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但是,两侧茅舍却没一点声息出传来,田荣道:“情况不妙,速速退出寒山村。”
田荣拉着孔鲋,转身就向着后山跑去,只不过刚刚拔足,只听“卟卟卟”几声呼啸,二人脚下一尺远的地方突然掼射一排弩箭,牢牢地钉在地上,箭羽犹在嗡嗡作响。
“果然出事了。”田荣心中一惊,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如果是大秦兵卒,怎么可能射箭示警而不伤人,那就还有回旋余地,于是提足了丹田气,想要喝问对方的身份再做决定。
但是他却高估了孔鲋的心理素质,他本身就是一个儒生,那见过这种阵仗,一见箭矢射来,本能的想要逃到暗处远离危险。
他这时的位置距离茅舍只有一丈开外,几个箭步就能窜过去,只要躲进茅舍,借助墙壁的掩护,箭矢的威胁就小了许多,而且,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只要能离开,就有了生机。
现在,他已经对田荣不抱什么希望,所以,也没通知田荣一声,突然之间肩头一晃,向着村外抢出一步,佯装逃出寒山村,随即却向着茅舍发足疾奔,一步,两步,半个身子已藏入屋檐阴影下,只听“铮铮铮”几声弓弦急骤。
“啊!”孔鲋背上一连中了四箭,整个身子仆倒在地向前滑去,脑袋“砰”的一声结结实实撞在台阶上,身子抽搐了一下,寂然不动了。
田荣身体僵直,一动不敢动,手掌之中全是汗水,孔鲋独自逃命,到中箭到底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连喝止都来不及。
“这是弩箭。”田荣全身冰寒,连脖子扭动都小心翼翼,不敢稍大一些,生怕帝国将士误会他也要逃窜。
江湖高手,最怕的不是弓箭,而是弩箭,弓箭还有弯弓搭弦的时间,足以让高手逃之夭夭,但是,帝国军器连环弩,却可怕到了极点,一弩九射完全不给人可趁之机。
而最让他惊恐的是,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弩箭指向了他。
当初选择寒山村为藏匿之地,就是因为这里地广人稀,而且,在这里的菜农已经回到了曲阜县城猫冬,只剩下几个老汉在这里。而且都是畏寒怕冷之辈,走不出户。
这是,村口处出现了一排手端着连环弩的帝国将士,全身隐藏在盔甲之中,就连面孔上也罩着黑色面甲,只露出眼睛在外。
田荣瞪大眼睛,握紧手中的青铜剑,帝国将士陡然分开,猫着腰向着他慢慢走来,一个身穿校尉盔甲的将军,出现在箭阵缺口处:“圣人子弟,幸会幸会。”
田荣喉咙有些僵硬,咽了口吐沫,才道:“你等怎么可以乱杀无辜。”
那位将军推开面甲,笑嘻嘻道:“满嘴的虚伪,一看就是读书人,只可惜现在孔家已经成了帝国逃犯。”
田荣指了指屋檐下那具寂然不动的尸体,沉声道:“那才是孔鲋,也是圣人的嫡系子孙。”
“什么。”千夫长大吃一惊,快步走到孔鲋的尸体之前,转了两圈,又在他身上踢了一脚,见那人毫无反应,不仅破口大骂:“你奶奶的,堂堂圣人子弟,竟然穿着农人的衣服。也不嫌给圣人丢人。”
他这样一骂,身后兵卒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地上的尸体,田荣身体一窜,迅速上了茅舍房顶,连番鼠窜,一排排的弩箭钉在他脚下的房梁下,发出渗人的嘟嘟声。
第0039章 铁血军卒
钟离昧跪在雪地之中,军杖一下连接一下重重击打在脊背之上,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孔子墓中,众臣肃然,脸色严峻的将闾,在刹那之间变成了一言可生,一言可死的主宰。
众臣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太子,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将闾是一个温和而又多智的皇子,在皇帝面前恭顺有加,在大臣面前就像是挚友,却从来就没见过他在军中狠戾的一面。
将闾淡淡一笑:“让诸位见笑了,军中不必庙堂,庙堂之上可以各抒己见,从而选择出正确的做法。
但是在军中却不行,军令如山,没有反驳的余地,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正所谓慈不掌兵,有威刑方能肃三军,”
