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而五蠢,就是指坏人伺机欲动或敌人准备进犯。
将闾直接将儒家当成了敌人,伏念的脸色变得惨白。
将闾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道:“古时候,苍颉创造文字,把围着自己绕圈子的叫做”私“。与”私“相背的叫做”公”。
公和私是相反的道理,现在还有人认为公私利益相同。那么为个人打算的话,没有什么比修好仁义、熟悉学术的办法更好了。
按照儒家的学说,修好仁义就会得到君主信任。就可以做官:熟悉学术就可以成为高明的老师。就会显荣。对个人来说。是何等的美事。
但是没有功劳的就能做官。没有爵位就能显荣,如果这样。国家就一定陷入混乱,君主就一定面临危险了。所以,互不相容的事情,是不能并存的。
杀敌有功的人本该受赏,却又崇尚仁爱慈惠的行为。
攻城有功的人本该授予爵禄。却又信奉兼爱的学说:采用坚固的铠甲、锋利的兵器来防备战乱,却又提倡宽袍大带的服饰。
国家富足靠农民。打击敌人靠士兵,却又看重从事于文章学术事业的儒生:不用那些尊君守法的人,而去收养游侠刺客之类的人。
如果大秦这样处理政事,要想使国家太平和强盛是不可能的。
国家太平的时候收养儒生和游侠,危难来临的时候要用披坚执锐的士兵。
国家给予利益的人并不是国家所要用的人,而国家所要用的人又得不到任何好处。
结果从事耕战的人荒废了自己的事业,而游侠和儒生却—天天多了起来,这就是社会陷于混乱的原因所在。
况且儒家所说的贤。是指忠贞不欺的行为:所说的智,是指深奥玄妙的言辞。
那些深奥玄妙的言辞,就连最聪明的人也难以理解。如果大秦制定民众都得遵守的法令,却采用那些连最聪明的人也难以理解的言辞,那么民众就更弄不懂了。
连糟糠都吃不饱的人,是不会追求精美饭菜的:连粗布短衣都穿不上的人,是不会期望华丽衣衫的。处理政务,如果紧急的还没有办好,那么可从缓的就不必忙着去办。
用来治理国家的政治措施,凡属民间习以为常的事。或普通人明知的道理不加采用,却去用连最聪明的人都难以理解的说教,其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了。
所以那些深奥玄妙的言辞,并不是人民所需要的。至于推崇忠贞信义的品行。必将尊重那些诚实不欺的人。
如今大秦处于统治地位,拥有整个国家的财富,掌握重赏严罚的权力,可以运用法术来观察和处理问题:那么即使有张开地,姬无夜这样的臣子也是不敢欺君,何必寻找那些诚实不欺的人呢?
现今的忠贞信义之人有几个,而国家需要的官吏却数以万计。如果一定要任用忠贞信义之士。那么合格的人就不够用了。
合格的人不功用,那么能够把政事治理好的官就少,而把政事搞乱的官就多了。
所以大秦的治国方法,在于实行法治,而不寻求有智的人:牢牢掌握使用官吏的权术。而不欣赏忠信的人。这样,法治就不会遭到破坏而官吏们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如果君王对于臣下的言论。喜欢悦耳动听而不管是否恰当:对于臣下的行事,仅欣赏他的名声而不责求做出成效。
天下就会多出很多花言巧语之人,却根本不切合实用,结果弄得称颂先王、高谈仁义的人充满朝廷,而政局也会陷入混乱。
儒家竞相标榜清高,不去为国家建功立业。结果有才智的人隐居山林,推辞俸禄而不接受,而兵力仍不免于削弱。
兵力消弱,国家就会陷入混乱,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那是因为民众所称赞的,君主所优待的,都是让国家混乱的高谈阔乱之人。
全国的民众都在谈论如何治国,每家每户都藏有商鞅和管仲的法典,国家却越来越穷,原因就在于空谈耕作的人太多,而真正拿起农具种地的人太少。
全国的民众都在谈论如何打仗,每家每户都藏有孙子和吴起的兵书,国家的兵力却越来越弱:原因就在于空谈打仗的人太多,而真正穿起铠甲上阵的人太少。
所以明君只使用民众的力量,不听信高谈阔论:奖赏人们的功劳,坚决禁止那些无用的言行。这样民众就会拼命为国家出力。
耕种是需要花费气力吃苦耐劳的事情。而民众愿意去干,因为他们认为可以由此得到富足。
打仗是十外危险的事情。而民众却愿意去拼命。因为他们认为可以保护自己的家园。
如果只要擅长文章学术,能说会道。无需有耕种的劳苦就可以获得富足的实惠。无需冒打仗的危险便可以得到尊贵的官爵,那么人们谁不乐意这样干呢?
结果就出现了一百个人从事于智力活动,却只有一个人致力于耕战事业的状况。
从事于智力活动的人多了,法治就要遭到破坏:致力于耕战事业的人少了,国家就会变得贫穷。
因此,在大秦的天下,不用有关学术的文献典籍。而以法令为教本:禁绝先王的言论,而以官吏为老师:没有游侠刺客的凶悍,只有杀敌立功的勇敢。
这样,国内民众的一切言论都必须遵循法令,—切行动都必须归于为国立功,一切勇力都必须用到从军打仗上。
可现实却不是这样。儒家,墨家在国内恣意妄为,匈奴在外虎视眈眈。内外形势尽行恶化,就这样来对付匈奴?岂不是家国沦丧,难道师兄认为匈奴狼族听的进圣贤文教吗!”
第0174章 你是笨蛋
伏念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论对世间的了解,自己远远不如这个四师弟,论口舌功夫,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郑重问道:“难道儒家就没可取之处。”
将闾一笑:”放不下架子,儒家就是一根枯木,现在大秦统一天下,已经不是战国年代,当年孔夫子周游列国,不就是了解民生民情吗,所谓的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当年孔圣人都明白的道理,师兄为何这样懵懂。
躲在小圣贤庄,就能修身齐家平天下,就能让万民安居乐业,就能让匈奴狼族不入侵中原,何其可笑也!
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就需要改变自己,从春秋开始,儒家就没走入过任何一国的朝堂,也没有真正的执掌过大权,却躲在小圣贤庄,指手画脚妄谈仁德。
其实你们连什么是仁什么是德都不清楚,藏匿复辟势力和帝国为敌,让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战乱再起波澜,而一旦狼族入侵,天下生灵涂炭,这都是拜儒家所赐。儒家的仁德何其虚伪,何其无耻。”
伏念的脸都变成了茄子色,站起身来郑重一拜:“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儒家免于成为天下罪人,师弟教我。”
将闾很清楚,伏念和张良等人截然不同,在他的心中,忠君爱国的思维根深蒂固,而他和大秦也没有国仇家恨,所以才能理智的看待问题,和自己的分歧只是制度之争。
换句话说,谁都想成为贵族,谁都想让子孙后代融化富贵,而诸侯制度却是一个轻易取得贵族身份的阶梯。
但是大秦的郡县制度,却将这个梯子给他搬走了,所以伏念才躲在小圣贤庄专心做学问。不肯效力于大秦。
但是这种分歧也是最可怕的,因为这里面拥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师兄可否知道,父皇已经下了焚书令,焚烧儒家所有的典籍,给儒家一个沉重的警告。”将闾不答反问。
“唰”的一下,伏念的脸色就从茄紫色变成煞白,骇然抬头:“难道陛下已经下决心铲除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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