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英布举斧指着张良,讥笑道:“子房啊子房,如果说世事变幻,我英布看的比你真切,你一个书呆子,还想凭一番言辞说服我。
忠臣义士,名垂千古,伯夷叔齐饿死首阳山,不肯食周粟,这才是忠臣,鲍焦抱木而死,申屠狄投河自尽,介子推割股以食文公,比干剖心,这才是大英雄。
你一个苟且之人,整日将这些人物挂在嘴里,迷惑天下英雄,谋己进身之阶。
你乃是韩人,和楚国没有半点关系,现在却要为了昌平君和项燕将军复仇,自封为仁人义士,你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
张良也没想到英布言辞如此激烈拱手道:“英布将军,请听子房一言。”
“不听,不听。”虽然面的众人,英布怡然不惧:“你等全都是无胆鼠类,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要战即战。某不畏死。”
朱家换上了一副笑脸:“英布是一条好汉,也是一个大英雄,但当今暴秦势大,太子更是虎狼之心,子房竭尽全力,联络天下英雄,也是为了天下黎民,英布应该知道好歹。”
英布大笑:“朱家,你可知道盗分三等,上者武勇,登堂入室,攻城掠寨,乃世间强者。剪径行劫,偷鸡摸狗,便是中盗,谓之为贼;那巧言令色,投机钻营,诈取他人财物地,便是最最下作的骗子。
现在你们一群强盗,偷儿,骗子,竟然来劝我为了天下大义,起兵反秦,真当某看不清你等真面目不成。”
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价值观太不一样了。
“按照英布所言的忠臣义士,豪杰英雄,都要学伯夷叔齐,鲍焦申屠狄,那在场之人岂不是全都死绝了。还不是任由暴政横行,天下黎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张良正色道:“现在六国英雄聚于一堂,众志反秦,就是还天下一个朗朗青天。”
英布大笑:“我还以为你来见我,有什么新奇之言,原来也不过是投机钻营巧诈虚伪。”
张良被他连番抢白,根本就没机会说出心中大志,岂肯甘心,可是英布已经听不下去了,一见张良还要张嘴,不禁大怒:“岂有此理,你当我英布是什么人,是你招纳叛,恢复韩国的一块踏阶之石吗?”
他脸上带着杀机,双眸露出戾色:“张良,不要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自己朝不保夕,居然还想用荣华富贵来诱惑我,大谈仁义壮志。
英布浪迹江湖,只是寻求机会为当年战死的兄弟复仇,而你等立足于利满堂皆贼,那一个是真心为了天下之人,还跟我讲什么狗屁大道理。”
英布看的很明白,起兵反秦人人都有私心,没有一个是为了昔日故国拼死一战之人。
朱家一声叹息,掉头就走,几个高手将草堂团团围住,送上酒肉,英布大哭喝酒,大笑吃肉,再也不肯看众人一眼。
第0539章 朱家的困惑
自从秦灭楚,雷豹军团听从季布的建议退走,昔日喋血沙场的一群同泽在无一个英雄,不是醉卧街头就是痴迷于赌场,最惨的变成了乞丐,乞食于市井。
多年来英布奔走天下联络旧部,好不容易才积蓄了一点力量,岂肯在交到季布这个无胆鼠辈手中。
而更加可怕的是,朱家意图未明。
三心二意,千人千面,当年的农家之乱,和他有着必然的因果。
而现在农家落到这种地步,也完全是因为朱家瞻前顾后,没有决断才造成的。
能做到雷豹军团的军团长,英布本身就不是一个平庸之人。
正所谓旁观者清,不仅仅是朱家不足以信任,就连附庸在他身边的张良,逍遥子,大铁锤和高渐离也是心怀异志各有图谋。昔日对昌平君做出的承诺,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
复国的壮志在他们口中,早就成为了弥天大谎。
这种情况下,英布岂肯和他们合作。
张良等人黯然退走,英布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丝狡狯的笑意:“张良这个家伙最没出息,堂堂齐鲁三杰之一,竟然沦落到成为朱家的走狗,定是朱家垂涎我雷豹军团的战力,才让这个蠢货来劝我,嘿嘿,此番赶走了这个家伙,朱家知道我心意已决,也该死心了。”
宁于猛虎谋皮,不和狐狸同行,那是因为担心他随时都将自己卖了。
但是一想到眼下的处境,英布也是一声悲哭,天下战乱早已平息,天下思安,楚人连故国都羞于提起,想要起兵何等不易。
朱家心情郁闷,脸上的面具更加的丑恶,张良却坦然自若,他早就知道劝说英布和自己等人合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季布和英布的恩怨,在他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即便是英布心存怨恨,这么多年的痛苦磨砺,也早已让他认清季布的良苦用心。
之所以不肯附庸朱家,不过是弄不懂这头矮狐狸的真正图谋。
其实不仅仅是英布,就连张良也不知道朱家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虽然得到了荧惑星核,但现在的农家,并不是一句得荧惑星核者继任侠魁,就可以让田氏三堂俯首听命的。
朱家和田氏三堂的恩怨,也绝对不仅仅是侠魁之位。
张良不说话,逍遥子等人也是垂眉不语,季布心中越加的苦涩,昔日的同泽变成了生死之敌,而花影现在依然没有踪迹。生还是死,已经成了迷局。
而他最担心的是,花影如果落在将闾手中,那神农堂多年积攒的庞大势力,就瓦解了一半。
眼前再次浮现那个娇柔的美人,涟衣,秀丽的脸蛋,优美的身段,加上娴静的气质,现在她就在醉梦楼,但是隐藏在山野的众人已经和她彻底失去了联系。
就在这时,一个汉子匆匆的走了过来,还不时回头张望,看了一眼在草堂中大哭大笑的英布,一见他来,朱家的面具更加的愁苦,仰头道:“小易,你回山做什么,现在田氏三堂侦骑四出,如果被他们发现你的行踪,岂不是泄露你的身份。”
那个叫小易的汉子抱拳道:“回禀堂主,小易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为了尽快让堂主知道,这才不得不赶来。”
朱家纳罕道:“什么事这样急?”
小易伏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朱家脸上换上了一副狐疑的面具:“那个女子家财豪富,独揽了泗水郡的所有生意,在这种多事之秋,竟然来到了东郡,一旦让她插手东郡事物,以她吕家的实力,用不了多久,东郡所有赚钱的行业都会落入她的囊中。我们费心费力,在东郡经营多年,她这一来,岂不是断了我们的财路,这如何是好……”
小易惊道:“堂主,真如猜测的这样,我们就少了一笔大大的财源,所有的计划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良等人皱着眉头,似懂非懂。
但是季布很快就反应过来,冷笑道:“堂主不必担心,以我之见,这件事不难解决,吕雉那狐媚子虽然有点经商手段,到底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经不起大场面,这么多年以来,她只敢和田蜜偷偷合作,却不肯明目张胆的进入东郡,就是在担心神农堂的势力。
如果她不知好歹,我们只要给她找点麻烦,比如货物丢了,船翻了,派出高手在她住处点火,盗窃其财物,只要折腾她几次,不就成了。”
小易还不明白,翻着眼道:“季布将军,此言何意。”
季布瞪了他一眼,笑骂道:“猪脑袋,你也不想想,吕家的地盘在泗水郡,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才让萧何给予了她各种特权。
她一人独占其利。但是泗水郡也是商贾众多之地,别人只是畏惧萧何的权势,不敢和她争利,虽然她经营得当,长袖善舞,但是同样要上缴税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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