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1227章

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他可以为了自己不活,她又何惧为他成魔。

“嗡”所有的禁制全部打开,眉心中一簇妖艳而暴戾的剑光暴涨,霜魂神剑清亮剑身之上,再次涌现出无数斧光,陡然破剑而出,化成了一柄开天辟地的战斧,卷裹着沛然莫御的凶威,悍然猛劈斩在北冥子神剑之上。

“铮。”剑刃应声而折,北冥子的身体被悍然无匹的力量一击冲天,晶莹如玉的面容一片赤红,惊骇的看着一闪而逝的战斧:“干戚之魂。”

身上的道袍瞬息化为乌有,身体之上遍布血纹,随着一声轻微的炸响,砰然开裂。

“看在你是晓梦师父的面子上,这次饶你不死。”凰儿一声凤吟,身体化成无数的星光,悍然卷向鬼谷先生和荀夫子。

金龙咆哮,战斧横天,纵横双剑化成的黑白二龙刚刚将魂兮龙游击溃,一道斧光已经从头顶斩落,咔嚓,斧过无痕。

荀夫子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之间惊骇的看向鬼谷子,鬼谷回天冠冒出道道的金光,陡然砰然炸裂,然后鬼谷先生的身体就像是被劈成两半的猪羊,五脏六腑从天空中化成无数的光尘。

好可怕的一斧,北冥子和荀夫子骇然的看向东皇。

东皇却没有看他们一眼,搂着将闾,陡然化成一道暗夜中的流星,消失在迷茫的夜空之中。

“砰”满天都是星星,将闾摔的七荤八素,以史上最悲催的姿势完成了最后的软着陆。切切实实感受到背脊和屁股上传来的锥心刺骨火辣辣如当红辣子鸡的疼。

开天辟地的一斧,已经耗尽了凰儿所有的真气,而悲催的鬼谷先生,也变成了斧下冤魂。但是跟悲催的就是自己,不管是北冥子还是荀夫子,都不可能让威胁到自己存在的人活下去,尤其凰儿现在已经没有再战之力。

他一头钻进了骊山压根就不敢停下,拼命的鼓荡真气玩命的瞬移,直到确认身上再也没有两个老乌龟的气机锁定才心头一松。

谁知道这一松,一头就扎进了一个山涧里,掉到了天晓得是那里的荒郊野外。

“噗”一连吐了三口血,才让快要炸裂的心脏安稳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全身上下好像被无数小刀割般,强韧的肌肤全是裂纹,一股股鲜血缓缓的滴落。

“两个老乌龟,这笔账将来再算。”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吃力的抬起眼皮,迷迷糊糊看到凰儿倒在自己怀里,身体冰冷的将自己压住,一双玉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腰,怎么也挣脱不开。

将闾一颗心瞬息哇凉哇凉的,刑天战魂的恐怖有目共睹,凰儿的伤势比起自己不再一下。更让人恐惧的是,苏醒的战魂暴戾的气息依然存在。

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悬崖,总算松了一口气,骊山绵延百里,这两个养尊处贵的老乌龟根本就受不了这种苦,而且,骊山是父皇大墓所在,就是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乱闯。

他呼呼的喘了两口粗气,发现喷出的全都是血雾,强忍着剧痛从乾坤袋中掏出打劫来的天才地宝,无暇分辨就往嘴里塞,精纯的药力顺着喉咙蔓延而下,转瞬在身体里蔓延开来,滋润着破损的五脏六腑和扭曲成麻花般的经脉。

枯竭的丹田总算有了一丝暖气,但是却让将闾悲催的发现,自己的修为一夜之间回到了解放前。

手中光华流转,一方正视为白,侧视为碧的玉璧出现在手中,真气好像游丝,从封闭的严严实实的小孔钻开,一滴带着清香的玉液缓缓从和氏璧中流出,将闾舌尖一点,瞬息之间将玉液吞入腹中,幸好万年玉髓乃是救命的灵药,仅仅是一滴,伤势就有了起色。

虽然这次硬撼三大宗师,足以震撼江湖,但是代价就是身上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最后一击的魂兮龙游,差点抽干了丹田中所有的真气,现在他的修为还不如一个普通筑基高手,如果运气好,打劫来的无数天才地宝足以让他恢复,但保守的估计也得三个月以上。

不知道躺在遍布尖利石头上多久,将闾才觉得自己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努力抬起头来,将凰儿的身体从石头上移到自己身上。

仅仅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就疼的他差点昏迷过去,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口鲜血再次喷出。