“太子真知灼见。”李斯笑道:“我等朝臣,管的是民政,不便参与军务,现在已经拿到了孔氏谋逆的证据,等薛郡小吏登记造册完毕,还请太子和我等一起,回归咸阳。”
将闾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转身大步走出孔子墓。
墓外,钟离昧八十军棍已经打完,脊背之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将闾来到他身边:“违抗军令者当斩,我饶你一命,打你八十军棍你可心服。”
钟离昧仰头看着他:“末将违抗军令,心服口服,只不过滥杀无辜却不是末将所愿。”
“看样子打的你还是轻了。”将闾鄙夷的看着他:“你能想到的事,本太子岂能想不到,但是,你没想到的事,本太子也得想到。
孔氏一案,牵扯极多,当年的孔鲋被父皇册封为文通君,博士学宫的案首,一旦留下活口,不知道要攀咬出多少官吏,谋逆之罪罪诛九族,即便没有谋逆的图谋,也有连坐之罪,连同他们的家人,足足几千众,这里面有没有无辜。
孔氏在曲阜已经立足数百年,根系极多,十里八乡所有的黎民百姓,都要仰仗孔氏谋取生计,一旦留下活口,将他们也攀咬出来,杀还是不杀。”
将闾冷笑一声:“你这不是仁慈,而是恶毒,大秦之军卒,本身就是将军手中的利剑,不需要你思考更多,只需要依照军令行事,现在我终于明白,上将军为什么惜你之才,却放你在外。”
钟离昧愣住了,这些事他从来就没想过,一直埋怨命运的不公,眼见着昔日的同僚,一个个都成为执掌一方军政的将军,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都尉。
将闾叹息一声:“孔氏一案,只能追究孔氏一门,还有犯罪的官吏,不能在穷追猛打了,要不然损害的是帝国的根基。”
“末将明白了。”钟离昧趴伏在雪地上:“谢上将军教导之恩。”
“恩谈不上。”将闾摇头:“你想建立军功荣耀加身,塞外就是最好的地方,但是,在塞外战场,你的敌人不仅仅是狼族骑兵,还有他们的妇孺。
杀一妇人,就少让他们繁衍子孙,杀一男童,就等于杀掉了一个将来的狼族骑兵,大秦想要肃清边疆,就得下死手,而不能存着怜悯之心,要不然,倒霉的是我中原百姓,在狼族的战刀之下,我大秦的百姓不过是柔弱的羔羊,会变成一地的死尸。
身为大秦军卒,是你应该骄傲的地方,但是,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都尉,根本就没思考对错的权利,而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军令,要想思考,等你坐上大将军之位再说。”
对于钟离昧,将闾也怜惜其才,有勇有谋,而且对帝国忠心耿耿,如果在经过锤炼,不难成为军中的魁首,只不过,现在他还稚嫩的很。
钟离昧彻底呆傻了,从军之后,他就以立身大秦军卒为荣,但是,却从来就没经历过真正的战场厮杀,并不明白战争的残酷性。
这次触犯军规,挨了八十军棍,他已经不敢奢求将闾会将他留下。帝国处理违抗军令的将领,一般是杀无赦,即便是减罪,也会发配到遥远的边疆。当一个微不足道的兵卒。从今和晋升无缘。
钟离昧附身拜倒:“还请上将军让末将留在身边,戴罪立功。”
“我说过让你调走吗、”将闾笑的如沐春风,好像刚才下令打钟离昧八十军棍的是别人:“打你,是让你醒悟,战场之上,三军用命,杀人等于在救人,将领的一念之慈,就能害死追随在身边的兄弟,那才是无辜。”
低头看了一眼钟离昧:“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当一个侍卫,暂时不要带兵了,当你将自己的心肠锤炼的犹如铁石,才能成为战场杀将。”
“钟离昧遵命。”钟离昧叩首。
“算了,起来吧,穿上盔甲,别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们。”将闾笑道。
钟离昧打着晃站起身来,要不是他自由修炼武功,筋骨坚韧,八十军棍足以要了他的小命,再也听不到将闾的肺腑之言。
身边负责杖刑的兵卒帮他在脊背上抹上金疮药,穿上盔甲,钟离昧就像是一杆犀利的战戟,站在将闾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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