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客书生
奥托的眼神波动了一下。
“这次行动的目标已经超过了所派遣的不灭之人第四小队多能负担的上限！”没有注意到奥托眼神波动的她继续大声的说道。“这样下去的话，即使能够完整任务，也必然会有所伤亡！”
“我不明白总部的那些分析师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让我出战要留在总部生锈吗？！”金发的女子一巴掌拍在奥托面前的桌子上。“这次西伯利亚也是，上次柏林也是，要是我能去的话或许柏林就不会死那么多的人……”
“蕾安娜！”突然，先前一直笑着的奥托听到“柏林”两个字脸色微微一僵，片刻之后提高了少许音量叫着面前女子的名字打断了她的话。
“我记得我亲口和你说过，柏林那次的事情。”他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双眼微眯。“是因为什么吧？”
“……是的，您说过。”她沉默了一会之后，对着奥托点了点头。“因为尼古拉斯已经去了。”
“那么，你是觉得你能比尼古拉斯做的更好吗？”他抿了一口被子中的红酒，看着面前的金发女武神，灯光照在他的手中的酒上，在他的碧绿色眼眸伸出映射出一个鲜红的斑点。
红的像是血。
“我能不能做的比尼古拉斯更好并非是这个问题的核心。尼古拉斯他不是也没能阻止柏林的惨剧吗？”蕾安娜看着奥托，皱眉说道：“至少，如果我去了的话，我能和他并肩作战，至少能救下更多的人……”
“并肩作战？”奥托脸上突然露出一副奇怪的神情，握着酒杯的下意识的开始用力。“我的队长小姐。请你务必清楚你的立场。”
“尼古拉斯是你的敌人。”他冰冷着声音，有冷漠而危险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溢出，斩钉截铁的说道。“也必须是你的敌人！这点无法改变，也绝对不能改变。”
“……我不明白。”即使被奥托的目光刺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一抹寒意，蕾安娜任然坚持说道：“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要和尼古拉斯敌对，明明我们都是对抗崩坏的人不是吗？尼古拉斯的事迹我也有所了解，他当年不也曾经是天命的一员吗？不曾经也是天命的领导人之一吗？不也曾经是主教大人您的老师吗？为什么不能彼此共处并肩对抗崩坏呢？”
“……”奥托沉默了。片刻之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从椅子上轻轻的站起身来。
这个男人身材高大，平时坐在椅子上并不觉得，但是此刻站起身来。比对面的蕾安娜还要高出一个头来。一股威严的威势顿时随着起身这个动作笼罩而来，使得站在桌子对面的蕾安娜都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奥托仅仅是看了她一眼之后，便转过身，往办公室的右墙走去。
那里摆着一个展览物品常用的玻璃柜子。里面悬挂着一把剑。
那是一把神州样式的长剑，剑锷处雕刻神州传统的太极图案，剑刃通体呈现出一种琉璃般的半透明的蓝色。
然而那是一把断剑，从剑刃的中间部分断裂开来，即使现在被拼接在一起并且用后面的支架固定，也依然可以看到上面清晰的裂纹。
“你想要知道为什么吗？”金发的男人抬起手在那个玻璃的柜子上轻轻的抚摸着。目光凝视着那把剑，眼眸伸出有什么深刻的东西在从回忆之中涌出。“因为那个男人刚愎而自用，因为那个男人肆意而妄为。因为那个男人永远孤高，因为那个男人永远正确……”
他转头回去看向了，脸上露出了一个让蕾安娜刹那间沉默下来的笑容。
“因为，他是一个英雄啊。”
“所以他不需要伴侣，不需要同伴，所有关联对他来说都是阻碍，所有的羁绊对他来说都是拖累，凡人无论再怎么努力都只能仰望着他的后背，看着他在前方披荆斩棘的背影，然后装模做样的感慨一两句【啊！这就是英雄啊】，然后安心接受他的牺牲，畅饮他留在路上的血，举杯欢唱，纸醉金迷。”
“这不是一个英雄该有的结局。”蕾安娜看着奥托，轻声说道。
“这就是一个英雄该有的结局！”奥托高声说道。声音激昂而慷慨，像是在世界之巅的舞台上尽情表现的戏子。“不是最痛苦的磨难，不是最悲壮的终结，不是那些凡夫俗子最沉痛的悔恨，不是那些爱戴着最凄惨的哭嚎，怎么能配得上这样崇高！这样光明！这样伟大的英雄的结局！”
他直视着蕾安娜的眼镜，目光悠远，像是直视着整个世界的观众。
“他要牺牲我就给他牺牲！他要名誉我就让整个天命的人传他的名誉，他要传颂我就要整个世界传颂他的姓名！”
这个男人说到这里，突然转身猛地挥出了一拳打碎了身后的玻璃柜子。透明的玻璃应声而碎，刺耳的警报声登时响彻了整个办公室，闪烁的红灯也开始在办公室中亮起。
奥托一把抓住了里面那把蓝色的断剑，把它抛到了金发的女武神身前。蕾安娜下意思的弯腰将它捡起，但是还没有直起身子，就听见奥托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是他五百年前的佩剑。”
蕾安娜的身子一僵，看着因为脱离了支架重新断成两节的剑。久久沉默不语。
“看。”奥托看着这个自己直属女武神部队的队长，手笼在袖子中，有红色的鲜血不断的从上面滴落。一张脸笼罩在闪烁的红灯灯光之中，金发摇曳，忽明忽暗。
“结局早已注定了，不是吗？”
“……”
蕾安娜沉默着，握着剑的手几度握紧，但是却又在下一刻无力的松开，有心想要开口反驳，但是所有的话语最后又被从心底升起的无力感所吞噬。
源于她感受到了那把剑上残留的混乱的崩坏能，于是忽然明白了奥托的意思，也懂得了尼古拉斯到底是为什么作出这样的选择。也忽然明白了，奥托为什么要她们用最艰难的方式去战斗，为什么要她们直面牺牲。
只是除了悲哀，她居然什么都想不出来。
最终，她沉默的将手中的剑放在了奥托的桌子上，弯腰行礼告辞。
“我今天和你说的事情，尤其是你在那把剑上感受到的东西。不要外传。”
就在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却听到奥托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尼古拉斯他是敌人，也必须是敌人。但是他也是英雄，也必须是英雄。”
“……我知道了。”
金发的女武神脚部顿了度，转身再度行礼，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她的身后，有数不清蜂拥的天命员工因为先前的警报涌进奥托的办公室。
只是，无论他们是真的担心奥托的安危，还是想要在天命大主教面前留下一个积极的印象。
都和她无关了。
作者留言：
ps:
昨天情况有点特殊，晚上有的事情，所以累了就体现休息了，大家也要注意休息啊……
说起来……我现在越写越感觉我应该暂停一下积淀一下自己的文笔和笔力……剧情到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表达上总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果然还是我来rua了啊。唉……
等这本书写完之后，再认真的考虑考虑这种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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