“妈的,浪费了。”将闾哭笑不得看着自己的宝血,小心翼翼从和氏璧中吸取了两滴万年玉髓,低头吻住凰儿的樱唇,混合着自己的鲜血渡入她的香唇之中。

如此一连度了三口,将闾已经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感觉每呼吸一次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黑沉沉的夜幕中一颗颗星辰渐渐淡去,天快亮了。

第0047章 一路走好

暗夜静寂,整个桑海一片宁静,白日的喧嚣不见踪影。

“天快亮了吗!”张良站在有间客栈门口,目送参加叛逆扩大会议,一群见不得天日的老鼠,快速的在黑夜中隐去身影。

此时街上不见一个人影,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浓浓夜色挤占了视线所及的每一寸空间,即使把眼睛睁到最大,也只能隐约望见万物的轮廓。

寂静的暗夜,似乎藏着无形未知的危险,给人极大的压迫感,让莫名的恐惧从心底升起,而在长街之上,似乎随时有一只狰狞的巨兽倏然窜出,一口将自己撕扯粉碎,吞入腹中。

至少,现在庖丁就有些心底发寒,只希望张良赶紧滚蛋,莫要给自己招来灾祸。

和墨家其他首领不同,庖丁是土生土长的桑海人,身上没有那么多的国仇家恨,齐国不战而降,只能让人暗叹齐国王室窝囊软蛋。

而大秦进驻桑海并没有造成过多的杀戮,反而鼓励士农工商,让自己这个生活在社会底端的小人物,活的挺有尊严感。

战国七雄,并没有过多的法律来约束黎民的行为,就像是放羊一样的散养,等到贵族需要他们的时候,抓过来宰了就是。

而大秦的律法就像是给一匹匹的野马戴上笼头,不仅仅是黎民就连官员兵卒都要遵守。一旦踏错就要受到法律的严惩。

但是,严苛的律法总是让人感觉不舒服,可时间一长,却惊喜的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就像是自己做出的美味佳肴,明码标价一样,让你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再也不用担心权势贵族无端的欺压你,毕竟有法可依吗!

但操蛋的是,大秦的律法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他娘的株连,一人犯法五户连坐,就像是盗跖去采花倒霉的却是墨家。

而现在,张良却将墨家拖入了谋逆的深渊,让本来安分守己的墨家弟子也变成了暗夜中的老鼠,全都见不得人。

而有间客栈,也变成了联系天下叛逆的据点,庖丁虽然反感却没有办法,株连之罪自己也承受不起啊!

“怎么回事,平时这个时候,桑海成都是灯火通明,歌舞升平,怎么今天却变成了这种模样。”张良的心早已不被外物所动,当然不会在乎这区区黑夜,但是情况诡异不同,也让他心中发虚。

庖丁撇了他一眼:“小圣贤庄远离俗世,自然不清楚现在的桑海已经和往日不同,自从蒙恬回到桑海,就下令宵禁。”

“是将军府的命令?”张良眉头微皱,心中起疑惑。

“是的,将军府发出的政令。要整个桑海在今天晚上无灯,无火,无声,无人,违者斩首,连坐,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是这样吗。秦军的目的是什么?”张良摸着下巴自语,念头急转,快速思索。

鼓动咸阳的大儒夹裹扶苏推行诸侯制,已经让他变成了惊弓之鸟,不知道四师弟的宝剑什么时候就落在头上,但是将闾施加在他头上的耻辱,却让他一颗心比凌虚神剑还要森寒,而当年的家破人亡之恨,也让他恨意犹如东海的浪潮,翻腾汹涌。

但现在咸阳的消息还没传来,毕竟万里之遥通信不是这样方便,他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对身后面色平静,眼神闪烁的庖丁挥挥手:“好了,我走了,你也快关门吧!别让秦军抓住把柄,让墨家在桑海的最后一个据点也消失。”说着,缓步踏入无边黑夜中,白色的背影慢慢走远。

“子房先生走好,一路顺风。”庖丁心中一喜,遥遥对着张良的背影拱拱手,立刻吹灭了灯笼,马上上起了门板。平日里肥胖迟钝的身体在此刻却敏捷无比。

他砰的一声关上大门,背靠门板,呼哧喘气,胸口起伏不定,一抹额头细汗,心下庆幸不已:我的娘唉!终于把这群要命的大爷送走了,今天可是提心吊胆了一个下午。也幸好,没有在送行的时候被巡守的秦兵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