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1527章

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语气鄙夷带着三分刻薄。

先父倒是没在乎,楚系外戚一直想要专权,这本来就是题中应有之意,只是接过赵高奉上的温茶喝了几口,便坐在秦王下首。

吕不韦刚刚坐下,嬴政已经关切的问道:“仲父这是为什么,莫非是路上翻车,需不需要太医诊断。”

吕不韦拱手笑道:“多谢少君关心,这段时日以来,我走遍了秦川二十六县,因为担心少君焦急,赶路匆忙了一些,身体并无大碍。”

秦王站起身来躬身一拜:“举国都说仲父逃秦,唯独朕和母后不信,如果仲父有什么良策,但说不妨,政无不遵从。”

“国难当头,不韦身为帝国丞相,自然共赴国难。”吕不韦向着昌平君一拱手:“昌平君也是大才,不知道有什么良策没有,不韦可以为君补充。”

昌平君本来就对商贾出身的吕不韦担任宰相有些不屑,听他向自己请教,大笑道“现在正是国难之时,虽然秦法不救灾,但是墨守成规那就大秦危险了,所以我等的主张是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将闾眼波转动:“当时昌平君主张废除秦法,开仓放粮。”

吕神棍点点头:“当时秦国有九仓,都是筹备的军粮,但是一旦放粮,秦法就可以随意变动,一旦有了先例,卫秧呕心沥血勾践的秦国法律,也就会弃如敝履,从而成为王道之国。”

将闾点点头:“所以吕不韦没有同意废法放粮。”

“那是当然。”吕神棍傲然一笑:“家父虽然商贾出身,但是多年经商游历列国,就是看准了大秦有法可依,而吏治清廉,王族一心将来必定雄踞天下,所以才费尽家财帮助子楚先王回国,所以家父直接回绝了昌平君废法开仓的建议。”

”但是家父身入民间也有所得,当时关中灾情分为三等,雍城、虢县、陈仓多山塬,涝灾稍轻,被大水冲走的余粮在三成以上,关中腹地受灾最重,失粮七成以上。

但是秦人都有存量的习惯,自从卫秧变法,中庶民尚耕尚战勤奋辛劳,纵是小户,存粮亦过三年。而老秦人的存量之法,不是在自家庭院之内,而是在山洞石窟之中,山野之民存粮于山洞,平原之民藏粮于石窟,至于家里常备的粮食,不过半年粮而已,如果不深入民间,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实情。”

将闾微微点头,当初的吕不韦何尝不是一个干才。

吕神棍又道:”但是黎民家中虽有余粮,却没有了良种和各种农具,再加上人心浮动,一不小心就酿成大祸。大水之后必有大旱。

果不其然,大水刚过,旱情就显露出来,一连两个月滴雨不落,刚刚播种在地里的庄稼刚刚长出喜人之苗木,却已经被晒干枯死。

而在秦国的商贾竞相抬价,家父只能暗中抛出库金压低粮价来救一时之需,但是没有大量的粮食进入秦国,到了暮秋时节肯定会引起更大的慌乱。

家父紧急召见了各国的商贾,一个是激励一个是请求,想让六国商旅来解救秦国的燃眉之急。

但诡异的是,各国商贾竟然同时接到了王室的命令,不允许向秦国运送粮食。

家父这时候已经意识到,朝堂之上的密谋已经被人泄露出去,但这个时候,家父就是手眼通天,也解不开这个危机。

正当家父不顾触犯秦法开启两座粮仓的时候,突然接到急报,渭水之上漂浮着一支船队,上面全是稻谷,但是因为河水枯竭,无法直接运送到咸阳,请求派出牛车运送。

家父大喜过望,带着五千辆牛车赶到渡口,但是船主人却已经离开,一个老苍头传话说:“我家主人卖粮给秦国,三年之后在来收回本金。”递上一块刻着清字的竹简,就在也没话了。

家父感慨万千,但是人家避不见面,也没有任何办法,连夜运粮分发郡县。

旱灾过去,大秦渡过了危机,但家父却多了一份心事,经过多方打探,才知道这个竹简上刻着一个清字的也是秦商,但是这个人却见首不见尾,神秘的很。留下大批的粮食却没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和居所,甚至连将来的粮钱如何交接都不清楚。

