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客书生
“果然男人得手了以后就不认账,大猪蹄子。”女孩最后拔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作出了这样的结论。“这样子的世界还是毁灭算了。”
“什么叫我得手了。”宫铭走到女孩的面前拉住了她的两边脸颊,“说的好像我是什么会对十四岁的幼女下手的变态一样,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切。”紫发的女孩翻了个白眼。但是没有继续就着这个问题和他继续讨论下去,偏过脸去将自己的脸颊从某人的魔爪之下拉了出来,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干什么去了呢。”
“出去料理了几个蚊子。”宫铭随口答道。然后抓起一旁正在看戏的幼龙撸了起来。看着那幼龙在自己的怀里不断挣扎着喵喵乱叫。
“不是什么大事。”
“呦,我们的世界守护者也会对弱者加以蝼蚁的蔑称吗?”西琳挑了挑眉毛。“还真是稀奇。”
“就算满口仁义道德如我,面对我厌恶的人也会加上蔑称啊。”宫铭耸了耸肩膀,“但是至少我还承认他们和我在物种上是一个东西,人渣不也是‘人’的渣嘛。”
“这种口气……”然而听他说话的西琳倒是显得有些意外。“他们做了什么事情让你生气成这个样子?”
“这个世界六十亿人总有几个败类的。”男人淡淡的说道。“好好的人不当非要给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当狗,自己要当狗也就算了还想拉着全人类一起当狗。这种事情我可接受不了,只能送他们去死了。”
“给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当狗?”紫发的女孩来了兴致。“崩坏?你们人类之中也有崩坏的信徒了?有趣,是哪些人跟我说说看,等我毁灭世界的时候允许他们活到世界末日。”
“要是崩坏我还不会这么厌恶他们。”然而宫铭却摇了摇头。“好歹崩坏确实对人类的影响颇深,愚昧的人信仰崩坏的伟力,将祂当成神来崇拜确实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们信仰的是比崩坏更加虚无缥缈的东西。明明都已经被尘封在时光之中了,还非要把就剩骨灰的东西都拔出来,给祂当狗……简直不可理喻。”
“不是崩坏……”西琳愣住了。“除了父神还有什么值得你用祂这个词来形容吗?”
“……是绝望。或者说,是中庭之蛇耶梦加得。”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宫铭还是有略微的迟疑,但是思考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说了实话。
“原本是已经被杀死的上个纪元死之律者的审判,被上个纪元覆灭的时候充斥的绝望重新唤醒。和量子领域被活化的物理规则融合而神化,那是从上个纪元的灰烬之中诞生的怪物,身躯环绕了整个量子之海将之变成了自己的巢穴。”
“这个世界还有这种东西?”紫发的女孩眨了眨眼睛,看着宫铭的眼神越发的奇怪起来。“我发现你守护的这个世界还真是多灾多难,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冒出来了,也难为你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守住这个世界五百年。”
“其实本来不去招惹祂的话不等到末日降临的那一天祂是不会从量子之海苏醒的,但是麻烦的问题是到时候会苏醒的恐怕还不止是祂,”
宫铭叹了口气。“祂只是上个纪元覆灭的时候积攒的绝望,除了祂之外还有上个纪元重启的时候积淀的巨大崩坏能我还不知道到哪去了。多半就是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但是我找了五百年都没有找到。”
“末日来临之日,万古永冻之冰将会融化,那一日海水上涨,覆盖世界的洪水将会从北方涌来。耶梦加得从深海之中苏醒,芬里厄站在大地之上长啸。死人指甲组成的大船将会从海面之上破浪升起,仰着白骨的帆,满载着苏醒归来的弃族,死神海拉高唱彼世的战歌,要将世界都重启。”
他复述了一边末日预言的内容,然后开始摇头。
“死神海拉指的是律者,耶梦加得我也找到了还砍过祂一次头,但是芬里厄我到现在连根毛都没看到,鬼知道这匹吞噬世界的狼到哪去了。”
“北欧神话?”西琳眨了眨眼睛。“你们还信这个?”
