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客书生
“那么……”瓦尔特接着问道。“爱茵和塔斯拉,普朗克她们,在这一个立场之中,又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自然是站在他的那一边的”奥托坦然的笑着说道,似乎一点都不为着几个名义上应该是自己员工的人立场和自己并不一致而感到介怀。不过他紧接着也解释道。“不过这个并不是什么问题,我刚刚也说了,我们仅仅应该算是私人恩怨和意识形态的问题,我们的矛盾必然会在我们这一代结局。等到了我会将位置传给你的时候,这个故事,也该到了会落幕的时候了。”
“这样啊……”黑发的男孩沉默了一小会,然后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前方那个在月下慢慢行走在沙滩上的金发男人。“那个……奥托大人。关于你先前的提议,我想我还是应该先考虑一下。”
“嗯?”
这一次,是奥托站住了,从瓦尔特的前方转过身,显得有些意外。“为什么?是因为立场的问题吗?我说了,你不用在意这个问题的,即使是那一位本人,也不会要求你因为立场放弃我的邀请的。”
“不,并非是因为这个原因……”然而瓦尔特却否定了他的说法。“只是……”
“先前我们讨论什么是【真正的伟大】的时候,您的标准非常之高。”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奥托,开口问道。“对您产生影响,让您定下这个标准的,是【那一位】吗?”
“……”奥托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确实,他曾经【真正的伟大】过,不过他后来自己放弃了自己的伟大。如今要定义他的话……或许比起伟大,英雄是更适合他的形容吧……”
瓦尔特苦笑。
“所以您认为我有伟大的潜质,也是因为我是【那一位】的子嗣?”
奥托扬起了眉。
“其实我一直都有感觉的,只是如今被您证实了而已。”没有在意奥托的表情,瓦尔特接着说道。“爱茵也好,特斯拉也好,您也好,更多的什么人也好……”
“你们对我的善意仅仅是因为他曾经留下的福泽”他碧蓝色的眸子直视面前之人圣青色的双眸。“你们对我的期待仅仅是因为我身上有那个人的影子。而不是因为我是我。”
“我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类型,”他摇头道,“纵然我心底难免的会因为被当成某人的替代而产生怨意,但是我却也是知道,您也好,爱茵她们也好,都是没有做错什么的。反而是我因为成为了他的替代而从你们的选择之中获得了便利。”
“然而至少在这样的问题上,您相信我有这样的潜力,其他人也相信我有这样的潜力。但是我自己并不能看清我有没有这样的潜力。”
他轻声说道。
“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您可以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您的选择,或者……给我更多的时间。”
第一百九十四章 阳光之下,必有阴影
“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您可以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您的选择,或者……给我更多的时间。”
黑发的男孩对着面前的奥托,如此说道。
“……”奥托眼眉低垂,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可以吗……”瓦尔特满脸苦涩的笑了笑。
“一个人……很辛苦吧。”奥托抬眼开了他一眼,突然开口说道,然后再度转身向身后的沙滩走去。穿着皮鞋的脚踩在沙滩上的沙子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从有意识以来,就只有一个人,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没有躲避风雨的港湾,很辛苦吧?”
“……”瓦尔特站在那里,沉默了,垂在两侧的双手微微蜷缩了一下,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不自觉的抽搐。
“别人都有的父母我为什么没有?别人都能的软弱我为什么不能?”奥托一边走着,一边仰头看着天上的夜空。“会这样想吗?会觉得不甘吗?会抱怨自己的不幸吗?还是说,干干脆脆的就升起了恨意呢?”
“……”
“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他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瓦尔特。“真诚一点?坦然一点?”
“一开始……会有吧……”然而片刻之后,黑发的男孩握紧的手,最终还是缓缓的松开了,上前走了几步,跟上了奥托的步伐。
“但是时间长了之后,最终还是会习惯的吧……”他平静的说道。“毕竟……对于我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吗?”
“可是【习惯】这种词语,”奥托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转过身歪着头看着那个男孩。“本身不就意味着失落和不甘吗?”
“……”
“其实,你有一件事情说对了。”这个金发的男人轻轻的笑了起来,圣青色的眸子之中倒映着瓦尔特的身影,目光悠远,既想是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又像是看着某个不知现在正在何方的男人,眼神温柔,带着满满追忆的神色。
“我,奥托·阿波卡利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族长,天命五百年的主教,世界暗面的领袖,这个世界上身份最为高贵的人,为什么会千里迢迢从维也纳的天命总部赶到这里来,花费这么多是时间和你谈论何为伟大的问题?”
他笑的很轻,很平淡,像是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年都没有这样干净纯粹的笑过了。
瓦尔特似乎都被这个笑容所感染了,脸上原本苦涩的表情略微变得轻缓。
“因为【那个人】,很多很多年前,也是如此和我说着这样的话啊。”
他弯下腰,从沙滩上捡起一枚散落在其上的贝壳,朝瓦尔特扔去。黑发的男人愣愣的看着那个贝壳从半空之中接近,手忙脚乱将将它接到自己的手中。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奥托的声音传入瓦尔特的耳中,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贝壳上一圈一圈的螺纹,月光照在其表面的釉质上,有白瓷一般的光泽。
他忽然有所触动。
“而和你朝夕相处的爱茵斯坦,特斯拉,甚至于你接触过的普朗克,蕾安娜。他们对于你的善意,也都是因为那些他曾经给出去的善意。爱茵斯坦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永远别着他送的发卡,特斯拉的抽屉里一直放着她大学时候抱着那个人脖子拍的合照,蕾安娜很多年前的时候在战场上被他救过命,被传授过获取胜利的武艺。至于普朗克,她更是被那个人一手带大的孩子。”
“他带着普朗克放过风筝,和爱迪生在阿尔卑斯山下的城堡里演绎过现代的童话,在北欧的冰原上手把手交过蕾安娜枪术,背还是小学生的爱茵斯坦上过学,和犯了中二病的特斯拉约过会。”
“听上去……真的是个很好的长辈啊……”黑发的男孩苦笑。
“是啊。”奥托点了头,双眼微眯。“在带孩子的这一件事情上,他确实是很熟练的。”
莫名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瓦尔特本能的闭上的嘴,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所以……”但是奥托并未在意他的表情,只是很随意的提起了一个瓦尔特一直在试图回避的问题。“你觉得……”
“这样一个人,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出现在你的面前,宁愿将你托付给种种他亲近的、或是并不亲近的人,也不肯亲自出来教导你?”
“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吧。”然而听到这个问题的瓦尔特却突然慌乱了起来,开始提高的音量,向奥托,也像是自己解释道。“他那个样子的人……”
“其实……”就在这时,奥托却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那天你被从总部的实验室送到伦敦那边的时候,那个人也刚刚赶到伦敦。”
瓦尔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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