家父也就开始向办法探寻这个人的根底,直到最后遇到当初在邯郸的一位老商贾,才知道她原来就是巴蜀寡妇清。

当年家父年轻之时,也是奔走天下经营商事,自然清楚天下五大巨商,而在秦国巴蜀的寡妇清麾下的商团,更是五大巨商之首,而且一说起来,就是这个家族极为神秘,人人知其名而人人不知其详。

家父自然也就将这块刻字竹简和寡妇清联系起来,但是身为帝国宰相,竟然不知道巴蜀之地藏着这样的巨贾,岂非滑天下之大稽?更要紧的是,这个寡妇清似乎总是在暗中时时关注着自己的行止起落,真实目的是什么,家父更加的疑惑。

第0458章 真容

那年秋天,家父派我带着几个精干老仆秘密的潜入了巴蜀,历经一年的艰苦查证,终于掀开了巴蜀寡妇清的神秘面纱,而更让家父感到惊愕的是,这个神秘的清夫人,竟然是徐氏家族的掌门人。而徐氏家族却是齐国的方士家族。

那一晚,家父彻夜无眠,让老夫和几名家仆将事情说了一遍又一遍。

老夫也清楚家父在狐疑什么,这个寡妇清究竟是在中原还是巴蜀,她是不是依然在关注秦国,她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她真的想要报效大清吗!虽然加入了秦国国籍,但他终究还是齐人。

家父也一直猜不透她的心思,而三更时分,突然,一块神秘的竹简从纱窗之外射到了案几上。

没有任何的犹豫,家父就决定见见这个神秘寡妇,带着我和几个老仆按照竹简上刻画的地图,轻车简从来到了一座寂静的山谷,在一处偏僻的山林中,两个黑衣人眼看了竹简,就拎着家父和我走进了一座古旧的城堡。

城堡之中戒备森严,一个年轻的侍女将几个老仆留住,然后带着家父和我走进了城堡之中。

外表简朴的城堡里面却极为奢华,脚底下都是厚厚的羊毛毡,走在上面声息全无。

按照侍女的指点,家父坐在一方案几之后,我却站在了家父身后。

一个侍女送来了香茶,家父刚喝了两口,一个神秘的女子突然之间出现在了内室之中。

身穿一身黑色长裙,脸上罩着一层黑纱,身姿袅袅婷婷,她什么时候出现的,竟然连我都没发觉。”

说到这里,吕神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骇然。

“吕公当年是什么修为。”将闾讶然问道。

“当时老夫年方十五,但已经是筑基三层。”吕神棍傲然道:“即便是在江湖之上,也算是一个高手。”

将闾微微点头,筑基三层虽然算不上绝顶高手,但是耳目也灵敏以及,看来这个寡妇清修为也不弱:“吕公,请接着说。”

吕神棍点点头:“寡妇清目注家父良久,这才看了我一眼,虽然隔着一层黑纱,而且就在暗室之中,我却像是被她看透了一般,再无秘密可言。”

将闾脸色微微一变,一般的江湖人遇到高手,只会感到一股骇人的威压,就像是老鼠遇见蛇,一动不敢动,但是能够看清楚人内心深处的,修炼的绝对是另外一种功法。而这种功法对于将闾来说,却极为熟悉。

吕神棍没注意到将闾脸色陡变,接着道:“文昌君老了。”寡妇清幽幽一声,却清冽甘美,让人如饮山泉。

家父奇异道:“清夫人曾经见过吕某。”

“当年赵国邯郸萍水相逢,却没想到文昌君竟然将小妇人遗忘了。”寡妇清一声轻笑。

家父更加的惊异,却始终也想不起她什么时候见过自己,躬身道:“不韦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夫人。”

寡妇清再次轻笑一声:“既然文昌君记不得了,往事就不必在提,今日冒昧请文昌君前来,清先谢过了。”

寡妇清微微欠身一礼,就跪坐在了家父的案几之前:“文昌君治国有方,清极为惊赞,邀请文昌君前来,只不过是以表寸心而已,希望文昌君坦诚相待,不要虚言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