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地狱冷夏锅
即便是伟人想要改变自己的阶级和立场，仍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就是洛斯和永贞的个人实力确实凶悍，双方这才始终保持着克制。韩秀才也算是从底层爬起来的，对于这类事情看的很清楚。永贞如何他不清楚，但他却知道以洛斯的疯劲，真的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前阵子京城大爆炸，就是这货的手笔……但这话还是不能说啊。
京城学子们高高在上惯了，要让他们承认自己在洛斯的眼中压根不是个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在这种情况下，韩秀才又能说什么呢。他只好笑了笑，然后寻了个机会，又将这次的话题转回到了恩科上。
“那些事情，不是我等该考虑的，即便真的要思考，也要我等先过了恩科这关，才好施展抱负……大家不妨来猜一猜，这洛太师到底会出什么题吧。”
听到韩秀才这么说，所有人立刻不管之前的讨论，开始热烈的猜测了起来。
其他桌子上的客人们似乎有些意动，但他们却没有更多的表示，略略骚动了一会之后，便仍然只是坐在原地，静静地聆听着。
大乾传承千年，光是四书五经上那点东西早就不够考了。偏偏科举又关系到了考生们的未来，考生肯定会全力以赴的。稍微用心点的考生，就会去买本届状元和进士们的墨卷，细细的进行揣摩。
毫不客气的说，如今这么多年下来，能出的正常题目早就出尽了。考官如果都和开国之初时那般直接从四书五经中找题目考，那考生们随随便便就能弄出几十篇状元级的范文来修改。
这种情况下，只能出截搭题。科举发展到了现在，就连截搭题都发展出了许多的花样，甚至还有分长搭、短搭、有情搭、无情搭、隔章搭诸体。但不管是什么截搭题，都是出自四书五经。而且为了契合时事，多半还要跟最近发生的大事扯上关系。
“你们说，那洛太师会出什么题呢？”
“我觉得，是仁。”
“不不不，我觉得是恕。”
“两位兄台说的都有道理，但这样出题未免太宽泛了，尤其洛太师明言要点名一些举子直接进入科举之中。那些人不可能是豪门之人，只能是寒门子弟。为了方便他们科举，他必然会从中取题才是……”
洛斯不是那种资深的大儒，对于京城权贵圈来说，大家真正开始了解他还是从他担任军督之后开始。他之前的履历没有参考性，更无法如同往年那些大儒般进行揣度。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到最后也没办法说服对方。
面对着这种情况，韩秀才理智的没有参与其中。他只是静静地喝着酒，看着这些文人举子们吵的脸红脖子粗。不过在那淡淡的微醺之中，一个奇异的念头突然显现了出来。起初就连韩秀才都没将它放在心上，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
“……天下大同？”
韩秀才捂住了自己的脑袋，陷入了思考之中。
PS2：找了朋友帮我画了个洛斯人设图，总感觉怪怪的……原来被我形容之后，鸽子其实是这么帅的？
第十章 不太符合标准的考生们
吃饱喝足，又和人胡乱吹嘘了一番之后，韩秀才这才带着醉意回到了自己的小窝之中。因为酒醉，之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奇异想法也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总而言之，经历过了这一小小的波折之后，韩秀才的生活再度恢复到了日常之中。他白日里就做做文会，在各处刷刷脸顺带骗顿吃喝，而到了晚上则在灯下细细研究科举的时候到底该抄什么上去比较好。
这次的主考官可是洛斯，洛斯可不是那些大儒，他的心思真的异常的难猜……韩秀才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洛斯到底会出什么题，到了最后他干脆就放弃了。
反正他也不打算考那状元，韩秀才在这方面看的相当开，对于他来说，本来就是白捡的功名，只要能有个进士出身，他就无比满足了。世人都喜欢那状元之位，却不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对韩秀才来说，只要是两榜进士出身，就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吧。
就这样，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了。