“上个覆灭的纪元留下的末日预言,由不得我们不信。”宫铭摸了摸她的头。“你以为女武神为什么叫做女武神?奥丁其实是天命第一代主教的名字,天命就是英灵殿。只不过这一次我们不再寻找披坚执锐的武士了,女武神亲自披甲上马,迎击末日。”
“为了这个目标已经有无数代人协力奋斗了上万年了,这圣火一直传递到我的手中才终于看到了渺茫的希望。”男人幽幽的说道。
“所以我们绝不接受失败。”
第三百五十三章 最后一个月的旅程
是夜,凌晨三点。
宫铭从睡梦之中睁开了双眼,从沉眠之中醒来。
夜里很安静,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静谧,视线所及之处,白色的墙上被渲染上幽蓝色的底色。月光透过青色的纱窗照入,映照在地上,有明暗交错的斑点。
他从床上坐起了身,安静的坐在房间里面,却并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沉默着,夜色之中唯有黄金瞳独自燃烧。
他对面的床上睡的是西琳,这个紫发的女孩此刻并没有意识到同房的男人已经醒来了。仍然在沉睡之中做着美梦。两个床中间的地板上趴着同样是在睡觉的贝纳勒斯,本来身为龙种它应该不需要这么多的睡眠的,但是一年下来它却养成了和宫铭以及西琳完全同步的生物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丢人丢得厉害。
她们两个也都很安静,甚至宫铭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两个不同节奏的呼吸声。西琳的呼吸要稍微短促一些,但是也更轻。而贝纳勒斯啧显得格外悠长,也略响。传说之中巨龙打鼾的声音都如同惊雷。从这个幼龙现在的表现来看倒是也未必就是古人瞎编。
将视线在二者的身上一一掠过之后,宫铭站起了身,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走到了旁边的书桌前坐下。
书桌上面摆着一个日历,一格一格的画着红圈。
他像是在翻着一本书一样反正翻着那本日历,手指一个一个的点过上面的红圈,闭着眼睛让回忆在脑海之中翻滚,这一年以来的往事缓慢的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
那本日历是在他和西琳第一个到达的小镇开始记录的,他这一年来走到哪里都带着。第一个红圈记下的位置是一九九八年的平安夜,但是现在那些红圈已经顺着时光的轴承一路到蔓延了一九九九年的冬天。明天,就是一个新的十二月了。
一九九九年的十二月对宫铭当然有很重要的意义,现在是十一月三十日,还有七天就是他孙女琪亚娜的周岁。相比现在那边的几个人早早就开始为了这件事情做准备了,周年的生日礼物,抓周岁所要用到的各种东西——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书四个纯种德国人在一起居然会抓周岁确实是一件看起来很古怪的事情,但是既然它就将要如此切切实实的发生了,那么姑且也可以暂时认为它确实是合理的。
但是那却并非是宫铭此时所想的东西。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蒙古,正在带着西琳往北方去。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琪亚娜生日的到来,也意味着西琳人生之中第二个圣诞节要临近了。
那也就意味着,宫铭和西琳一年之约的时间,也快要到了。
红发的男人沉默着,用手指摩擦着日历上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所对应的格子。这个动作这一年来他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以至于塑化过的硬质此刻也已经略有发黄。
结束的日子已经快要临近了,他说服西琳了吗?也许说服了,也许没有。律者毁灭世界的使命与生俱来。他不知道这一年的相处有没有缔结出足以战胜这种本能的羁绊。如果有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没有……
那他又该怎么办……
他原本不是这种会自己的行为感到惶恐不安的人,但是这一次他赌的太大了,以至于他都有些惶恐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宫铭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两只刚从被窝里拿出来的胳膊环过了宫铭的脑袋,有人从背后抱了过来,将他的头抱在了怀里。
“又失眠了?”
女孩柔软的嗓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环绕的怀抱有温暖的温度,传入男人在寒冬之中久坐的身体,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为什么要加个又字?”
被女孩抱着的宫铭并未有任何的动作,没有半点的挣扎。甚至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女孩怀抱的温柔。口中轻声的如此问道。
“你已经连续好几个夜晚这样起来了,”紫发的女孩今夜似乎显得格外温柔。轻轻的低头将自己的脸埋在了男人的发丝之间。“不是吗?”
“我以为你睡了。”宫铭的声音有些闷。带着少许的意外。“没想到还是打扰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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