很多年，可那是执行任务。他的官职还在，赵高见了他也得行礼。

想要和赵高合作，卫庄就得伏低做小。要不然，赵高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踢出去，独占这个功劳。

盖聂早就算到，卫庄有此一答，微笑道：“在东郡，你去找田光张良的时候，月儿曾经和我有一番长谈！”

“太子妃说什么了(cafg)。”卫庄艰涩问道。

“她劝我隐于朝。”盖聂淡淡道：“和夏无且留在陛下身边一样，将来我也隐在太子之侧。”

卫庄知道盖聂早有退隐之心，归于山野放荡五湖，再也不问凡尘俗事才是他心中所愿：“师哥拒绝了。”

“不，我答应了。”盖聂笑道：“因为月儿说的有道理。”

“不要卖关子，有话直说。”卫庄有些烦躁。鬼谷纵横相残相杀，这是鬼谷弟子的命运，但是让他向盖聂下手，先不说打不过就是二人之间的兄弟情，也让他下不去手。

唯一的办法就是盖聂隐退，他以乘龙之功，居于庙堂之上。

而退隐有三种，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按照卫庄的推测，盖聂会选择小隐，幽居于鬼谷在不出世。却没想到，他竟然反悔了，难道鬼谷弟子的命运，终究逃不过去。

“因为月儿担心，我一旦宣布归隐就是死期。”盖聂淡淡道：“而且我死之后，你也会死。”

“太子会出手灭掉纵横。”卫庄心一颤。

“帝国战将如云，有没有纵横对太子，帝国来说无关紧要。”盖聂笑道：“但是太子却不会允许纵横任何一位在野，脱离庙堂的掌控。我宣布归隐之后，太子派来第一个杀我的就是你，而我死之后，你也会死。”

这个道理卫庄想不明白，狐疑的看着他。

盖聂正色解释：“纵在野横在朝，依然会争斗不休，争斗的工具，自然也就从诸侯变成了诸位皇子，从而扰乱帝国内政，所以我必须死。”

“那太子为何又要杀我。”卫庄奇异道。

“没有纵，横就会变成第二个拥兵自重的姬无夜。”盖聂笑道：“太子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在你会掌权，但是我不在你会死。为了你我只能留下。当帝国第一侍卫。”

“这是太子透漏给太子妃的。”这种推论卫庄难以理解。

盖聂笑而摇头：“太子怎么可能告诉月儿这种事。只不过，月儿给我讲了一个矛盾的故事，没有矛，盾也就失去了其价值，没有盾要矛做什么。矛和盾天生相克，但还有另外一个结局，就是一个人，即持矛也拿盾。无敌于天下。”.

第0492章憋屈离舞

盖聂没说什么兔死狗烹，这种话对心高气傲的卫庄来说，有点承受不了。但事实就是如此。

将闾不见得杀了卫庄，但他也休想掌权。最后的下场就是到边城当一个小吏。而纵横之术，没有帝国这个舞台，就难以施展出来，这对卫庄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二人同行千里，师哥有的是机会告诉自己，卫庄难以理解，他为什么要等到今日才说。

“昔日，即便是太子对你信任有加，我也没看到你走上庙堂的机会，所以懒得说。”盖聂笑看了他一眼：“你和帝国大将素无交往，虽然和李斯是故交，但李斯也始终没有将~你放在相同的地位。

你建立的功勋，对帝国来说也不能宣扬于世，只能隐没于军伍之中。而帝国将星如云，纵横只是虚名，帝国也是以功勋赏爵，不能上战场，你就没-建功立业的机会。”

“但现在我也不过是一个万骑统领侍卫将军。”卫庄有些落寞。

“做每一件事，都需要付出代价。”盖聂看了一眼他变换不定的脸色：“攀交李贽，交好赵高，对你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而这个机会是太子给你的。”

“为什么要结交一个阉奴！”卫庄有点匪夷所思。

“因为陛下相信他！”盖聂笑道：“蒙毅证据确凿，都不能制他于死地，他党从胡亥，也不过是被驱逐出宫，他虽然是一个阉奴，但任何轻视他的人，都会被他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