这一日，韩秀才算算日子，离恩科正式开始约莫还有大半个月的时光，他也不再犹豫，而是直接跑到王大户家，跟他们说了想要报名的事情。这些都是之前他和王大户家说好的，这个时候王家家主自然不会反对。
已经许久不出门的王家家主甚至难得坐着轿子，想要跟韩秀才一起去。其实按照韩秀才的性子，本是不想多事的。但考虑到对方毕竟是自己的金主，连这种小事都拒绝实在是让对方脸上不好看。犹豫再三之后，韩秀才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王大户家本是京城人士，对于京城这一亩三分地格外的熟稔。也不用谁指引，家丁们簇拥着王大户和韩秀才，很快就到达了衙门。
这次恩科性质有些特殊，隐隐涉及到了朝中权贵斗法。再加上韩秀才这次的身份来的不太光明，即便心中对王大户有信心，韩秀才也难免有些担忧。
不过幸运的是，因为之前洛斯炸掉了百官的老窝，使的那些中层官吏们大多过的很是潦倒。偏偏那些情况较好的封疆大吏们又严禁中层官吏在这个时间点上对百姓动手，无奈之下，那些中层官吏只好将黑手伸向了底下的那些小吏。
这段日子以来，小吏们过的真是苦不堪言。偏偏后面还有杀人不眨眼的洛太师和皇帝陛下盯着，他们自己也不敢伸手。王大户是个懂事的，上来就是对着衙门里几个老熟人封了几封银子过去。本身就是熟人，此时王大户又这么上道，本该有的询问、证明自然统统免了。
王大户只在保人这里画了一个押，事情就这么齐活了。不仅如此，衙门里的那些小吏甚至还主动将他们送到了门口，其中的热情劲，就不用多说了。
到了这里，事情便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在韩秀才要做的就是回到家中，静静地等待朝廷开考而已。不过正当一行人欢天喜地的想要回家的时候，另外一伙穿着厚重斗篷，脑袋上还戴着斗笠的诡异男子却静悄悄的走了进来。
衙门的门子本想阻止他们，但他们的身上似有神秘的魔力。那为首的壮汉只是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那门子便被吓的屁滚尿流，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这群人的行为真的是相当的粗暴，不过他们显然没有直接在衙门中开打的想法。吓唬完那门子之后，一行人便无比自然的从韩秀才等人身边走过。期间对方没有任何停留，甚至没有看韩秀才等人一眼。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但眼看着他们往衙门内走去，韩秀才的心中却诞生了无比古怪的感觉。
这群人……看着有点眼熟……咦，这群人不就是那日在酒楼碰到的那群人吗？
之前韩秀才就留意过这群人，只不过当时他光顾着喝酒，很快就把这群人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京城毕竟是大城市，里面鱼龙混杂，有的时候出些江洋大盗，或者是能人异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洛太师之前未曾发迹的时候，不也在京城中游历过一番吗？
之前他略略一想也就放下了，但眼下看来……这些人不正常。
很不正常。
首先便是外观，现在天气已经渐渐转暖了，实在没必要穿的这么厚。其次就是他们的眼睛……之前尚未细想的时候不觉得，但此刻韩秀才将全部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他的背后却开始悄悄流汗——韩秀才很熟悉这种感觉，这是濒临死亡的感觉。
之前在雪地中独自一人前进的时候，韩秀才就曾经不止一次的产生这种感觉。当这感觉被提升到极限的时候，正是他和一只饥肠辘辘的大狗熊正面遭遇的时候……
而此时在他的感觉中，这些人比那熊要凶狠无数倍……这是一种毫无来由，却让韩秀才忍不住浑身颤抖的感觉！
一种来自食物链最顶层的直接碾压!
“韩贤弟，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韩秀才现在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之前如果不是他的直觉，他早就死了无数次了。此刻面对着这种情况，他也来不及分说，而是直接拉起了王大户的袖子，想要将他拽离此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没时间解释，我们先离开此处再说……”
韩秀才什么都不想，只想着保命。对方的目标很显然不是他，既然如此，那自然是赶紧走。
但王大户却不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